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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庥被子
 大胡子虽然也不尽信,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把柳三扔掉的令牌拿回了寨里。这令牌上书着四个字,而寨里识文断字的人只有二当家一个,他便想着。先将这女人关押着。

 等大当家二当家回来再做定夺。倘若真是劫了一个郡主,岂不是惹上了泼天的祸事。所以把人带回寨里之后。

 他便吩咐几个小兄弟严加看管,不得动这女子一。哪知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柳三这个蠢货竟想私自来染指。大胡子越想越气,当即怒吼道:“柳三,我看你是不把老子的话放在心上!

 这女人说好的要等大当家二当家回来处置,你竟敢私自来享用,,老子看你是不把大当家的放在眼里。”“你急什么,我又没破这小娘们的瓜。

 不过是享用下点心,你若不,你也可以来,你不说我不说,寨里没人知道。”柳三见大胡子真的发怒,斟酌着说。哪知大胡子闻言啐了一口:“滚你妈个蛋,当老子跟你一样急。”

 “你别给脸不要脸,真当我柳三怕了你!”“我今天必须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寨里的规矩!”银幼真冷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

 果然下一秒两人已经像愤怒的斗一样大打出手,她立刻拿衣服裹住自己,轻巧的翻身下,趁两人斗的功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此处是匪贼的老窝,她心下知道自己人生地不,跑是未必跑的出去的,但她要见自己的丫鬟。

 正窝在角落里垂泪的梅芳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姐…小姐!”她激动地趴到木板门后听外面的动静“小姐,梅芳在这里呀!”梅芳焦急地哭喊道,门外银幼真终于摸到了关押梅芳的这间屋子,见木门上着厚厚的铜锁。

 她左看右看,从墙角搬起一块石头,这石头也就比平时郡主府内女眷们踢的蹴鞠小不了多少,她摇摇晃晃地尝试搬起来,还未下一步动作,便被两个满脸凶相的土匪发现了“这娘们逃出来了!”

 其中一人先惊后怒,上前就把银幼真的石头踢了开去,一手拧着她的皓腕狞笑:“说,你他娘的是怎么逃出来的?”

 银幼真只觉手腕被钳子夹住,动弹不得,痛的脸色发白,她咬着牙,勉强笑道:“柳三和你们之中那个胡子大汉打起来了。”那人闻言一惊,思考片刻将门锁打开,然后将银幼真一把推入屋内:“给老子老实待着!

 若是骗我小心你这白的脸皮。”梅芳眼见自家郡主万分狼狈地被人丢了进来,一边忙上前搀扶,一边止不住心疼的哭。“小姐,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银幼真摇摇头,见梅芳虽然也是衣衫蒙尘万分狼狈,但好歹不像是被人殴打蹂躏过的样子,不由的松了口气。梅芳搀着银幼真在霉的草垛上坐下,银幼真这才发觉,这屋子里头还坐着一个生面孔。

 此人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乌黑的长发辫成若干细小的发辫,两耳坠以戒圈大小的银环。长眉若柳,骨相上佳,满的额头下直秀气的鼻梁犹如刀裁,嘴殷红莹润。

 此刻她似乎并未注意到银幼真的到来,仍是阖目靠墙,毫无动静。饶是银幼真长在皇家,见惯了各式各样的顶级美人,仍忍不住在心里赞此人一句:好颜色。

 梅芳见银幼真满目好奇,解释道:“我昨醒来之时,便见此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隔了一夜过去,此人还是毫无动静。想来也是被土匪掠夺来的,这样毫无气息,婢子想莫不是已经…”

 她紧张的小脸俏白,银幼真安抚她道:“试一试便知。”银幼真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蹲下,伸出纤长玉指探她鼻息。

 气息弱,但绵长,银幼真惊喜到:“她还活着。”她又摸了摸她脸,触手肌肤冰冷,银幼真左看右看,这屋子里不过一堆发的稻草堆,忍不住道:“梅芳,去拍门,叫人来。”***

 梅芳不愧是跟了银幼真十几年的家生子,心下知道郡主这是要救人,也不含糊,壮着胆子就去拍起门来。“来人,我家主子要见你们管事的!”

 过了一会儿,木门被人打开,先前跟柳三打架的大胡子黑着脸出现:“你这小娘皮真他娘的是个祸害。”他冷哼一声,两道浓眉皱在一处,表情可谓痛恨且不耐烦。

 梅芳扶着自家郡主,心下稍稍安定,郡主在,她便没那么害怕了,清了清嗓子道:“我们需要几被褥,一些治伤寒的药,一些干净的水和食物。”

 大胡子闻言,一拍大腿跟身后的狗腿子们笑道:“格老子的,这票居然敢对咱提要求,我说,你们这些搞不清情况的小姐们,该不会以为到咱这度假来了吧,啊?”

 一群气,手拿兵器的土匪爆出哄堂大笑。银幼真面色平静,垂着眼帘,仿佛他们在嘲笑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位大哥。”她犹如碧玉落盘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奇异般的安静了下来,想看看这一阵风就能刮跑的小娘子,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先前我记得有人提过,你们寨子里的规矩便是抢的的人或者财物,必须由你们大当家二当家优先处置。”

 她指了指墙角闭目不语的女子,一众人看过去,见角落里的女子脸色苍白,无声无息“此女容上乘,但满脸病容,若是不多看顾,想必是活不了多久。届时,你们当大家二当家回来了。

 难道你可以确保他们不会因此而问责?”大胡子眼神冷了下来,上前几步,梅芳吓一跳,伸手拦,被银幼真用眼神阻止了。

 大胡子走到那女子面前,俯身查看那女子面容,暴地攫住那姑娘的下巴,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娘的,身体这么弱的。还没动过就不行了。”

 再起身时,大胡子只说了一句:“给她们东西。”银幼真和梅芳对视一眼,双双出欣喜的笑容。

 黄昏时分,有人扔来了一棉被,一瓶伤药,一盆饭菜和一壶水。饭菜是黍米,几片半黄不绿的菜叶子盖在上头,梅芳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说是此生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也不为过。

 “只有一被子,夜里寒冷,这可如何是好。”梅芳看着这灰扑扑的被子发愁,她跟主子的衣物包裹都拉在马车上,那些精美的华服此刻已然被土匪抢去了,一被子,只够给自家主子盖得。此地已入秋,比不得暖润的江南,一入夜简直冻得人牙齿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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