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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下手稳准狠
 她咬了咬,抬起一只手,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他说,T。Z小贺总,这个地方有过严重的精神病史。”阮清梦一怔。

 甄圆圆叹口气,兀自说着:“我记得你们不认识吧,他怎么突然上你了?经理喝多了没讲清楚。但精神病患者很有可能具有攻击,你还是不要和他过分来往的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阮清梦难以置信,因为太过惊讶,眼睛瞪得极大极大极圆,手指按在桌沿,指甲盖泛起小块的白。

 甄圆圆看着她“是真的,我们经理和我说的,当时很多人都在场,他拍着脯告诉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阮清梦腾地站了起来,甄圆圆吓了一跳,愣怔后看到她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诶诶诶,你干嘛去?”她用力拽住阮清梦的手腕。阮清梦回头,眼眶都是微红“我不信。”她哑着嗓子说:“我才不信!你们经理骗人的!”“这种事情他有什么必要骗我们,又没好处!”

 甄圆圆冷声道“你难道还要去找他,我都跟你说了那个贺星河有精神病史,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就发病了,之前还莫名其妙来着你,你听我的,离他远点…”阮清梦甩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就往门口走。

 “清梦!”甄圆圆在背后喊“就算你喜欢他,但那又能怎么样!”阮清梦停下脚步,侧过脸,神色倔强。

 甄圆圆不肯退让,一字一顿:“他是个病人啊…、神、病,你知道精神病意味着什么吗?他疯了,难道你也疯了?”她知道。可她顾不得了。阮清梦转过头,毫不犹豫地走到门口,推开门,只身进入了茫茫夜

 咖啡馆的音乐已经进入尾声,老板在柜台后昏昏睡,脑袋一点一点,店里暖气开得足,玻璃推拉门隔出冷暖,她一推门,被外头冰冷的风吹得脸庞发僵。阮清梦顺着咖啡馆往街道边走去,走到刚才的树下。

 在去找寻夜中的人影,但是没有,她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却始终找不到贺星河。不是说好在这里等她的吗?阮清梦急了,在街道附近来来回回走着。小声叫着贺星河的名字,空旷的街道哪哪儿都是回音,但就是没有人声来回答她一次。

 就在她无措焦灼的时候,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姑娘,你在找他吗?”阮清梦回头。黑暗模糊里,一个瘦弱伛偻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刚才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她。

 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的,老婆婆还是穿着破旧的衣物,单手抓着一个蛇皮袋,皱纹密布的脸上一双眼睛意外的清明。阮清梦张了张嘴,脑子里所有问题一起蹦出来。

 她有千百个问题要问,可她最后还只是轻声说:“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老婆婆呵呵地笑起来。笑声在这样的夜有种格外的冷。

 “你要找哪个他?”阮清梦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她深口气,稳住自己躁动的心,平心静气道:“什么哪个他?”“2014年的他,还是2018年的他?”

 阮清梦喉头发紧,眼神灼灼“那些梦境,果然和你有关是不是?”老婆婆笑出声,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个和老太婆真的关系不大,你误会我了。”“那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咯。”她乐了。

 “都做了那么久的梦,你自己难道还听不懂?”阮清梦走前两部,气急道:“到底怎么回事!”老婆婆紧了紧蛇皮袋,漫不经心地笑了:“你们凡人,真是奇怪,千千万万个望,都逃不钱和情。

 不让你实现,怪老天不开眼,让你实现,又非要弄个清楚明白才安心,人活这一生,糊涂一些不好吗?一个两个都这么固执执着。累不累。”“你什么意思?”阮清梦紧声道。

 老婆婆仰头犯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有点新鲜词,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问题,我耳朵都长茧了。”

 阮清梦上前两步,紧紧盯着她,视线人“告诉我,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什么叫做‘2014年的他’,什么叫做‘2018年的他’!”老婆婆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头“小姑娘真是轴。

 难道年纪轻轻法令纹都这么深了。”阮清梦脸色冷漠,不客气地一把拍开她的手“你不许伤害他,不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呦呵,还威胁我!”老婆婆骄傲地膛“你当老太婆活了这些年都是被吓老的!”阮清梦看神经病似的看她一眼,懒得再和她纠下去,一甩手转身走。

 谁知道老婆婆竟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臂,笑着说:“别走啊…咱话还没说完呢。”阮清梦:“你不肯告诉我怎么回事,那么我们之间无话可说。”老婆婆啧了声,意味深长道:“年轻人,耐心一点。”阮清梦皱眉:“你刚才的话,2014和2018…究竟什么意思?”

 “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了。你以为的虚假也许是真实,你以为的真实也许是虚假,真真假假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阮清梦冷脸:“我没打算和你讨论这些道理。”

 老婆婆又笑了。伸出干枯的手拍拍她的肩头,清明的眼里渐渐浑浊,似有幽深的光“也是,道理都是虚的,人们讲究‘眼见为实’,老太婆说一万句,还不如你自己亲眼看看来的直接。”阮清梦:“你…”风兀地静止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里。雾里看花,什么都不真切,可她眨眨眼,继续往前走,一切渐渐拨云见。遥远的声音自虚空传来,沉于黑暗前,阮清梦听到有个声音说…“真真假假,你自己看个清楚吧。”***贺家。

 门被从外面推开,贺星河肩膀一扭,甩开拧着自己的保镖,面色不善地踏进大厅。大厅内,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气质更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姿态优雅,气势凌人。一旁,贺母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他,又看了眼刚进门的贺星河,言又止。

 “回来了?”贺父淡淡地开口问。贺星河站直,双手兜,偏头冷笑:“被您抓回来的。”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路边咖啡馆门口傻等,说出来简直笑话。”贺父皱眉,语气凌厉:“尤其你居然等的还是一个女人。”贺星河微仰起下巴,神色桀骜:“那又怎样?”

 “怎样?”贺父挑眉,把手里捏着的东西轻轻丢到了桌上“等一个女人是不怎样,但你现在做的,可不只是区区的等待。”桌面上,赫然是一枚黄的星星针。

 贺星河脸色顿时冷下来,弯想捡起针,却在下一秒被贺父拿着拐杖恶狠狠地打在了手掌上。拐杖是他的,家里一副公司一副,他不喜欢用,但他爸用的倒顺手,下手稳准狠,他的手背上立时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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