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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台下模样
 “师…兄!”寻着那声音,少年终于找到了,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东西,与这黑暗完全相反的存在,即使它是小小的、小到差点让少年丢失的,一束光。几乎是同时,少年从梦里醒来。

 夜风起,树叶沙沙作响,虫鸣伴奏,少女轻轻的嬉笑声传来。圆月下,少女穿着一身白裙,弯下,在自己面前笑着。皓齿明眸,清澈如玉,她身上发出一股香,夹在耳朵上的青丝悄悄垂下。纯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

 在她身上留下淡淡光芒,将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如珍珠一般洁白如雪,她笑得是那么灿烂,让自己自惭形秽。

 “师兄,找到你啦。”说着。少女向自己伸出了手。少年迫不及待地回应,终于找到了。只属于我的光芒。“纸钱和香烛都准备好啦。知道了、知道了。您就放一百个心。”

 “对了。!还要烧点衣服给你小姨,还有…”黑色轿车里,陈清泽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回答着来自陈腾的电话。还差几秒就能过的绿灯,硬生生地为了安抚他错过了机会。“好了好了。要亲手折元宝是吧?知道了。过两天带来就是了。”

 陈清泽叹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人不都说不过死人生日么,你这搞得比忌都隆重,十一月是不是准备烧栋屋子给她啊?”

 “我呸,我怎么就养了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儿子。”隔着电话,似乎都能听到陈腾敲了一下拐杖“总之,你给我好好准备。你小姨五十岁诞辰。就得风光点!”啪的一声,陈腾挂断了电话。

 “听听,秦凤之你听听,这老头是不是越来越糊涂了?”说着。陈清泽转过头去。秦凤之还是坐在老位子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陈清泽喊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嗯。”陈清泽学着他的口气。接着自顾自地道“我今天开车了。待会儿和罗总吃饭就不喝酒了。你帮我挡着点,咱早吃完早回家。”“嗯。”“这罗总请客吃饭真早,五点就吃,搞得和我们有演出似的,你说是不?”

 “嗯。”“秦凤之,你是傻瓜吗?”“嗯。”“你吃错药了吧秦凤之。”陈清泽口炮连珠,堵住了秦凤之口而出的嗯…“话说浅炵呢,我不是让你一起带着来吃饭吗?”听到浅炵的名字,秦凤之终于有了反应。“…她走了。”

 “啥?!”此时,路口的红灯结束,陈清泽惊得差点一脚踩足油门,幸好及时踩下了刹车,才没有酿成大祸,他们的车就这么停在路口,一时间车鸣四起,陈清泽顾不上接话,只得将车停在路口。

 “你搞什么啊…昨晚不是听到那个臭小子说七点要和她碰头,所以我才叮嘱你今天带上她的。这到嘴的鸽子都被你弄飞了啊?!”这比喻虽然有些不妥。

 但陈清泽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一连串说完,脸都红了三分。反观秦凤之,却又变回了那幅清冷的模样,不紧不慢地道:“她知道了她想知道的,自然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不是,你。”陈清泽看了眼手表,快到约好的时间,于是再次恢复行驶,嘴上依旧不停“你昨天还急得跟个什么似的。怎么,不喜欢她了?”

 这一问,像是戳到软肋,只见后视镜中的秦凤之眉间,那神情是陈清泽从未见到过的犹豫。

 “是。”过了半响,他终于回答。***“是。”过了半响,他终于回答。“我对她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

 “而是…?”秦凤之浮上自嘲的笑,沉下了眸子:“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本能吧。”然后,他不再说下去,那不还是喜欢吗?陈清泽咽了口口水。

 心想这算是情侣吵架?被甩?还是失恋?问题是他自己也未经历过,实在不知如何安慰。思考间,二人已经到达目的地。陈清泽取下车钥匙。

 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秦凤之,还是这样吧,这里离槐安公园也就十分钟的路。我们七点直接去那里等她。你们俩…”“没有这个必要。”他回答得斩钉截铁,走在陈清泽前头。

 “你…唉。”这回轮到陈清泽摇了摇头,他将所有劝解化作一个叹气,快步跟上了秦凤之。待会儿的饭局一定十分煎熬,陈清泽现在就开始觉得胃疼。“秦老师、陈老师,等你们好久啦!”果不其然,推开包厢门。

 就听到罗契那过于兴奋的声音。陈清泽曾听父亲说过,罗契在很久以前就是有名的戏痴,三番五次来陈家剧团听戏,让陈腾记忆尤深。

 “罗总好罗总好。诶,今天听说罗仪小姐也来的,怎么?”陈清泽环顾包厢,能容纳八到十人的饭桌,只坐着罗契孤零零一人。加上他们俩,一共也就三人,而且全是男人,无趣得很。“哦,她、她啊…小姑娘谈朋友,忙得很。还请二位不要介意。请坐、请坐。”

 罗契支支吾吾,邀请他们就坐。坐定后,美酒佳肴接连上桌。罗契一边滔滔不绝,一边斟酒不停。

 见这连杯酒不停,陈清泽有些庆幸自己开车过来,不用遭受这酷刑,就是苦了秦凤之,如同敬酒机器一般,一杯又一杯地下肚。“秦凤之,你少喝点。”陈清泽实在看不下他那模样,轻声提醒。

 秦凤之并非酒量不好,就是喝得太快,仿佛故意把自己给灌醉一样,今天这情况更加严重。

 “唉,真想叫罗仪那小妮子也来听听二位说话,给她长长见识。上次还说什么看懂了秦老师在唱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酒过三巡,佳肴也已过半。罗契脸上爬上醉意,开始嘀嘀咕咕抱怨起私事来。

 “这小姑娘啊…刚毕业没多久,就在公司里指手画脚的,若不是她弟弟夭折,我大哥就她一个孩子,哪轮的上这个‮妇情‬的孩子上位!”“哎哟,罗总喝多了吧,喝点茶喝点茶。”

 陈清泽见场面尴尬,亲自为罗契倒了杯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他和秦凤之听得、见得、甚至也演得多了。并不准备深究。

 “二位明明和她差不多年纪,不论是相貌还是谈吐都成许多呀,看到二位,甚至让我罗某感觉回到了三十年前。”说着说着。罗契竟还伤感了起来,只见他激动地捏住陈清泽的手,眼里全是憧憬:“陈老师!

 您和陈老年轻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秦老师,这么近看,与夜蝶真是像极了。”“夜蝶。”陈清泽假笑着出手,嘴里却不自觉地念出了夜蝶这个名字。记得一个多月前的庆功宴,曾因为这个名讳冷了场。

 那之后他彻底将这事忘记,没想到这次罗契又提了起来,让他好奇。“罗总,您曾说夜蝶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槐安的青衣,这人究竟是?”

 “唉,说来就是南柯一梦啊…人如其名,只在夜晚出现的戏子,世人只见过台上的夜蝶,台下的模样,恐怕无人知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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