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就先不要理
“没有,我忍住了。”宫欣摩挲起男人右手中指上的厚茧,卸了力气,整个人倚靠在宫六生怀中。
她还能闻到宫六生身上带着些飞机机舱里那股独特的化学气味,下巴新生的胡茬在她耳下的软
处挠得有点
,还有他肚皮里发出不合时宜的饥饿信号。
这男人啊…风尘仆仆而来,只为了给她一个拥抱。昨晚我是没哭,但现在倒是有点想哭啊…宫六生。***宫六生真的是饿了。
肚子一直发出
烈的控诉,声响大到拆屋(*大到掀翻屋顶),宫欣忍不住,咯咯笑得一颠一颠的。
“走吧,先去吃饭,我今天要带然然去叫鸭。”宫欣站起身,走到吧台前拿了几包m’m巧克力豆,丢给还在沙发上葛优瘫的男人:“喏,你先垫垫肚子,我怕等下吃饭那等位等太久了。”
“叫什么鸭?”撕开棕色包装袋,一仰头,五颜六
的巧克力豆全进了宫六生嘴里。宫欣正在电话键盘上按着李蕴然房间号码,没有回答他,撇了撇嘴,宫六生又撕开另一包巧克力,他还真是快饿死了。宫欣刚通知完李蕴然十分钟后酒店大堂见,汪汕就来了电话。
怎么好像感觉这一早上房间电话就没停下来过?汪汕也从昨晚的入住
饮料之后就没吃过东西,又经历了两回合高强度运动,没比宫六生好得了多少,打来问问宫欣中午上哪儿吃饭。
他也蹭一蹭。宫欣对汪汕还有些生气,气他在她面前一直做戏,气他去和宫六生打小报告,她正想拒绝,吃完第三包巧克力豆的家长发了话:“他想去就一起去吧。”
谅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宫六生是这么想。于是十分钟后几人在酒店大堂集合了。宫欣,宫六生,李蕴然。
还有腆着脸来蹭饭的汪汕。四个人望着一辆红色的士,一时竟不知怎么分配位置。李蕴然不知道这两男一女之间的猫腻,想着一个是宫欣小叔,一个是宫欣朋友,那就自己坐前排,让他们三人坐后排。男女男,等于嬲,在普通话里,意为纠
,在粤语里,意为生气。
开入连接九龙半岛和香港岛的红磡隧道,的士速度很快,越过一辆接一辆的双层巴士。隧道灯光灰白,车头的计费表不断跳跃变化着数字,方向盘上
着三四部手机里不同的接客app滚动着最新信息,司机带着蓝牙耳机跟其他工友聊着天“是啊拉几个客去海港城”很快李蕴然也察觉了几人间有些微妙的气氛。
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个男人都扭头望向窗外,一左一右。两人都穿着牛仔
,汪汕是黑色,宫六生是水洗蓝,而一黑一蓝这时正若隐若离地贴着夹在中间的白皙小腿,一左一右。后视镜里她对上了宫欣的眼。怎么回事?哎。等下再说吧。眼看就快到目的地,车子开始减速,两男人都不约而同摸向口袋。
“我来付就好。”李蕴然占了位置的优势,赶在一场战争爆发之前先递了张一百元给司机。丢下两个干瞪眼的男人在城中鸭子门口等位,宫欣拉着李蕴然跑去chacha买雪糕。脆皮里的宇治抹茶雪糕
下眼泪时,李蕴然才回过神。
“犀利,你真是好犀利。”两姐妹这么久的
情,李蕴然很快便全盘接受了宫欣刚刚和她
代的事情,宫六生、汪汕,还有萧琮。李蕴然甚至开始小声问起这仨男人哪个在
上更厉害。
“你变了!你还是我认识的李蕴然吗!”宫欣一脸佯装惊恐,把手中的纸巾递给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宫欣者
。”李蕴然接过,擦擦沾到雪糕的手指。“唔…三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宫欣咬了一口软雪糕,还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好了好了。我问问而已,不用真的跟我仔细解答,我们这种没有
生活的已婚妇女会酸成柠檬。”
两人一人吃着一个甜筒的样子,像极了大学时晚饭后在操场跑道散步的模样,让李蕴然有些许松懈了。说出来的话也少了一些盔甲。
所以宫欣也抓到了重点:“…怎么回事?最近你和杜
明出了问题?”一块较大的脆皮没来得及咬碎,尖角直接滑落喉咙,李蕴然忍着喉咙灼痛,笑着回答:“没有…他上个月底去了LA,要月底,还是下个月初才回来。”
这倒是实话,也是因为这样,李蕴然才能短暂地从噩梦中里逃出来
口气。可想到离杜
明回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又开始往深渊里无限下坠。
看宫欣好像还想说什么,李蕴然岔开了话题:“好像排到我们的位了。”宫欣随着她的目光。
看到店门口杵着的两个像门神一般的男人,汪汕还对着她们挥了挥手。两人加快了脚步走向他俩。“李蕴然。”
“嗯?”李蕴然顿了顿,宫欣喊她全名,就是认真了。“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啊…别一个人扛着。”李蕴然的鼻子瞬间泛酸。
“…知道了。”***一顿午饭吃下来也是刀光剑影,宫六生包一块烤鸭,汪汕就夹一个小笼包。“够了。我吃不下那么多。”宫欣嚼着嘴里的鸭汤馄饨,口齿不清。
小笼包被夹到宫六生碗里,烤鸭被放到汪汕面前。宫六生借口去洗手间,想把单给结了。结果在前台看到借口出外打电话的汪汕。
“23桌?你们的单已经结好了哦。”服务员的话让两人拿着银行卡的手都凝固在半空,两人还互相看了一眼。被某个小机灵抢先了啊。几人吃完饭后走出商场。
汪汕刚刚已经退了房,准备直接去西九龙搭高铁。李蕴然下午约了香港的朋友谈接下来九月比赛安排,得去趟九龙城。
宫六生因为这几天睡眠不足已经有点偏头痛,想回酒店睡一会,他买的是晚上八点的机票,只剩下不到四小时能补眠了。“宫欣,你过来一下。”
汪汕拉着黑色登机箱走开了几步,背后喧嚣的广东道上车来车往,滚烫的热风拂起白色的衣角,平时总往后梳得整齐的头发现在也慵懒随意飘散着。宽肩窄
的男人就这么站着都吸引着行人的目光。
宫六生皱了皱眉,正想开口,李蕴然喊住了他:“宫老师,我买了你新的单行本,下一次能帮我签名吗?”
“可以啊…你可以放在宫欣那里,我帮你签。”宫六生回答着。眼角却瞥向另一边,看着宫欣往汪汕那走去。
“干嘛?”热风也鼓起宫欣微卷的发丝,有一两丝卡进了她眼尾鸦黑卷翘的睫
,黏上她莹润
满的
角。汪汕摸了摸鼻尖。
看着她无论何时都带些
意的黑眸,支吾了几声,开了口:“抱歉,我之前做的有些过了。你如果生气的话,就先不要理我,但…不要拉黑我好不好?”宫欣有点讶异,讶异于在汪汕声音里,似乎听到了一丝丝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