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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煎服一二曰
 沈云霆见那猫儿的蠢样,轻笑一声,赶着小团子出了椒房殿,那双鹰隼似的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昌平起伏的口瞧。一双大掌覆上猫爪子搭过的那处,隔着上好的锦衣布料,捏起皇后的两团儿。

 皇后一弯柳叶眉似蹙微蹙,樱启合嘤咛几声,白藕臂在虚空轻挥几下,想将那恼人的东西赶了去。

 白藕臂挥至沈云霆刀削般的坚毅侧脸,被他一把抓住,惩罚似的重重掐了下皇后脆弱的尖儿。

 皇后猝然惊醒,锦衣剥落,绣有鸳鸯颈的红布兜皱皱巴巴的横亘在双间,白玉般的两团雪,被男人捏在掌中,殷红立的一颗在空气中颤颤巍巍。

 沈云霆俯身埋首在她颈侧,着她娇的肌肤,将两团欺负的可怜兮兮,她口中出点滴娇,意识逐渐回笼,瞥眼瞧见小轩窗外,黑云密布,电闪雷鸣,白光惊然横劈,扰了一池水。

 皇后浑身颤栗,不安的蜷缩,向沈云霆身侧靠拢。嗓音颤颤,染了哭腔:“陛下…云霆…”

 “莫哭,怎得这般娇气,朕不是来陪你了吗?”沈云霆拭皇后眼尾沁出的泪珠,起身抱着怀里的娇躯,大步踏向殿后的温泉池。

 早在沈云霆踏进椒房殿时便下了令,灯火通明,夜明珠不要银子的坠在过道上,殿内比白里还明堂敞亮,黑云城的紧迫感被挥散了大半。沈昌平养尊处优了十六载,唯一不大舒坦的便是雷云天。

 她怕极了雷鸣电闪声,每逢雷雨,先皇便会亲手抱着自个儿的娇贵小公主,坐在朝阳殿的龙椅上,又命人将宫内的每一处都点上透亮的烛火。

 龙气充盈的朝阳殿内,先皇哄着坐在膝上痛哭涕的娃娃:“乖囡囡不怕不怕,有真龙护着。必不会伤了朕的囡囡。”就连阴冷生的冷宫都被宫婢们燃了整夜烛火,沈云霆冷眼旁观,嗤之以鼻,暗道小人就是矫情。

 他生母生他那,亦是疾风骤雨风声鹤唳的雷鸣天,冷宫阴郁无人,野草存生,只一瞎眼老嬷嬷。

 他的生母孤立无援躺在冰冷的硬木板上,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将他生下后血崩而亡。先皇为他取名云霆,不免多了随意讽刺。

 “云霆,云霆,云霆…”皇后娇娇软软的呼喊着他的名字,青丝三千铺于脑后,半遮着香软‮体玉‬,闻着他身上浓厚的龙涎香气味,心中不安减了几分。

 “朕在,乖娇娇,莫怕了。”***温泉水润透过四肢百骸,沈云霆舀了一掌心的泉水,从皇后光滑细腻的肩膀缓缓倾斜淋下。巴掌大的小脸犹沾着泪珠儿,鸦睫轻颤,一幅娇娇颜惹人怜。

 “不怕了嗯?”“嗯…”皇后埋首在他口轻蹭依偎,比那猫儿还乖上几分。大掌顺着她乌黑长发,抚摸着玲珑有致的娇躯,一腔柔水漾起他心头涟漪。

 大婚第二夜晚,亦是雷雨夜,磅礴大雨倾盆而下,昏沉沉的云着枝头,惊雷撕开黑夜的浓重,劈开层层霾,张牙舞爪叫嚣着。椒房殿的暗卫跪在案前,事无巨细的道来殿内事宜。

 “她仍是不吃?朕要你们何用?灌都得给朕灌进去!废物,一群废物!”沈云霆阴沉着俊脸,执笔的手背紧绷,心下燃着熊熊烈火,龙威的令暗卫都不免冒了汗珠。整个御书房寂静无声,扛不住的小太监两股战战,几先走。

