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惟妙惟肖
然而金朝雾却似是没有听到,他只是黑眸直勾勾的看着青子衿,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里火焰丛生,燃烧着浓浓怒
,他只觉得自己从头到尾的都被青子衿愚弄了。
原来他的直觉没有错,眼前这男人只不过当他是一件赝品,一件替代品,他对自己的一切,或喜或悲的神色,都源自于对另外一个人。
那目光似乎每次都想硬生生的凿穿他,将另一个人唤出来,金朝雾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为何会如何怒不可遏,难以控制的怒不可遏。
他似乎在疯狂嫉妒着什么,是那副画中的男人么,是因为那画中的男人有着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无所顾虑的轻松自在,洒
悠闲,还是因为这个男人被青子衿如此惦念,念念不忘到需要找一个替身来寄托思念?
他按捺着心中的种种情绪,只将它归结为自己被欺骗了。被愚弄了愤怒不已,青子衿从一开始就在计划一切,一切都是按着他的计划,而自己却是从头到尾像是一个傻瓜一般被他绕的团团转。
“青子衿!你给我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金朝雾昂着头又朝着青子衿走近了一步,那雪刃便又在他颈间的肌肤处深了一寸,更多的血淋漓洒下,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青子衿,漆黑目
斩钉截铁似的坚定“我是坐拥良田千亩,家财万贯的栖霞云苑第七代苑主金朝雾。
而我心之所钟唯有一人,他就是卷云舒,今生今世,我只爱他一人,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也不别再妄想从我身上看到任何人的影子!你…清楚了么?”
青子衿默然良久,微微垂落的清寒眼眸若下着蒙蒙细雨,似是什么都听清楚了。又似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又过了许久,那把雪刃才缓缓从他脖颈间挪开,那双莹润如玉的眸子里雾气弥漫,令人看不清楚,只是脸上一片死灰之
。
他突而扯了下
,微微抬起那波光潋滟的眸子,依稀是在凉笑“苑主字字铿锵有力,我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他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地契,便似是有一阵风吹过,那地契便飘飘
的飘到了那张石桌上。
他不发一言的转过身去,若失了魂似的朝着苑外走去“青叔叔!你要离开这里么,你要去哪?”
婳儿不放心的追在他身后,焦急叫道。青子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杏婳儿只觉得他的手心冰凉至极,宛若冰石一般。
“若是有了你娘亲的信息,我会传信给你…总有些事情,你要学会独自面对,学着像你娘亲一样坚强…”
“青叔叔…”婳儿委屈的咬着
,不舍的眼泪在眼眶里摇摇
坠,金朝雾看雷那一身清冷的青色,幽幽缥缈的消失在庭院外,清朗目
暗暗一闪,须臾,脸色又黑沉了下来,大声甩了句“走便走!
以为谁还会跪着求你留下来不成!”说罢回身进了书房,砰的一声重重甩上了房门。***栖霞云苑。
“婳儿姐姐,苑外有一个男人想要见你呢!”柳儿飞快的从院子里跑到杏婳儿所住的小院,眉飞
舞的说道“男人…是谁?!”杏婳儿一愣,有些疑惑。“我也没见过他。
他穿着一身红衣,身形俊郎,模样虽然好看,却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有些吓人,哦…对了,他身后后还背着一个燃着火焰的长弓,好像是…降妖司的人!”“是…司羿!”婳儿目光微微一亮,急忙朝着苑外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柳儿愣了一下,随即也跟在她背后叫道“婳儿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看看嘛…”栖霞云苑不远处的一片枫叶林里,枫红如火,隐隐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司羿,你怎么会来帝都?你不是在降妖司么?”
“那喜帖满天飞,就连掌司大人也收到了喜帖,正好最近降妖司内还算太平,降妖司的师兄弟们便也都起哄着跟凑热闹。”“原来是这样…”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黑眼圈这么重,眼睛也又红又肿的,是生病了?”司羿打量着杏婳儿有些憔悴的小脸,不由奇怪问道。“没…没什么,只是睡得不太好。”“哦。”司羿便不再多问什么。
只是习惯性的取下身后如影随意的那只血红彤弓颇为爱惜的擦拭起来,动作极为温柔而又认真。
杏婳儿看着金色的阳光中他那张冷峻不羁,桀骜难驯的面容被光芒照的熠熠生辉,那一双眸子中的神采仿佛比烈
还要炽热而又夺目,不由出神的看了一会儿,过了半响,忍不住问道“司羿,你…喜欢过什么人么?”
“我?”司羿擦拭弓弦的动作不由微微一顿,他回过脸来有些茫然的看着杏婳儿“何谓喜欢?”
“就是你
想着他,夜夜念着他,一天不见,便像是过了好久好久…你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永远都不想要分开…”杏婳儿一想起空烟寐的面容,便忍不住心中又酸涩起来。
眼眶不由自主的
红起来,她不想让司羿看出自己哭了。掩饰的用袖子蹭了蹭眼角,可是两串晶莹的泪珠还是盈盈落了下来,她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娇美如花的小脸上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余婆婆曾说过,喜欢一个人,一想起那人脸上便会乐开了花,心里像是喝了
一样的甜。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一想到他,心就很痛很痛,很苦很苦,很难受很难受…”司羿看着她捂着脸微微啜泣的样子,心情不由也有些沉重起来,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而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杏婳儿还不及问他去哪里,那人的背影已经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蹿了出去。杏婳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觉从袖子里又掏出一
玉兔簪子,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花灯会时,空烟寐送给她的。
那簪子上的兔子依旧莹白如玉,团团糯糯十分可爱,她抬手轻轻抚上那兔子的小脸,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极了空烟寐那双凉薄冷淡的眉眼,一滴清泪砸在那瓷白的兔肚上,又顷刻间没了踪影。
突然,树后面出现两个可爱的小糖人,那两个糖人正在树上厮打,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那做糖人的手艺人技艺高超,将两个小糖人画的十分生活有趣,惟妙惟肖,杏婳儿看着那两个小糖人有模有样的扭
厮打在一起。
看着它们笨戳又有趣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一边笑着一边用袖子蹭着脸上的泪珠,看着那大树后面的那一角红色衣袍道“你这演得的哪一出戏?”“是舞狮会上学来的。”杏婳儿的目光有些微微发亮“你也去了舞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