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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要避开注目
 “身子有没有好些?”毕灵渊伸手摸摸她的脸,轻声问道。陆晗蕊握了握他的手,腼腆地点点头。

 毕灵渊晃神,这般腼腆娇柔,还是初初与她相识之时,明知是假的,讨他欢喜,可他就是恨不起来,想捧在手里,捂在心口。毕灵渊垂眼瞧着她言笑晏晏,一阵无力的焦躁。

 忽然也笑了起来,拔了利爪不行,就再拔了她的獠牙,直到她乖乖地窝在自己怀里,不是爱讨他喜欢吗?那就这般一辈子吧。

 陆晗蕊见毕灵渊气息有些不对,下意识地要告退,却被毕灵渊拉住,往勤政殿去,边走边道:“多陪陪朕。”

 进了勤政殿没一会儿,御膳房便开始传膳,陆晗蕊看看四旁有宫人候着。便也规矩地立在一旁,没想毕灵渊一把将她拽下,随口命人再备一副。“皇上,不合规矩。”这话是一旁的吴用说的。

 别院里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可这是勤政殿啊!侍卫、内监、宫女,眼睛不敢看,心可看着呢。

 毕灵渊抬头瞥了一眼吴用,薄轻启:“滚下去,”声音冷清冰寒,吴用浑身一灵,往后小步退出了殿。今的皇上有些不好惹,陆晗蕊这么想着。反正是在万寿园,规矩少。

 她此时的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膳桌上…总归不能亏待了自己。毕灵渊看她拿起筷箸不客气地就要动手,心中一阵懊恼,他竟忘了她是格外爱吃的,这可做不了假。毕灵渊抬起筷箸摁住了她的羹勺。

 看着她诧异的眼,问道:“你那找的东西找到了没?”“什么东西?”毕灵渊从袖中摸出那几粒药丸,轻轻丢在她碗里:“不是找这个么,吃完再用膳。”***

 竟真被他发现了。陆晗蕊看着那几粒圆圆的小丸在碗里滚动,停下,也不做声,实话说来,他有什么好生气的,陆氏的冤屈还未洗清,她若是有了龙嗣,最想她死的就是前朝的文武百官。哪怕尊贵受宠如四皇子,先帝驾崩后,母家与生母萧皇贵妃亦被清算,她凭什么就以为毕灵渊能不顾一切地庇护她?凭讨好奉承么?

 自己暗地里吃和毕灵渊亲眼看她吃可不是一回事,陆晗蕊眨巴眨巴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手去拿。

 毕灵渊面色不善,真觉得当下就要出血来,她竟然真的敢当着他的面碰这个药丸?就在手要碰到碗的时候,毕灵渊忽然轻轻一推,啪啦,碎了。

 宫人们不敢说话,见皇上使眼色,连忙退了下去,陆晗蕊收回手,眼见着要俯身去捡,毕灵渊眼疾脚快,一脚踩住,当着她的面狠狠碾碎,一粒一粒,碾得只剩渣。“皇上…”陆晗蕊叹了一声气“你太幼稚了。”

 “闭嘴!”毕灵渊怒气冲冲地回道,一撞上她平静的眼眸却说不了什么,气了又气,忍了又忍,最后只能咬牙说道“你这个骗子。”

 “无波海上和岱钦一起逃走的小倌是谁?”一直堵在口的话就这么问了出来,他心中其实早已有数,可就是想亲耳听听陆晗蕊怎么说。

 陆晗蕊直起身子,定定地看向毕灵渊,她没想过这事能瞒住他,或早或晚罢了。只愿哥哥能跑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她想复仇,当然想,这两年多来她魂牵梦萦心心念念,要不是偶与毕灵渊有此番际遇,她也许只能怀揣着这个梦在紫城中了此余生。

 她不是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此时此刻,她看着毕灵渊,轻轻笑了笑:“怎么好像我欺负了皇上似的。”毕灵渊紧紧地抿着,眼睛都憋红了。“那人是谁,皇上心中不是早有数了吗?”

 “你这是欺君之罪!”毕灵渊猛然起身,双手捉住她的肩膀,明明愤怒到了极点,却刻意低了声音,他要是大声嚷起来。

 怕是殿外的侍卫会直接冲进来,当场击杀了她这个“欺君罔上”的悖逆之徒。陆晗蕊突然觉得累了。

 说开也好,能走到今天,亲自手刃李氏家仆十余人,救出哥哥还他自由,这是冬天以前她万万料不到的事。这个冬天与毕灵渊相遇,真的不亏。

 “对不住,”陆晗蕊垂下眼去,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你不要恨我。”毕灵渊不由收紧拳头,他没想到她竟就这么承认了。天地万物好似逃离了他的掌控,他心中有些害怕。

 但仍极力克制,最后也只能嘴上逞能:“朕恨你恨到了骨子里!”她但凡皱皱眉,他就会当避子药丸从不存在,她只要开口说一句“我和那个小倌不认识”…他就会信了她的鬼话,他打定了主意,要把人带回紫城,她只消像以前一样,刻意讨好逢献媚,他照单全收,甘之如饴。

 可为什么…不愿意再糊弄了呢?***“你做什么不许朕恨你?你算哪葱?”毕灵渊见她垂眼颓然地说着“对不住”一时竟六神无主。他原以为她会从前一样巧舌如簧,可她竟认了。

 “今这些话要是叫旁人听去了。你有几个脑袋?”陆晗蕊跪下,恭恭敬敬地向他拜了几拜,而后继续说道:“这些时,谢过皇上眷顾,晗蕊心中感恩不尽,只愿皇上饶家兄一命。”毕灵渊的手指在她眉眼间轻轻蹭了蹭,清清冷冷地问道:“那你呢?”

 “任凭处置,虽死无怨。”毕灵渊又惊又怒,眼中尽是破碎的光,颤声问道:“你兄长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陆晗蕊不再多言,多说也是伤人伤己,比起曾经骁勇的将军,如今经脉尽断,她又算得上什么呢?

 哥哥经脉尽断,她内力全失,实在不敢再求什么,只愿他平平安安地活着,那京城外一别,她说他会等着他回来。

 就像正旦嚼鬼立咬萝卜可保一年平安一样,都是美好的期翼,最好如此,可倘若不能如愿,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人生嘛,有得有失,再有千万般不情愿,也得慢慢学着放下。哥哥的命若要拿什么去换,就将她的命拿去吧。毕灵渊看着她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忐忑不安的心也渐渐往下沉。他的手抚了抚她叠翠般的乌发,轻声问道:“你想死?”

 “这些日子你都是在耍弄朕…你对朕可曾有过半分真心?”陆晗蕊还未张口,毕灵渊忽然笑了起来。

 越笑越大声,在殿里孤寂地回着。缓缓道:“你当然没有半分真心。”好像说给自己听说了一遍,又复述了一遍,似乎不能说服自己一般。

 “你这般欺朕瞒朕,串通岱钦带走陆许国,还妄想一死了之?”毕灵渊拽住陆晗蕊的手腕,将她一把拖起,紧紧地拉到自己跟前,陆晗蕊连忙躲闪,要避开他的注目,殿外候着的宫人只听得里面稀里哗啦,尽是盘碟摔碎的动静,将脑袋埋得愈发低了。

 没一会儿,就传来桌椅急促晃动的声响,殿内陆晗蕊双手被毕灵渊反剪在身后,用她的肚兜紧紧绑住,吃被撕开的衣襟内,白红玉随着身后的急猛送晃来去,陆晗蕊紧紧咬住下,脸贴在冰凉的桌上,将溢出的破碎呻硬生生了回去,明明是这般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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