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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软语相求妈妈
 忽然想起来道:“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没应酬?贸易公司的白老板邀我去,你顺便捎我一程呗?”沈铎点点头,又道:“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不必劳累。”

 薛妙引可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闻言一副抓了便宜的模样,悄声道:“他们家厨子做的鸭糊涂很不错,我是惦记这个才去的!”沈铎也勾了勾角,将她拿过苹果的指尖擦干净,好脾气道:“那先送你过去。等快散的时候,我来接你。”

 “那你可别来得太早,我可是要等他们家的轴菜呢。”“好。”冬日的天黑得很快,水泥路被冻得发白,像无数条会发光的灯带。沈铎把薛妙引送到地方。

 原本还要跟着进去,薛妙引却拉开车门对着他“都是女人家的宴会,你进去了少不得引起一阵动,又要好一阵走不了。耽误事儿。”

 沈铎也不固执,仔细整理了下她身上的外套,确认从脖子到脚都裹严实了。又吩咐特派的男女保镖好生看顾,才坐回了车里。薛妙引不等沈铎的车子走。

 就掉转头迈着小碎步往里走了。满心惦记着自己的鸭糊涂。沈铎在车里看见她迫不及待的身影,嘴角始终不下去。

 薛妙引是越州略有名望的年轻中医,嫁给沈铎之后这身份又镀了一层金,手里还有沈铎送她的那座糖果厂,渐渐地在生意场上也开拓出来路子,自然有不少人想要结

 这次贸易公司的白老板也是位女中豪杰,当年离了婚独自带一孩子,白手打拼到了如今的地位,在圈中也是极有威望。

 白老板想结薛妙引,自然也是因着沈铎的加持,不过她是极有眼色的,知道薛妙引是沈铎的心头宝,是以更加仔细。

 今这宴会,白老板也没有邀请太多人,只圈中一些关系近的好友,全当品尝美食为上。薛妙引惦记的鸭糊涂,更是昨晚上就叫厨子把食材都备好了。

 “别的我不敢夸口,唯这一道鸭糊涂,外面的老店都不比我家厨子。”白老板笑说着。将盛好的汤羹放到了薛妙引面前。

 “那是自然,我可就想着这个呢。”薛妙引手,丝毫不隐瞒对眼前食物的垂涎。白老板就喜欢她这直白实诚,哈哈笑了几声,将一些菜品往她跟前摆了摆,便不再手。

 饭罢,佣人端了水果点心上来,薛妙引看见当中刚出炉的皮蛋酥,伸手的同时下意识想叫沈铎来吃,一扭头才看清身边坐着的人是白老板,不暗自尴尬地吐了吐舌。

 也许是口腹之得到了足,宴会后面薛妙引便兴致缺缺起来,正想找个借口提前离场,就听到外面有人通报“沈少帅来了”

 薛妙引心头一喜,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沈铎刚从大厅进来,深邃的眼神投过来,只把薛妙引放了进去。

 沈铎伸手接过薛妙引手里的外套,替她穿好后才抬眼看向众人,客气又疏离地打过招呼。白老板可不想打搅他们二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将人送了出去。

 “我以为你还得一会才来。”时间比两人约定的略早了一些,薛妙引看见沈铎的时候,也是预料之外的欣喜。

 “忽然想起,所以就来了。”沈铎的解释一如既往地简单,手从大衣口袋伸了伸,两颗精致的橘子糖安静地躺在掌心。薛妙引愣了愣,看得出那糖不是自家生产的。

 想起来沈铎说今晚是去参加喜宴,这糖想是喜宴上拿的。薛妙引想起方才白老板宴上,自己看到那道皮蛋酥时下意识的举动,一瞬间心领神会。

 爱情或许一开始并不轰轰烈烈,当某天发觉它不可或缺时,它已然植入了彼此的心里。会记得对方的喜好,看见一样有关的东西时,就会不自觉想起他,一切举动潜移默化都成了自然。

 薛妙引笑着拿过那橘子糖,剥开糖纸放进嘴巴里。橘子的酸味在口腔里爆开,薛妙引倚着沈铎的手臂,两靥如同盛了一样甜。

 ***在这越州城,要说起万千女子歆羡的对象,除了风靡黑白两道的蒋九爷太太,就数薛妙引这位沈太太了。近,沈铎喜得贵子,在大饭店里摆水席。说起这般的排场,也就是他结婚那次了。

 一落地就含着金汤匙的小男娃,自然也是受尽了万千宠爱,就连沈督军这样对亲儿子都从来虎着脸的人物,都成了孙子奴。

 在越州情势归于平稳之际,就彻底把政权交给了沈铎,回家含饴弄孙去了,不过说到这个受宠爱的小男娃取名之初,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沈督军自知是个人,沈铎的名字都是发当年取的,如今人也不在,自不可能烧两炷香再去问问。

 薛妙引懒得动脑筋,让她取都是些狗子、虎子的小名,还振振有词说名好养活。沈铎肯定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在名字上低人一等,所以变得格外,让人推字算卦,折腾到了快满月都没个结果。

 最后,还是身为大舅的薛正扬笔一挥,取名“铭泽”众人一看,这五行相生,金生水,水旺,是个好名字,于是一致拍板钉钉了。

 沈铎是沈督军硬汉作风之下练出来的,一向柔情内敛,虽然不像蒋九爷那样成天把“慈父心”捧在口,倒也有着自己的表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铭泽是在战地怀上的原因,这小娃打小就喜欢械一类的东西,对平常的玩具倒是不感兴趣。沈铎大方地向儿子开放了自己的仓库,一有时间,父子俩便泡在里面,小声地交流研究。

 薛妙引时常感慨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这父子天果然一脉相承,不过,沈少帅也有不甚足的时候。大抵是儿子太省事的原因,沈铎觉得自己一颗“慈父心”时常无处安放。

 尤其看见隔壁鸿门蒋九爷两手齐抱两个千金的时候,心底总有什么蠢蠢动,但是,深藏惯了的沈铎从来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什么,只是在每夜默默努力。

 终于不负苦心地在四年之后有了自己的小棉袄。小棉袄的名字顺其自然也交给了薛大舅,薛大舅毫不吝啬,连夜翻书本,熬出来两个黑眼圈,给小棉袄取了个十分淑女的名儿,叫做沈筠姗。

 沈筠姗小朋友继承了妈妈的优良传统…鲜活,自信,还厚脸皮,等到会说话的时候,一张小嘴叭叭的,把家里大的小的都哄得眉开眼笑,就差给她摘星星了。

 薛妙引本以为,沈铎暗地惦记了这么久才有了女儿,肯定头一个成为给女儿“扶梯子”的人。

 不想这块千年冰,一如既往地内敛,在一些道理的教导上,丝毫不手软,反倒是她自己,成了不折不扣被溺爱的人。

 薛妙引托着下巴,眼角跟着嘴角弯成月牙,口是心非地叹着气,表达着自己毫无诚意的苦恼。

 沈筠姗抱着小布偶颠颠地跑过来,一眼就看见她刚放进嘴巴里的糖果,眼巴巴地看了好久,伸着软软的小手指,软语相求:“妈妈,姗姗也要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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