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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英文说了一遍
 “哦…对。”“那个…他现在住在哪里?早晚一家人,姨妈想邀请他来家里吃饭。”“他回南京了。过些日子再来。”晚玲在门口穿鞋子,围围巾,背书包。“估计再来婚事就要定了吧。”

 “不知道。”“姨妈,我先走了。今有‮试考‬。”席太太把晚玲給她的钻戒对窗看,虽小了些,大约只有一两克拉,但切割完美,晶莹透亮。

 “妈,谁的钻戒,很漂亮,我能看看吗?”沈微推着明玄出来就看到了有颗亮晶晶的物件刺了她的眼。

 “晚玲的。”席太太把钻戒給她。沈微看得仔细“妈,你看,这戒托里还刻了字,好像是“晚游””“还真是。”“晚玲未婚夫叫什么来的?”沈微和席太太半天没想起。

 “吕游。”明玄口而出,告诉了她们,表情凉漠似回到从前。语课只有五六个学生,‮试考‬坐得开,谁也抄袭不到谁。作文题目是《故乡》,晚玲不会写,只能咬着笔头拄着下巴发呆。

 “咚…咚…”宫本意树敲她的卷面,提醒她快答。“啊?”晚玲不好意思白卷,只好胡乱勉强写上,把自己脑子里记过的,都写上。白曈余光瞥到了。心底轻笑过后是深深的嫉妒。

 ‮试考‬过后,白曈问晚玲“你这头发哪里剪的,我头发长了。想换个理发师,上次那个理发师傅差点剪了我的耳朵。”“就思南路那边有家“仙宫”美发店。”“我也去试试。”

 走出校园,白曈坐进了门口的黑色车子,晚玲再次看到了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车子起步,他扭头笑着看她,逐渐远去。晚玲抱住双臂,骨悚然,想起他在她耳边的告诫。

 “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会你,而且会把你得只认我一个男人。”***养在花盆里的那枝山茶花生出了绿的花苞,晚玲惊喜得笑出酒窝。李妈在厨房切菜,见晚玲进来蹲在垃圾桶边东找西找。

 “找什么呢?”李妈问。“蛋壳,”晚玲晃着从垃圾桶翻出来的鸡蛋壳,高兴得和李妈说“茶花要开了。得施点肥。”她把蛋壳掰碎散开,仔细地浇过水。“茶花活了。”是表哥的声音,晚玲还未及回应,她的手就被捏住了。

 “放开我,”她想像那天甩开他。明玄掀开自己的腿,出红肿淤青的膝盖,将她的手覆在上面。

 “表哥…”晚玲心软,他摔成这样,是她太绝情了吗?忍不住心疼“痛不痛。”“表哥错了。不该在药厂吼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摩挲她的发梢,温柔的语气叫晚玲眼酸,他道歉了。向来对她漠然如冰的他給她道歉了。晚玲没有抬头,因为她不争气地哭了。

 “原谅我,好吗?以后再也不吼你了。你打我,打我好不好,”他抓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拍打。“表哥,你别这样。”她别着劲,哪里肯打他。“表嫂怀孕了。你该好好对她。”

 “少爷,家里没有米醋了。我出去买…”李妈解下围裙从厨房出来,正看到少爷抓着晚玲小姐的手打在他脸上。“有只虫子。”晚玲开手装作有虫的样子拍掌,尴尬解释。

 “哦。”李妈没说什么,拎着篮子开门出去几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虫子?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虫子?就算有虫子,也不用少爷抓着晚玲小姐的手打吧。

 那天晚上,也是少爷摔倒在地…抓着她的胳膊,想到这,李妈似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他们…从前太太有意让少爷娶晚玲,少爷不肯。现在倒像是少爷求着?这事得告诉太太,而且不能让沈小姐知道。

 “李妈看见了。”晚玲心中忐忑。“看见就看见。”明玄拿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原谅我,这里疼。”然后他的手向下,害羞地停在腿中间“它也好想你。”“可是你已经有表嫂了。”晚玲噎着嗓子。

 “不要管她。”“怎么可以不管?你有了孩子,不需要我的。”晚玲跑出了门,她心口好闷,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便站在门口的石阶上扶着墙深呼吸。明哲刚好回来,提着纸袋,见到了红扑着脸,气息不均的晚玲。

 “怎么气吁吁的?病了?”职业习惯叫他上去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没事,我没事,就是心口有点闷。”她下意识往后躲开他的亲近。明哲理解,善意地笑笑,礼貌地向后退一步,把袋子递给她。“这个,给你的。”

 “什么?”“打开看看!”晚玲觉得奇怪,他不会搞出什么恶作剧再作弄她吧,但他态度很认真的样子。

 “看把你吓得,你不喜欢我,又有了未婚夫,我不会碰你了。”明哲主动帮她打开袋子“我可是跑遍了整个上海滩才找到的。”

 牛皮纸袋里她看到了红彤彤的红果,和家乡一样的红色小果,穿在竹签上。“冰糖葫芦?”明哲点头“你说你爱吃糯米的,特意让店家夹了糖糯米在里面,也不知是不是你爱吃的味道。”

 “谢谢。”“尝尝好不好吃?”晚玲吃了一颗,碎糖沾在嘴角“好吃的。”明哲她的头“好吃下次再给你买,你是我表妹,疼你是应该的。”晚玲踏过客厅的门槛,回头见坐在轮椅上垂头的明玄,甚是可怜。

 “表哥,明哲哥哥买的冰糖葫芦,我家乡的味道,你也尝尝?”她摘下一颗,放在明玄嘴边“张嘴,啊…”明玄见她欢喜。

 他也欢喜,配合地张开嘴。包了糖浆的山楂酸酸甜甜,刚才的堵心,不开心的霾,对明哲的嫉妒马上烟消云散了。“好不好吃?”“好吃。”她见到明玄笑了。

 “表哥你应该多笑一笑,比明哲哥哥好看,像春天里的桃花。”明哲倒是不高兴了。嘲笑一句“吃你的糖葫芦,桃花那是形容女孩子的。”“不理他,表哥,我推你去书房。”

 都说女人善变,说风就是雨,说的就是晚玲这样的。可这不叫善变,她的心里,住了明玄那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忘掉。“表哥,你要看什么书?我拿给你。”“这本对吧,西药学。”

 晚玲像模像样打开,铺在桌前。“我要回去复习功课啦,再考两门就放寒假啦。”她的衣袂挂在了桌角,他帮她拿下来。

 “亲我一下。”“啊?这样不好吧。你有表嫂了。我也有未婚夫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拉到了怀里,明玄用口堵住了她的碎言碎语。

 “唔…”他温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轻轻抵她的舌尖,深情且用心。这个吻不长,很轻很柔,她的心再次失去了。怎么会这样。

 “Iloveyou,aIsiteru。”英文说了一遍,语又说了一遍。晚玲简直不敢相信,神情呆滞像傻子样站那儿。“什么?”“aIsiteru。”她也开口了。

 或许是自言自语,或许是回給他的话。吕绍方的部队安驻在苏北,他本人在南京述职。吕太太巴望的儿子吕游从上海归来,心情好了许多。“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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