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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扒头发蹲地上
 这样的个体不会是孤本,他对她背后庞大的种群基础,基础赖以运转的社会加以适应,就能明白她并不特殊。于是他花了很多时间。

 并且还远远不够,有事情就出现,阻挡他前进的脚步,让他折回去看后面,他没开灯,替她收拾房间。熹微晨光透进窗户,急促呼吸声响起,他打开头的落地灯,照亮头支起的脑袋。她一见他坐在边,就吭哧吭哧哭起来,吓成这样?他反省自己不符合社会的行为。

 “我的时间不多。”他解释道“你的地址是我向小孩要的,你和他互通邮件,你记得吗?”

 “我没有给他我的住址。”哪料她哭着还能思考,他沉默了会儿,这次和她再见面相处了三天,对她多了不少认识。

 她是个不好糊弄的女,也有力量反噬他,如果她不生病,在普通人中,她会从身体到内在都强人一等。

 “我半个月没洗澡没刮胡子全身臭味,来找你,你那时候不是一点都不怕吗?”扑上来就亲,对他热情的异很多,但他馊成那样还扑的也就她了。“三年都没见你,看见你我高兴得我爹妈站面前都不认识了。还能闻得见吗?”

 她哭得更凶了,他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她的“爹妈站面前”并不是真的她爸妈在场,而是形容她见到他的心情,他乐了,他认识的人可不会这么随便把父母挂嘴上,相反,有人这么提及他们的父母,他们会觉得非常冒犯,她视线滑到他手上提着的女士内。她会将干的内衣用室内取暖器烘一遍,忘了收拾敞放七八条是常事。

 “乐乐,你过得不好。”他的声音像无机质的文字语音转换器。物品摆放会折出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她的房屋比三年前他替她收拾的那次更了,他的话戳到了毫无防备的她。“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

 “我以为这四年你都在我附近,守着我,不是,对吧?”她噎着问。“不是。”你是一个观察对象,能知道大致状态就可以。

 况且普通人的生活转折都非一积累,通常多年才会有一个变化,不过,视线落在她哭得通红的脸…他不认为现在是说这话的时机。“我就知道!”她咳起来。

 转而无声流泪“你他吗一个人也能自在快活,只要不作犯科,没人能阻止你潇洒!咳,又我骂你,人一个。”“骂我如果能让你好过。”

 他无情拆穿她“乐乐,你是抱有我应该生活在你附近,时刻守着你的期望,然后对我失望,生气?”她没回答,幽幽地看着他,无限眷恋。

 “不是?还是有别的原因?”他问出来就想起昨晚失去的记忆,要是是一场事,那他不应该察觉不到。“你该走了。”她下逐客令,看他的眼神却不是。

 “我发现你睡得太多。”他突然转向,用很职业的口吻问她:“平里睡眠时间也很长?”还有一点时间。

 接下来他给她普及了人体八大腺体分泌,睡眠时长影响其中一分泌,分泌失‮情调‬绪异常,理性思考受到影响,触发躁郁症或者抑郁症,听得她眼泪断,怔怔地:“今天怎么走的说教风?”

 又若有所思:“我月经不调也是因为这个?”“…不,我是想建议,你该多出去走走,多跟人见面。”她的住处环境告诉他,她社面很窄。“哦…我还以为你会说‘多做调节内分泌治疗’,连梦里都不走套路啊。”

 “梦里?”“你想说我有抑郁症吗?”她眼神平静,和刚才的歇斯底里完全两个人,他往上挪动身形,想靠近她一点,她真是聪明与幼稚的结合。

 “没严重到那地步,你知道吗?当你打定独居的主意,”他环视四周“你就需要预设一个人生活会遇到的各种问题,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放任自,让不方便演变成更多不方便。”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又开始:“包括预防太孤单得抑郁症?是不是还要建议我预防老年痴呆?我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认为不用你来教。”她就像个小孩,得不到想要的。

 就会有破坏,本来已经很辛苦去克制着他的望,辛苦到她都想从此避开繁华,找个隐蔽山头归隐了。用最苛刻的条件让自己清醒,告诉自己,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只占据生命很小很小,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部分。

 她夜以继思念,渴望,睡着了做梦都还是他,都是不理智的,虚幻的,一个人不可能身心都为另一个人而动,不然她生来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

 除非她生来是个失败品。看看他,多么冷静坐那儿,看她的是什么眼神?还那么眼。哦,她想起来了。马戏团他看那猴子的眼神就是这样,原来这就是被神怜悯的感觉。

 “你该走了。”她再一次驱赶他,半阖眼,掩下里面的戾气“还有,不要叫我乐乐。”“你让小孩这么叫你,为什么我不可以?”他那野弟果然什么都跟他说。“小蛮叫我乐乐姐姐,你也想叫我姐姐?”

 “…那应该叫你什么?”“全名,喂,路人甲,那谁,都可以,不叫最好。”她…不想见他?他能感到她情绪起伏之大,汹涌得几乎眼可见,她却咬紧牙关不松口,那样子都快炸了。

 “还不走,想干什么?又想强迫我?”冷静的面具终于裂,他噌地起身,眼神跟看到鬼一样,真是个曲折的体验。

 初时她以为是在做梦,才分开,动用了可谓生平最大自制力才说服自己坐出租跑掉,哪料一躺下,又梦见他,她直接给自己的没出息气哭了,好在她做的是清醒梦,该问的问了。

 就没顾忌了。非常爽快地骂了他,请他离开自己的梦,她都想给自己的收放自如鼓掌了,就是头疼裂爬起来,睁眼就看到房间整洁,她还以为她睡错了地方。衣服折叠好放边沙发上,头上有她的水杯,盛满的。

 客厅家具挪位,过道宽敞了一倍,厕所堵的下水道也通了,她扒头发蹲地上,头快痛死了。

 看来之前那次房间也是他收拾的。这个疯子,他考虑过动了她的东西位置,她有多不方便吗?那么骂他,他还给她收拾房间做田螺姑娘。时间可能有点紧,他这次没动多少。

 但就是让她心烦意,还没心思恢复原状,整个人成泥瘫在他整理出来的客厅沙发上。仿佛看到他了外套光膀子热火朝天通下水道的情景,都不是他通了。

 感觉是下水道通他,赤的玷污现场。三天,三天她不敢进厕所,急了只敢趿着拖鞋去社区公共厕所。

 突然明白了那些有小孩的同学,每天在朋友圈晒小孩作业辅导的心情,她们通常都是气得跳,还没法动手。其中一个结婚最早的,小孩已经上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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