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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不肯对人尽忠
 “哟,刘良,巧了这不?”韩啸云说。我看见几个人按住了剑柄,军统领直接出了他的剑,他用眼神请示韩啸云。“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韩啸云。

 “来救皇后殿下啊?”韩啸云说。他旁边的军有条不紊,一个接一个泼水,不快不慢,就到既能阻止火势蔓延又不让火焰熄灭的程度。我握紧了拳头,可我一把武器也没有,衣服都只穿了一身中衣。

 “刘良,好不容易没人让你死的时候,你不要自己找死,”韩啸云说“皇后殿下的命,交给我救就行了!

 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来,孟太卫,挑几个靠谱的送咱刘将军回去。”“刘将军,已成定局的事无法改变,”军统领,太卫孟成宜说“请您不要与我们为难。”

 “这是陛下的意思吗?”我问。“是。”韩啸云说“刘良,赶紧回去干点自己爱干的事吧…趁陛下还没把你关起来,”

 *我一整夜没有睡。王太御安慰我,身在那个位置,她有这样的觉悟。我说您去睡吧,不用管我。天亮了。

 他们告诉我,中宫寝殿失火,皇后罹难,一同遭难的还有与皇后形影不离的女官郑览,两人被烧得焦炭一样完全无法辨认,韩将军做主把她们两个尸骸一块敛进一个棺椁里。

 段鸣玉这样横死,是真的叫我特别难受,她发丧时,我都不敢去吊唁,怕到时候看到那群人装模作样地在那给她哭丧,心里更难过。

 而且感觉也没法面对她和郑览的棺椁,因为她死前我们最后一场谈话,我告诉她我和杀了她的人一头的,我希望他赢。我总是想她说我豁达,然后心想,我才不豁达,我现在不希望他赢了。

 我现在希望他输,希望他输到派人来杀我的份上才好。*我吃惊地瞪着魏霖。“您…是怎么进来的?”我问。

 “霖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走到这儿来了。”魏霖说“将军,有水吗?霖走累了。渴了。”说着。

 还咳起来了。王太御出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我,但我看不懂他的意思,困惑地回望过去。

 王太御默默地过来…真给魏霖倒了一杯茶?然后退下去了?啊?魏霖轻抿了一口就放下茶杯。看来是不渴的。“霖确实是一不小心就走到这来的。”

 宫森严,一不小心个鬼。我不说话,只看着他,他又说:“那与陛下对弈,陛下与霖说起您…说您一直没接受他的情,恐怕到死也不会受这份情。现在看来,是他猜错了。”,魏弃之怎么还会把这事和别人讲。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没好气地说。他笑,笑完了咳,咳着去喝水。我看他这样,又觉得自己刚才太没脸了。跟个久病的人逞凶。

 “霖与陛下,某方面同病相怜,”他说“大凡同病相怜的人,往往爱看那人病得深久,经年不愈,怜得才畅快。将军现在这样,却是叫霖没意思了。”他的话让我非常费解。

 虽然不太明白,但他话里那种对魏弃之非常刻薄的幸灾乐祸的意思我还是听懂了的。魏霖继续道:“不过,霖迷路至此,不是为了和您谈陛下。

 有人担心您的安全,托我提醒您留意时机…现在韩岫也好,孟安也好,注意力都不在您这里。您若是失踪,不会有人花大力气追捕您。”他这话,说的,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人关心我?”他没立刻回答我,而是反问:“将军知道,段琅丧命火中,段瑶来吊唁时,毫无一丝悲悼之意吗?”…,别告诉我他是那个意思。

 “将军又知道,皇后殿下生母,前朝杨太妃听闻噩耗,称悲痛过度,生了大病卧不起…实际每天在道观内生活如旧吗?”…所以桃林她他娘的…得,就我是傻

 “就算这些将军不知道,将军总该想想,中宫大火,罹难者只有皇后和她亲信区区两人…合理吗?”“暗中杀人不想伤及无辜怎么就不合理了!”我气愤地说。魏霖非常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笑得又开始在那咳。我按着眉心。片刻,我说:“她背叛了他?他们也是?他输了?”魏霖一副怡然的样子说:“输没输,霖不知。

 霖知道的是,从十余前开始,再也没有战报从前线传回来,而这个消息本该是机密,却机密到连霖这样未出仕的人都听闻了…将军久经沙场,一定比霖更明白,他到底输没输。”我攥紧了拳头。

 “有很多种可能,”我说“很可能还没输。”魏霖闻言,瘦削的面孔透出十足的尖刻和刺痛我的嘲讽。“感天动地啊…将军。”他说“可惜子稷不能活着享用到这份感动了。”

 “他到底怎么了?!”魏霖看我的眼神,我很熟悉,王太御他们那见惯了,那意思是:真的要我说那么明白吗?

 “告诉将军一个真正的机密吧,其实很快,也就不是机密了…昨,葛媛的使者到了。说她活俘了陛下,叫我们用赎金换。”我睁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等屈辱。

 他受得住吗?他回来后怎么…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听见魏霖继续道:“他们不会赎他。刘将军,您现在自由了。”***

 王太御把一包东西拿给我,我一看:行囊,有衣服,有银钱,连刘十九的那盒礼物都放进去了。“没有干粮,”他说“不过想来,将军出去了。好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

 “老奴不知道,”他回答“只是在这里呆久了。很多事能在真正知道前猜到。”那你怎么没说过呢?我没有问。我不是缺心眼。我说:“谢谢您。”

 我不问,他却解释了:“奴不是故意隐瞒将军什么,奴心里也盼望着。奴猜错了。故而没看到确证,不敢说。”“嗯。”“将军,可是在为陛下难过?”“没人会为他难过。”我说“他那么一个人,你也知道…”

 可是我却觉得眼睛很涩,险些哭出来,我说:“他活该,他这个下场,好,说明天道公正。”公正个,他从不弄神弄鬼,只尽人事,于是就让他在战场上败给人事鬼神都尽的葛媛。

 他是凭着一颗不肯顺服,不肯对人尽忠,渴望着权力的心爬到这个位置,于是就让他被同样表面谄媚内心叛逆,没有忠心只有对攫取更大权力的渴望的人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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