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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想要睁开
 放下朱笔,他仰首稍微活动了下筋骨,毕连奉上清茶,低声道:“陛下,歇歇吧。”拓跋朔方没应声,兀自接过白玉茶杯,啜饮一口,满殷红的瓣沾了水珠更显润泽,他放下茶杯,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

 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春光明媚的下午,躁热的太和殿,成堆的奏折,身后的龙椅…思绪缓缓飘回到那年春天,他记得那时候他刚满十三岁,小侄女才五岁,成里跟在他身后,像他的一条小尾巴。

 他那段时间习武强度很高,常常拖着酸痛的身体,表哥便不让他处理过多的政务,就暂时搬到了宫里,时常在太和殿办公,那夫子告假,他做完训练,小侄女正好午歇完来找他。

 他带着她去御花园玩了一会儿,小侄女捉到一只蝴蝶,让婢女放在琉璃罐子里,非要拿给母妃看,他拗不过她,思忖表哥表姐应该都在太和殿,就抱着小侄女往太和殿走。到太和殿外,进入殿门,穿过中庭,制止了想要通报的宫人。

 太和殿内外殿之间不设殿门,只有一扇硕大的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隔开,他进到外殿,竟没有任何伺候的宫人在,静悄悄的,只有内殿隐约传来微弱的啜泣低声。

 他心下狐疑,抱紧小侄女几步走到屏风处,探头去看。眼前的场景让他倏地呼吸急促。宽大的金丝楠木书桌摆放着许多奏折,如今都被一只纤细白皙的素手推到了地上,杂乱无章。

 素手的主人衣襟散,薄纱外衫半褪不褪,出大片优美脆弱的蝴蝶骨,洁白无暇得晃人眼,茂密如云的鬓发散落在香肩上,金玉钗环松垮地点缀在发间,她背对着屏风,看不见神情。

 只是不断发出软糯魅惑的呻声,她不停上下耸动着身体,在身下慵懒俊逸的男子身上起起伏伏。

 那男子身着绛红官服,领口微微敞开,白皙的膛带着几丝抓痕,漆黑的发丝两缕垂落在身前,绝俊美的容貌与身上的女子如出一辙。

 他红的瓣微微开合,出洁白的牙齿,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就这么,自己吃了哥哥的自己吗?”

 没错,那在龙椅上媾的男女正是吕丹扶和吕黛卿。小侄女看清了两人的脸,身子往前挣扎,嘴里软声叫嚷着:“母妃…”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拓跋朔方捂住了小嘴。

 他赶忙收回身体,不再偷看,怪不得殿内没有宫人,原是两人在…白…他不觉脸有些发烫,但面上仍旧不动声,小侄女挣扎着身子。

 他重心不稳,只好抱着她靠坐在屏风后,玉雪的脸颊缓缓浮上红晕,琥珀的眸子更加晶莹剔透,眉骨很高,却有着中原男子的剑眉,鼻梁似外邦人高,可瓣不似寻常外邦人纤薄,反而薄厚适中,十分感,整张脸有一种妖异的美丽。

 便是怀里的吕妙因尚为五岁稚儿,亦不觉看呆了去,傻愣愣地盯着他瞧,可爱软的小嘴微张,甚至出丝缕的口水,他“扑哧”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像两弯月牙,浓密的睫小扇子样刷的展开,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小女。”他捏捏她小巧的鼻头,笑骂道。吕妙因皱皱小鼻子,刚想说话,二人身靠的屏风后传来一阵高昂的娇声:“啊…不可以的…哥哥,那里…这样会坏掉的…”

 声音甜腻人,满含情,紧接着是低哑微的男声,语调严厉:“别哥哥对你动,吃下去!便是烂了也受着!”

 之后响起更为烈的体撞击声,伴随着娇媚的哭求饶声。吕妙因有些害怕,小手扯住拓跋朔方的袖子,焦急地问道:“六叔,母妃怎么了?她犯错了吗?父王是在打她吗?”

 拓跋朔方已是十三岁的少年,早知晓风月之事,却不知该怎么和怀里单纯无的小侄女解释。思虑半晌,才斟酌着语句道:“不是,他们是在做一种,呃…只有相爱的两人才能做的事情,你以后长大就知晓了。”

 小侄女眨巴两下亮晶晶的星眸,嘟起小嘴想了一会儿,倏地展颜而笑,凑近香的小身子。

 在他耳边悄声问道:“那阿端和六叔也可以做嘛?”软的瓣轻碰他的耳廓,说话时轻柔的气息缓缓吹进他的耳道,让他的耳朵乃至整个身体都发酥发软“轰”地一声。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砸碎开来,哗啦啦淌了整个心房,喉咙甜的发涩。

 “六叔,六叔。”小人见他僵硬着身体呆愣的样子,不摇晃他的肩膀,他猛地回过神,仓促地抱着她站起身,往外走去。吕妙因见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叫他不高兴了。

 懂事地闭上小嘴不再追问,一门心思玩琉璃罐子里的花蝴蝶。当晚,拓跋朔方做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梦。

 在梦里,依旧是躁热寂静的太和殿,宽大华丽的金丝楠木书桌,象征最至高无上地位的龙椅上,一对男女意媾,息呻声不绝于耳,这一次他没有离开。

 而是从屏风后缓缓走近,眼前模糊不清,走得越近越是雾重重,他走到那书桌旁,奋力去看二人的面容。雾气慢慢消散,在看清那男女的面容之时。

 他惊愕地倒一口凉气。倏然从梦中惊醒。‮腿双‬间濡一片,他剧烈地息着。回想起那一幕,那男子的脸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自己,而那女子竟是长大成人,少女模样的小侄女。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妄图打醒自己。奈何那一幕已然深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往后的日子里,他竭力去忘记,终是不能。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终究只是埋藏在心底,就像他暗不见天的感情,他不断催眠自己,那是不存在的东西,其实早已在心底生发芽,一旦爆发,如水般汹涌而出,就连他也不再能控制,人常说覆水难收,遑论奔腾的江河

 “陛下,陛下…”毕连的叫声不断传来,他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已走到当年二人藏身的屏风前。叹息着摇头,物是人非。

 原来自己从那时,就已经对小侄女抱了不轨的心思,也难怪她会说自己恶心了,的确是很恶心啊,这样的自己,又如何配得上她呢?

 缓缓蹲下身,似乎还能听见稚天真的问询在耳边响起:“那阿端和六叔也可以做嘛?”原来那时,在她幼小的心里,是爱着他的啊…如此,便足够了。

 可还是有些贪婪,如果时光能一直停留在那时该有多好,只有他们俩,朝夕相伴,无忧无虑…轻笑一声,哪有如果。***脸颊的,似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拂动。

 眼皮很沉重,想要睁开,却像被生生合住。身上好多地方泛着疼,尤其是左脚脚踝那里,针扎般的,疼得她不蹙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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