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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换了个肤栬
 ***“谁跟你说,我母亲初恋还尚在人世的?”容清渠紧闭良久的从容松开一道隙,表情转变之快叫我大开眼界,仿佛方才的种种作态仅是为了惑我坦白敛藏已久的计划“怀疑此事的人不少。

 但他们始终难以把我拉下台,你觉得,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想错了吗?姜矜冷酷到把所有证据毁灭。即使是活生生、难忘的初恋也…

 “他叫徐慎初,是个父母双亡,家里无人的孤儿。”苍白手指如同灵活的蛇,勾了勾我鬓边滑落的发丝,不经意触碰肌肤时渗透冷的触感“既然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他了。那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刹那间我有些恍惚,冷的仿佛是容清渠的手指,也仿佛是我动摇的意志。“穷小子跟富家千金的故事,只有在小说里才能得到圆满。”

 容清渠伴随舞曲制住我的腕骨,语气仍然轻缓如春风,我却被他逐渐加大的的力度挟裹抵抗不得“而现实是,如果非要排除万难、不顾一切的在一起,便会有粉身碎骨的嫌疑。”

 “你们家的人疯到还能杀人不成?”我梗着脖子质问,试图用强撑出来的气势掩盖那一刻油然而生的退缩。

 容清渠微微一笑:“笨蛋就好好做个笨蛋,不要触碰会引火烧身的忌。”手指蜷起,掐进娇,我忍不住气白了一张脸。平生最恨别人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用得还是这副无比傲慢的语调。

 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沟里翻船。“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情夫,自己的父亲,不怕…”

 “嘘。”容清渠不紧不慢打断未尽的言语,竖起手指抵在我为呼吸所浸润的心,颇为连的左右碾,直至指尖沾染上透明唾“什么自己的父亲,我的父亲只有一个。

 就是容氏集团的上一任董事长。”“知晓仇人的秘密,却不能用来作为打倒对方的武器,这种滋味感觉如何?”

 形式完全调换,我主导的地位维持不过一刻,容清渠又变成了高高在上、有成竹的温和模样。这种温和基于傲慢,在束手就擒者的血上生发芽,最终蜕变成充斥恶意的参天巨木。

 “会郁闷吗,会咬牙切齿吗,还是气得想哭?我说了。从前一眼看得透你,如今你也赢不了我。”我突兀感到骨悚然,人类为了名利富贵,还能种下何等丑恶的罪果?

 “…野种,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在这里洋洋自得。”“我是野种,也强过你这名正言顺的祁大小姐不少。”

 容清渠冷冷盯住我,漆黑无光的眼珠混合着不屑和痴,在婉妙舞曲之下形成一副光暗分明的画报剪影“就算我不是容家血脉又如何,我终将与你们这些生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平起平坐。”

 原来,再心机深重的人,也会因为一些凡人共有的不甘望,显虚弱原形。自知不配,才不断追逐平起平坐的可能,他对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在意的。

 “你以为现在的容氏集团,还有支撑你野心的能力?”我就算再不懂商场的风云变幻,也能从电视新闻上了解容家的近况…想来,好些的下场不过就是被人并购重组。

 “总不会叫你失望。”失望不失望,我看得到,你未必看得到。我眉宇舒展,要笑不笑。不知道姜矜告知容清渠这份录音存在的时候,他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如此信誓旦旦的表情。乐曲奏至终场,我同容清渠各自停下舞步,平稳咚咚作响的心脏。

 他额间笼罩的薄汗在灯光垂直照下,反出碎钻般的粼粼亮光,映衬微红如醉的眼睑,一副七情渲染、六倒置的醉癫狂。

 人群迭的不远处,纪随分花拂柳般向我走来,仍是远在天边不可攀折的模样,我却从他紧绷的下颌、垂落的眼梢和微蹙的眉脚看出了内敛的担忧。懂得一个人的心意。

 就会顺带读懂他表象之下的真实情感。冷汗透的掌心隐隐有回暖的迹象,我忍不住翘起角,再不施舍给容清渠多余的眼风,带着信任和依赖握住了纪随向我递过来的手,就算被讥讽、被挑衅、被戳中痛脚,这一局还是我赢了。

 ***我在原绍青的带领下,进入充斥着絮絮低语的高级病房中,两个坐在头略显佝偻的身影条件反的站立起来,目光未至,面孔已经带上了习惯性的讨好。我自诩见过各式各样的人。

 天之骄子如祁岁知、纪随。普通人里的者如关萌萌、何若诗。用心险恶者如容清渠、肖然。

 却第一次见到卫小米父母卫建国和贺萱这般的人。配过时的衣服洗到发白,即使眼可见用心清洁过,浑身上下仍然散发着一股常年与土地牲畜打交道的气味,说不上难闻,但也绝不好闻。

 皮肤与卫小米如出一辙的蜡黄,只不过相比青春尚存的后者,他们的蜡黄中更多的反映出臣服于生活的麻木倦怠,像反复使用过后胡乱堆砌的松垮油布。“祁小姐,您来了。您来了!”

 贺萱笑容可掬地握住了我的手,满心满眼的喜悦溢到要扑出来将我整个人席卷“小米这两天一直陪着我们,是不是给您家里添麻烦了。我这就让她回去伺候!”我不爱与陌生人进行肢体接触,眉峰下意识的直接蹙起,原绍青见状想出声提醒。

 我强忍不适,想着终归是卫姨的亲戚,也算是半个长辈,便微不可闻的冲他摇了摇头,换上和颜悦的表情道:“家里不缺一个两个的,你叫卫小米放心了再回去就行。”

 卫建国比他子更懂察言观,干脆利落的上前扯开了贺萱的手:“对不起啊祁小姐,我老婆她不晓事,乡下农村的相处习惯了。您见谅,您见谅。”

 “哎,小雨,你来跟祁小姐打个招呼,这可是救了你的恩人啊。”贺萱意识到行为的不妥,显老的面孔上动着一抹不安和局促。

 她用目光左右扫视了一会儿,又提高嗓门喜气洋洋的招呼道。于是堵在我们面前的两座人墙退让开来,出半靠在病上的瘦削人影。

 真的很瘦,头发还营养不良的发着黄。估计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生病,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见天的苍白感。卫家人基因不错,换了个肤,那抹淳朴自然的清秀让他生的颇为顺眼。“祁小姐,您好,我是卫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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