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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还是循着素来的子,本能地想要扬声叱骂和求助,她想高声骂他,想引起乘客们的关注,想明确让他知道她会报警,但一连串无需腹稿、本该源源不绝道出来的话,从第一个词的第一个字,她就喊不出。

 她的嗓子像被掐住了一样,是,这他妈确实符合“行程注意事项”的内容:该她挨的,避是避不了的,不要也得要。

 伍韶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心扑腾直跳,换了一句无关痛的抱怨,提声再试:“挤死我了!看着点儿!”声音清脆,几近高亢。车厢里固然不安静,但这尖锐焦躁的一嗓子嚎出来,乘客们立时向她投来短暂的注目礼。

 她耳侧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和一声克制过的笑。是那男人低了头,在她白皙修长的颈子和小巧的耳珠间若即若离“韶儿。”磁而陌生的男声,语气却是没来由地稔。武韶希起了一身的皮疙瘩,飞快地转头。

 首当其冲扑入她眼帘的,是一管高的漂亮鼻子。男人用结实的小臂横拦她腹,惊得她身子一颤,小腹急缩。***高大的身躯更加偎紧了伍韶希,而他下身鼓鼓囊囊的半硬的某处,就此也贴紧了她。

 “滚开!”伍韶希冲着这张尚看不清眉眼的脸,低低地斥骂。骂完便后知后觉,这无非是过嘴瘾,但她实在憎恶这种下的举动,本能地抬起一脚,尖尖的鞋跟狠踩上了身后人的脚面。

 “嘶…”那人吃痛地低,挪开中招的脚,不怒反笑地轻声问:“韶儿,你这是怎么了?”他幅度极微小地摆物经此磨蹭又硬了些许,重重地隔着两人薄薄的衣物,赖在伍韶希的窝“今天穿得这么漂亮。”

 伍韶希大体仍是先前在公寓里精心拾掇好的装扮,收的长袖小西装外套,内里搭一件修身的小V领缀珠薄衫,光着白皙的腿脚,脚下蹬一双尖头的细高跟鞋。

 唯独裙子换了花样,本是长度在膝上的A字裙,可自打进入“行程”后,却变作了一条的百褶裙,裙长比原来更短,褶子累累密密的,轻薄的料子叠了好几层。

 “闭嘴。”伍韶希从牙中挤出字,前身一个劲地往车厢内壁贴,想躲开背后那暂时被囚装中的蠢蠢动的子。“你换香水了。”男人似猎犬般。

 在伍韶希的颈子嗅两嗅,挪动着被她用小腹挤着怼在车厢内壁的手掌,一路往下,隔着她的裙子幽幽地探访“是有新了?”明明是笑着附在伍韶希耳畔轻声说的,却有浓浓的讥诮、淡淡的不满。

 而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腿浅浅进去,指尖用足了力道,一伸一缩地着她鼓鼓的。伍韶希脑子嗡地一下,她本就是初来乍到,尚不能“入乡随俗”

 而这辈子活到今天,更是从未吃过这种亏、从未受过这种羞辱。本能,一切仍凭着本能,她弯起一肘,冲着身后那堵结实的墙击出去。

 另一手向后入她和他的身子间,发狠地去抓找他的茎与囊,咬牙切齿地想着无论抓到哪一坨,都得叫他疼得知道罢手。可就在她两手同时反击的瞬间。

 她左脚下面突然一空,腿像掉进了一个窟窿,尖叫从她肺腑顶上喉咙,却再也无法往外冲,她惊恐地低头看。

 那块玻璃又出现了。只有她才能看到的玻璃。半个多小时前,当她被迫穿过那扇门,最先踩上的就是这方玻璃,透过玻璃往下看,是她在公寓台上看过无数次的街景,地面上车如蝼蚁,人已俱作微尘。公寓位于第48层,她从小就恐高,极度恐高。

 而公寓的台便是她强迫自己治疗恐高的地点之一,其实已渐渐有了些效果,但效果如今几乎已清零。

 玻璃破了个,她的左腿通过这个悬空在48层楼高的地方,光溜溜地感受着寒凉呼啸的风。腿在抖,她整个人更是抖得厉害,双眼涌满惊恐的泪。

 “乖,别闹了。这么多人,哪有能蹲下的地方。”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双大手托着她两腋,将浑身虚的她捞起来,捞进怀里,她人已是转了个方向,颤栗着仰头。

 泪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陌生的英俊的脸。还是那个拥挤憋闷的车厢,地铁广播正在报站。***

 地铁停在一个大站,乘客汰旧换新。伍韶希被男人带到了车厢的死角,而这车厢本就是整列地铁的尽头。

 她背靠着车厢内壁,身子左侧与驾驶室仅有一壁之隔。地铁再次启动。一只大手横亘在她的后,助她站稳,却也圈着她。

 “别再看那个了”修长手指抬起伍韶希的下巴,温柔道:“看我。”伍韶希两手在前捏捧着一个带挂绳的工牌,这时被眼前人从她手中走,又听他问:“不舒服么?到底怎么了?”

 伍韶希动了动,无声无言,只垂了眼帘,额上仍挂着薄薄一层冷汗。工牌上的照片,正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约有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刚才她被裹挟着穿行在乘客中,失魂落魄间,手指勾到他口袋中外的一小段挂绳,便把工牌勾拽了出来,赵鏖,这是他的名字。

 鏖战、鏖兵、鏖杀…是杀气腾腾的名,可他生了一副温良至极的眉眼,瞳仁大又黑,更显无辜。“浪费了一站。”赵鏖低头呢喃。伍韶希当然懂这话的意思,心里兵荒马

 方才有坠亡之虞的惊魂一刻,似一当头大,以击提醒着她这个“不满意行程安排”的“旅行者”务必要像恐惧高空一样。敬畏这样一条“行程注意事项”

 :如果旅行者以伤害光斑持有者的方式拒绝享受行程内容,将永远被困在该次行程中,并无限重复体验该次行程内容。一本正经,荒诞不经。

 伍韶希突然神经质地抿假笑,角肌肤有极轻微的抖动,也不过是几十分钟前才被告知了“注意事项”可遭遇侵犯后的本能反应,着实被她搁在这要命的一条警告之上,这样莽撞冲动,实在不像她。

 她一双桃花眼里又盈了水泽,却只对着眼前的健硕膛发愣,哪有平时的半点风情,然而此刻伍韶希并不知道,这不过因为她是初次参加“行程”该是要“水土不服”的。有乘客貌似无意地扫了眼姿态亲昵的两人。

 赵鏖眉头微动,半侧过身,以身躯做屏障,堪堪阻隔周遭视线,左手拨弄着伍韶希的鬓发,右手大胆地在她身后开她贴身薄衫的底边,狡猾地钻了进去。

 干燥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女儿家滑的背往上攀。伍韶希似被烫到一般往前身,大直撞上赵鏖的膛。赵鏖左手钳住伍韶希的小脸儿,埋头狠狠咬了她的耳珠。“疼…”伍韶希疼得整个人一缩。

 “厌烦了。嗯?”赵鏖声音温柔、笑容也温柔,眼里却是凉的“是玩够我了吧。”话音未落。

 他已用右手飞快解开了伍韶希的罩扣。沉甸甸的大子像飞出笼闸的一对信鸽,猛然往前冲,微微向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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