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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今曰教个好
 她至今还认为秦晚那些银子是贴了裴时萝,凭什么她还要给她添妆,只是再不甘愿,也无法在长嫂和婆母面前叫板。

 管氏没看到什么热闹,还知道自己要贴钱,心情不免有些郁郁。当裴时萝被叫到老太太跟前,被告知自己和萧晋棠的婚事时,整个人都懵住了。

 她无措地盯着老太太,楚楚可怜,老太太叹气,对她道:“是萧家主动提的,看来他们还算有几分良心。阿萝,那萧家公子也是个才俊,便如此罢,你放宽些心,许多事情…本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不知道是说她,还是说裴家。裴时萝浑浑噩噩地回到莳花馆,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的生活了。嫁给萧晋棠么?就和老太太说的一样,他是个很好的人,她也认识他了。知道他不是虚有其表,是个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

 那她更该高兴才对,可是,她为什么觉得那么难受?好像父亲坚守的一些东西,她终究守不住,甚至打破碎了。要递到萧家去。好像自己的心,牵扯拉拔着她,让她踏不出那一步。思绪万千,裴时萝理不清。

 最后埋头哭了一场,她只能告诉自己,哭完这一场,也就结束了。无论什么都放下吧,她以后,就做萧晋棠的未婚,做萧家的儿媳妇好了,她再不是自己,在离除夕还有三天的时候,秦曕赶回了家。

 虽然关于他的行踪总是传得有模有样的,可终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什么,出行半月余,对他来说也是常事,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发生这么多事。

 裴时萝与萧晋棠的婚事,没有必要瞒,她称病躲在莳花馆时,也少不了秦五、秦六送上门的酸言酸语,拜她们所赐,现在连多数下人都知道了。表姑娘因着和萧大学士家的亲事,十分“轻狂”弥生对上了疲惫的秦曕。

 虽然心里直发抖,可还是把这事当做一等要紧事告诉了他。回头他要在旁人那里听来的,到时候还不知是个什么模样呢。弥生也愁啊…七爷在外办大事,他如何能用这样的事情打扰他。

 何况这事…人家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都不能说是木已成舟,是早就在一条船上了,他们七爷,注定得放手了。说完后,秦曕的脸色是弥生从未见过的难看,他从来都是风俊秀、玉质天成的一个人,竟也会出现这样可怕狰狞的表情。

 秦曕一言不发,穿着沾着尘土和雪沫的衣裳就往外走,弥生吓得扑跪在地上拦住他的去路:“七七七七爷,您清醒些,在这当口,万不能伤了表姑娘啊,就、就是大夫人那头,还看着您呢…您和表姑娘的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情丝再难断,也得想法子掐了。弥生早得了方氏的敲打,甚至受了些罚,方氏是秦曕的母亲,她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甚至连他这样的反应猜到了七八成,要说外头没方氏的人候着。怎么可能?这世上,看出秦曕对表姑娘动了心的,不止他弥生一个啊。

 ***“过去?”秦曕听见弥生的话,侧头微微笑了笑,甩开攀扯着自己‮腿双‬的手,仿佛恢复了些冷静,眼睛里却似淬出冰刀一般。

 “这事儿过不去了。”说罢甩开袍服便迈开步子出了门,弥生暗道要糟,可爬起来扒着门框看,哪里又瞧得见秦曕的身影。只剩冬天的寒风呼呼地吹,刀子似的往人脸上刮。裴时萝靠在榻上,看圆满用火钳子在炭盆里添炭。

 她素来怕冷,抱着熏得暖暖的被子昏昏睡,隐约听见圆满和如意商量着要把熏笼架起来烘衣裳,断断续续地又没了声响,她盹了一下,再睁开眼却没见人,只有炭盆里的火星子哔啵一声溅了下。

 旁边的屏风上却似有人影闪过。“圆满?如意?”两个丫头都不应声。屋里越发静了。只有屋外的北风还在呼啸,裴时萝的心忽然紧了下,起身穿鞋,绕过了屏风。

 终究还是空无一人,她轻轻叹了声,刚要转身去寻两个躲懒的丫头,却陡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搂住了。裴时萝的挣扎只有一瞬,很快就颤巍巍地开口了:“七表哥?”熟悉的气息在耳边,叫裴时萝一阵阵的心慌。

 “叫谁呢?我不是。”他声音微哑,也透着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意,话虽那么说着。可半点没有他往日惯常的戏谑调笑。裴时萝心里咚咚得打鼓。

 她知道他会来的,早也好,晚也好,她都要和别人定亲了,他一定会来,可他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只顾着在外头寻作乐的,这会儿只是回头发现她这么个玩意儿竟逃脱了他的掌控,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而秦曕原以为她好歹会有一番解释,可是这会儿她倒是成了个倔嘴葫芦,半句敞亮话也没有。

 这是把他当什么了?他心里原本就在尽力克制的怒意翻涌而起,握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可谁知裴时萝也起了子,也不愿装往日的柔顺了。秀目圆瞠,挣扎着叫嚣:“你放开我!”

 啪地一声,她一把打在他手背上,不痛不,可秦曕的眼神却变了。如今有了未婚夫,还真是出本,将他说甩就甩了。连装都不肯再装,他冷着脸。

 也不多话,一把将她抱起在了旁边的上,严丝合地贴着。冷声问她:“好得很,裴时萝,你瞒了我多久?定亲的未婚夫?嗯?你等这个很久了吧,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也用不着和我虚与委蛇了。往日对我说的假话,可打脸不打?”虽被他按着四肢,可裴时萝不怕了。

 她红着鼻子,红着眼睛,只觉得满心里委屈,听了他这番话更是生气,梗着脖子道:“我说什么假话了?假话总是你在说的,是你先把我当个玩意儿的,我如今要去做人家堂堂正正的室了。和你有什么相干的!”

 秦曕眸中的光芒转了几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掐住这丫头的脖子将她捏死了干净。下了喉头的猩甜,他从牙齿里挤出话来:“好一副倔子,往日倒是藏得好!

 口口声声说爱我,不过是为了哄我宽心,好找了空子嫁你那声名显赫的未婚夫去。”他下脸来,在她耳边轻笑,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乖乖,我今教你个好,应付男人可不是这么应付的,你总得先付出什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被你当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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