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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何况是栬戒
 没有声音,妙槐一着急,忘了虞珍不会说话,他只好转头看她,虞珍沐浴完,脸色十分红润,一双眼睛也好似有了些生气。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衣裙,做了个穿的动作。妙槐这才恍然大悟,她不会穿这件衣裙。以往她的布裙样式都十分简单,而他买的那两件襦裙十分繁复,她看不见自然穿不好,她是想让他帮她穿衣裳。

 “可是施主,贫僧是个男子,男女授受不亲,贫僧没法帮你穿衣裳。”妙槐有些为难地开口,他总不能将人家身子看了去罢,那是不对的。

 虞珍轻轻松开手,不声不响地坐在榻,低着头摸了摸那散开的裙摆,好似十分喜欢又无可奈何。妙槐心揪起来,他太迂腐了。女施主不过是让他帮她穿衣,他胡思想才是小人之心,只要问心无愧,这也没什么。

 “贫僧帮你。”妙槐给自己打气,虞珍的表情就有些惊喜,她轻轻站起来,抬起手衣服骤然就要落下来,妙槐手忙脚去接,猝不及防就摸到一片温软。“对、对不起,贫僧不是有意的。”

 妙槐涨红了脸拼命道歉,他长大了。以往圆圆一张脸褪去稚气,有了些锋利的棱角,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仍旧天真又干净。少年人始终青涩又无措,看虞珍一眼都恨不得立刻闭眼默念心经。

 虞珍摇摇头示意没关系,仍旧乖乖地展开双臂示意他动作。妙槐抱着那襦裙也不知如何下手,他也不知这女子衣裙如何穿,又不敢扯,怕拉散了衣裳。还没开始动作就紧张地一脑门的汗,妙槐现下没法不看着虞珍。

 那瓷白的肌肤,满的脯,妙槐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他心一横,试探着将那襦裙拉至她前。

 应当是这么穿的。妙槐呼吸困难,虞珍里头什么也没穿,妙槐也不知道女子应当穿着贴身心衣的。虞珍前微立的尖便撞进他的视野,妙槐慌慌张张不知眼睛往哪里放。

 他下意识觉得不妥,又不敢走开,笨手笨脚给她拉上襦裙,这才绕到虞珍身后去系带,他往下看。

 那盈盈一握,背上大片肌肤还着。月白色的襦裙落在她身上,妙槐又脸红起来,傻乎乎地觉得她似那花一般好看。

 他飞快给虞珍系上带,去拿了那外裳给她披上,忙了一刻钟才勉强给虞珍穿好,如释重负般道:“施主,穿好了。贫僧要走了。”

 他火急火燎就要往外头跑,虞珍却再度拉着他,妙槐不明所以回头,虞珍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指了指外头,意思害怕。妙槐一下子怒了。难不成有登徒子晚上来欺负女施主,她居然这般害怕。

 都是他不好,居然没照看好她。妙槐愧疚起来,一个劲安慰虞珍:“别怕施主,贫僧不走了。今夜在外头守着。”

 虞珍点点头,拉着他走到榻,示意他一同就寝。这下妙槐可吓得一灵,连忙退后拒道:“施主,贫僧去外头守着就是了。不必如此的,你休息罢。”

 虞珍已躺在榻,闻言便直起身蜷缩起来抱住膝盖。妙槐心一下子又软了。太可怜了施主,到底什么人把她吓成这样!

 妙槐放柔了声音:“那贫僧守着你睡,你睡上,贫僧躺在地上。”虞珍摇摇头,转而拉住他的手。妙槐第一次被女子牵手,那柔软的手牵着他,让他僵得跟个木头似的,稀里糊涂就随她躺在榻上了,等他回过神,虞珍已给他盖了被子。好近。

 她身上沐浴完后的清香直往妙槐身边飘,两个人虽没挨着,但一被子下热度仍旧很快传递过来。

 阿弥陀佛,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绝无冒犯他人之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妙槐不断反省,紧张地开始默背心经。虞珍却在想,方才她着意引他替自己更衣,他也不为所动。

 “男人嘛,你把身子给了他未必能留住他,但总归是有些特别的。”妖媚的女声回在她脑中。前两年的时候,虞珍旁边还紧紧挨着一个小木屋,里头住着个风的寡妇。

 那寡妇夜夜带着不同的男人宵一度,呻气声总是传到她这头来。“官人…好大…入得奴家好深…”

 “小妇,舒不舒服??”“舒服…官人…”合声,那些下话落在她耳朵里,她只觉得恶心至极。

 但那寡妇待她还算不错,时不时会施舍般地给她些吃食,同她说些话,大抵都是些男女之事,直到后来。

 那寡妇不知何处又引了个呆愣的书生,这次她敏锐地觉得那寡妇待那书生不同,那书生和以往的男人也都不一样“月娘,月娘,可以吗?我…我不大会。”那语气小心翼翼。

 “郎君,进来罢。”柔媚的呻与以往都不大相同,那书生十分麻地唤那寡妇:“月娘,你终于是我的了。月娘我心悦你,过几便来娶你。”

 “郎君…休要胡言语。奴家一个寡妇,能同郎君春风一度已知足不已,又怎配得上你。”那书生急急表白道:“月娘我不是登徒子,既要了你的身子,定然会娶你的!”

 “郎君…”虞珍今倒是听得有些兴味,隔月娘果然又来同她说话,好似十分欣喜:“虞珍,你虽是个瞎子。

 但模样不错,后若是遇见个不错的人,定要不择手段地抓在手里,男人总是好拿捏的。”过了半月,月娘果然被敲锣打鼓娶进门了。旁边的木屋也拆了。

 虞珍站在那儿听那热闹,默默想着月娘说的话。“用身子引男人不失一种拴住人的方法,只是那个人一定得够傻够呆。”

 月娘的提点犹在耳边,虞珍垂下眼,妙槐便是那个又呆又傻的人,她知道和尚不能破戒,何况是戒,她眼下要做的事大约是在恩将仇报。

 可是她没法不恩将仇报,他救了她,让她死水一般的生活有了些期盼。如若她不抓住他,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她会疯的,她没法再像从前一般行尸走地活着,她要他永远陪着她。

 她就是要不择手段留住他。过了许久,虞珍一直在等妙槐入睡,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虞珍才直起身来。月娘给她讲了太多男女情事,讨好男人的方法。

 她并不像妙槐一样不通情事,念个情话本都要害羞,此刻她将妙槐好不容易替她穿上的襦裙了个干净,她慢腾腾地爬到妙槐身上,摸索着轻轻解开他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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