 沈云霆怒而掷笔,上好的墨玉砚台溅起一片墨汁,底部冰玉裂纹延伸,案几上的奏折散一地。

 沈云霆拂袖大步而去,撑伞的太监紧跟在身后,不过是眨眼间,明黄身影便了无踪影。哑婢跪了一地,龙凤呈祥的喜烛掷于殿内,其余物什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沈昌平抱臂屈膝藏缩在沉香木阔边,珍珠作帘的帐幔吹来阵阵凉风。殿外乌云密布,殿内萧瑟寒冷,沈云霆踏着雷霆雨疾步而来,眼中怒火滔天,动作暴地一把擒住沈昌平,将人甩在地上。

 俯身伸出冰凉的五指,捏住沈昌平瘦削的下颚,眸中冷意刺骨:“沈昌平,都被朕过了。装什么贞洁烈女?”

 沈昌平吃痛蹙眉,敛眸不语。身上的凤冠霞帔破破烂烂挂着。大红嫁衣底下遍布青紫,她肌肤娇,那些个印记狰狞,时刻提醒着她前一里所遭受的折磨。

 被软骨散药倒的身子,无力跪倒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瑟瑟,发白,深切的恐惧感自心底延展。

 惊雷劈天,恐惧撕扯着她破碎的身子,僵硬冰冷,身体不自觉的痉挛,娇的面容不复存在,宛如崖边遭受疾风骤雨的花骨朵儿,几凋零。

 沈云霆见不得她这幅模样,五指遒劲扯着她娇弱的身子重重扔到了殿外。大雨滂沱,雷鸣电闪,狂风怒号,冷冽的雨水刺在沈昌平的肌肤上,透过五脏六腑。

 蒙着一层厚重的雨瀑,沈云霆俊美的脸庞面目可憎,二人身上皆被骤雨淋,宫婢们抑着呼吸抖如筛糠不敢上前,天地万物间仿佛只余她和沈云霆。

 “沈昌平!”沈云霆厉声喝她,她意识有些许模糊,身上的凉意席入心肺,两未尽斗滴米的残躯在风雨中摇摇坠。

 她张了张干涸的,雨水润过腔,直抵喉管。雷声自幕布划过,砰然坠在头顶。意识渐渐消散,娇弱的身子被雨水打在冰冷地面。

 “昌平但求一死。”沙哑的嗓音透过雨幕传至沈云霆耳侧,他凌然立于雨下,任雨水倾扫阴沉的俊容。

 闻言嗤笑,薄无甚感情的倾吐:“沈昌平你若是敢自尽,朕便命人撅了贵妃的坟墓,鞭尸七七四十九再悬于城墙,令京城内外百姓都好好瞧瞧妖妃妇的尊容,来往者皆可唾于其尸身。你这条命生来便是欠朕的,朕不让你死,你便得给朕好好苟活着。”

 “你!?”沈昌平心头震,喉头涌血,一个惊雷刹那,涌而出,昏死在雨水冲刷的地面上。

 “来人!召御医!”沈云霆大步向前,一把抱住沈昌平,怀里的人儿脆弱不堪,呼吸无力,几断气,他睁着一双血眸,言慌乱。“沈昌平!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准死!”***

 太医院的御医接二连三悬丝诊脉,老太医们佝偻着身子两三窃窃私语。沈云霆阴沉着脸身上仍旧穿着那身漉漉的明黄龙袍,坐在阔木边。

 御医们战战兢兢,塌上新娶的皇后长着一张昌平公主的脸,每个人都心照不宣,言谈间小心翼翼,踌躇半晌,在皇帝愈发霾的低气压下老太医哆嗦着年迈的身子,斟酌开口。

 “皇后娘娘体虚,身心郁结,多未进斗滴米,又恰逢淋雨,便受不住晕厥过去。臣等开个温补退热的方子,煎服一二,若是娘娘醒来自会无事,若是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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