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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去安居乐业
 那种很风尘很惑,标明自己是给的笑,那时候我觉得她不是真心想这么笑,因为她每次笑得一模一样的。

 就是那种已经笑过好多次,所以拿捏出好几种套路,需要什么笑就立刻能摆在脸上的那种感觉,而且对我们所有人她都这么笑,不会特别地对待某个人,不会喜欢也不会嫌弃,她对那个贵霜人是有一点不一样。

 但我看到的是默契和服从。我是真没看出来半点恩爱。现在她对我笑,她不对别人笑,只对我笑。好像那笑容是真心的。***

 出荒原的前一天正好是轮到我守完夜,去车里休息。我刚铺开斗篷,躺下来,那女人就掀开帘子进来了。我惊得说不出话,在心里骂了好几句娘。

 最后终于开口用羽陵话磕磕绊绊和她说:“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没有。”她居然是用流利的汉话回答我的“奴是来向公子荐枕席的。”我听得顿时慌了…荐枕席…这词,怎么这么高雅!

 要不是我看过那些高门公子间传的书,我都不知道这个词,这个胡族女人居然会说会用?!“我不狎。”我说。

 “我听说公子没多少钱,”她说“我可以少收点。”“…我不狎,出去。”“这里所有男人,只有公子您没有受我惑。

 我本来以为是您不行,可看您打人的那个气势,我又觉得,要是您还不行,这里所有男人就都该是不行的了。”她说着。欺身上来,白莹莹的手直接就往我裆上起来“公子到底行不行,让奴看看…”

 照理说,我一个大男人,她做的再离谱大胆,也不过是个弱女子,我不该被她吓到,可我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觉得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为什么…我觉得小腹一紧,下的东西在硬起来…这让我很…魏弃之那时候也是这么我的。

 我想捏碎他的手。我抓住她的手腕,听到她一声低呼,意识到她不是魏弃之,我不能这么用力,我不能伤了无辜人。我又猛地松开。我觉得很恶心,很愤怒。为什么那时候我没一拳揍上去呢…就算会被他打一顿,也该一拳揍上去…

 这不现在多想揍都揍不到了嘛!我面前的女人怨怒地看着我。“…抱歉,手重了。你等等我找找药膏给你涂涂吧。”我只好说,她这脸真是变得比风还快。我拿完药膏一转身。她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了。

 “公子这样怜香惜玉,叫奴好心动啊…其实,之前见公子为奴出手和丘拉争斗的时候,奴已经深深爱上公子了。

 奴想到明天到城里后就要和公子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故才特意过来,只为能和公子有一夕之…不收钱也不是不可以。”我默默打开药瓶。

 世上的活血化瘀药都是这种味,叫我老是想起沙场,想起地牢,想起魏弃之让我想为他两肋刀的时候,想起魏弃之让我想他两刀的时候。

 “我不馋你身子,”我说“上完药就出去吧,老子困着呢。”我觉得我这话说的没啥毛病。

 但是…女人嘛,都看重自己的魅力,喜欢叫人家恭维她们的魅力…她又不高兴了,其实,我也不能说是真的毫无触动,没受惑,她可是个漂亮的女人。

 大胡族的女人嘛,有几个不漂亮的?眼睛那么大,睫那么长,头发又亮又密,身形那么好看,就算放在中京都那种美人云集的地方,也不会被轻易比下去。

 我不嫖,追究起来,是因为魏弃之当年对我说的那番话。我相信不管他对我藏着多少心思,他当初说这番话是没什么心思的。

 他是在可怜他娘。所以他竟然能从那种角度来说服我,除了他之外,我再没从别人那听过类似的话。

 他们只会说:你管那些‮子婊‬本来能干点什么好营生呢?这世上良做贼的事多了去了。谁也管不了。谁也救不了。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官府都不取缔这种行当,轮得到你在那装好人,显得你有多清高,告诉大家伙咱们都不该去狎?这理,确实也没错,只是叫我觉得不安,而魏弃之说的那种道理就不一样了。

 很正确,践行起来很安心,觉得自己一定没做错。不得不说,魏弃之这孙子虽然自己做人做得不怎么样。

 但终归是读诗书那么多年,说起怎么做好人,做君子,做大丈夫的大道理来,还是很厉害,很值得听从的。我决定不跟着魏弃之混了时。

 其实也想过,我要不要丢开那些因为他养成的习惯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行。一方面。

 那些习惯都是因为我自己觉得好,我才依从的。另一方面…当初遵守是因为他,现在不遵守也是因为他,我成什么了?我不就更显得是这孙子手掌心的玩物了吗?男人嘛,就应该有主意点,要什么不要什么,该听自己的。

 我这么好几年下来,已经放弃了做君子的梦想,现在,被魏弃之关在牢里了那么些日子,做大丈夫的梦想也破灭了,不过我知道,我还可以做让自己安心的人。

 “以前,”我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开口道“有个人跟我说,要不是我们这些男人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卖身。

 她们本来是不用做这种生计,可以好好地嫁人纺织,安居乐业,他说我们不该为了宣自己不该宣去毁人家清清白白的一生。我觉得他说得很对,所以从那以后,我不狎。”我看到她讶然地望着我。我想这种话肯定也是有人头一次对她说。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能做的还更多。我和她说:“乌勒和我说,你不是那人的女奴,你是自由的。

 我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要是你想离开这种生活,去安居乐业,我愿意帮你。”可这女人听了。表情毫无触动,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我小时候在教坊时,经常听姐姐们说起过那种男人…生平最爱无他,唯救风尘是也!不过他们救风尘,也就是嫖完后嘴上上说说…公子您可真叫奴喜欢,连救风尘都救得这么不俗众。”她把手回去。

 “公子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平肯定都只要那些家身清白的姑娘伺候您。我知道,公子是嫌我脏。罢了。是奴恬不知还不自量力,以为能动公子。公子好好休息,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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