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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便雀跃起来
 云心的一双眼太过锐利,他看着妙寂,似乎看透了他与木桃之间的一切缘起,妙寂低下头,艰难回道:“是。

 她是宫中人,可她是有难言之隐,这一切也非她所愿。”云心见他黯然的神色,心中了然,话锋一转:“这些为师都无意追究。妙寂,其实若你们两情相悦,为师也不愿做那打鸳鸯之人。”

 “只是妙寂,为师观那施主目光澄澈,对你好似并无情意。”妙寂听在耳中,内心深处一直回避的问题被无情地揭开,一颗心如莲子被一层层剥开一般,满是苦意。

 师父一双慧眼看得分明,他张口言,却如鲠在喉。云心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为师只是不愿你重蹈你师叔的覆辙。你与他太像了,彼时你师叔才是慧定法师钦定的接任主持。

 可他为一女子叛离师门,在慧定法师前跪了三天三夜,方获准离寺去寻那女子。仅仅过了一

 他便失魂落魄地回寺,当他与慧定法师相谈甚久,法师命他去那塔中自省。十之后,他大笑着离去,从此不知所踪。

 妙寂啊…深陷爱,则不见其道。为师是盼你开悟,情可畏,引火烧身,怕那时你悔之晚矣。”那断塔中的满墙“不可得”

 原是那位师叔所刻,妙寂心中一片悲凉,仍旧固执道:“师父,经文佛法弟子背诵了千遍万遍,自以为愚痴俱灭、见。

 可弟子下山一趟才惊觉,弟子从未以心为宗,参悟佛法,持戒也并非清净,弟子不过是困于一隅,一叶障目罢了。世人的尊崇。

 也不过是弟子借着济法寺白白担了个虚名。弟子愚昧,是万万担不起主持之位的,若是受世人尊崇,却不入红尘不悟其道,又焉能称一句佛门中人?即便弟子飞蛾扑火,弟子也在所不惜。”

 云心长叹,这话与当初的镜顽真是如出一辙,他转而问道:“那么妙寂,你与她又是否两情相悦?你又是否确定她钟情与你?”妙寂一僵,久久不言语,云心叹道:“为师是怕你会错了意、领错了情,一厢情愿罢了。”

 “便是一厢情愿,弟子也甘之如饴。”“可是妙寂,即便你愿意,你又有没有问过那位女施主愿不愿意?

 她既是宫中之人,又有难言之隐,同你回寺怕是另有打算罢?”云心却是一针见血,直指痛楚。“不瞒师父,她同弟子回寺确是想借此行金蝉壳重获自由,做一个寻常女子。”

 妙寂低声道,那身形已不复初时的板正,手指不自觉地摸着佛珠,急躁地转动着。云心看着这个自小循规蹈矩的孩子,目中层层绕,端的是道心不稳、为情所困的模样,直言道:“那么妙寂。

 她既有所求,一心想过寻常人的生活,又愿意因你再生波澜吗?你是济法寺的接任主持,又甚得陛下青睐,若此行你就此离寺还俗,宫中必会派人前来查探,到时她又能全身而退做那寻常女子吗?”

 云心字字诛心,妙寂几乎是无言以对,他想过的以及他没想过的问题,都被赤地摆在面前,让他无力招架。“弟子,弟子…”“妙寂,情爱并非你想的如此简单,一厢情愿也有可能殃及池鱼。”

 “何况爱与恨,不过是一念之间。”“若是她钟情于你,为师即刻便可放你下山,决不阻挠。”

 云心一句句全直指痛点,将妙寂心中的一团麻手起刀落斩个干净,一条条摆在他眼前,叫他看看自己所谓的一片痴心又是多么自以为是,多么贻笑大方。

 “她,并无此意。”妙寂涩然道:“是弟子莽撞了。竟未想到。”“罢了。方才你说的对,大彻大悟之人,须得拿起才能放下,不入红尘,焉能了悟。这也是一种试炼,过往重重,便当作一场修行罢。”

 云心看着妙寂,年轻的脸上满是尘埃落定的怅然,他知道妙寂已明白了。无奈地下了最后通牒。

 “妙寂,放她走吧。”妙寂看着那佛像,满目悲悯,如同断塔那不动声,却已昭示了他不过是痴心妄想,他心一点点地冷下去,良久,妙寂平静答道:“弟子,遵命。”云心已离去了。

 殿内烛光微弱,佛像仍是肃穆庄严,那阴影摇洒下来,几乎一层层地笼罩了他,他静静跪着。看那佛前供奉的花仍是一株梧桐,一株合。“世尊,我今两手皆空,更教放下什么。”

 “汝当放舍外六尘、内六、中六识。一时舍却,无可舍处,方可出离。”风来灯灭,妙寂便如此在黑暗跪了一夜,直到晨光熹微,他方麻木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木桃所在。木桃昨夜也等了许久。

 那僧人仍未回房,她熬不住便恼怒地睡了,心想今必定要同妙寂算账,不过卯时,妙寂立于前瞧她睡的容颜,伸手触那白皙的面孔,终是转了个弯轻抚她的肩,唤她醒来。

 “施主,施主,醒醒。”木桃便着眼迷糊糊地坐起来,看那僧人没什么表情地立于前,一时疑惑。“怎么了?”她瓮声瓮气道,怎得妙寂大清早就扰人清梦。

 “今施主便可离寺了。我已安排妥帖,施主收拾收拾行李罢,趁现下无人速速下山罢。”他语气硬邦邦的,仿佛念书般平铺直叙。木桃却是打了个灵刹那便清醒了。

 脑子还在混乱,身体却先一步反应过来,迅速穿衣,翻出她的包袱,将桌上那面小铜镜也丢了进去,便下意识同妙寂回道:“我收拾好了。走罢。”妙寂怔愣了片刻,垂眼先行一步领着她走了出去。

 这一路果然无人,山寺的清晨,暮气苍茫,云烟袅袅,鸟鸣脆响,风中全然是浓丽山花杂糅林木的清净香气。

 木桃同妙寂一前一后走着。木桃有些迷茫地看着那僧人的背影,她可以走了?自由了?她该开心的,这若有若无的怅然与失落又是为何?

 其实本来距离下山的日子也就三,不过提前了几罢了。想必是舍不得罢,离宫之时她也是这样舍不得小方子他们的。

 是了,她朋友极少,妙寂又是很重要的一位朋友,相识几月,分别之有些感伤也是自然的。

 那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自由啊…宫外的世界她终于可以以本来身份去闯了。想着想着,她便雀跃起来,心中那些怅惘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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