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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就很委屈
 渐渐地她心中出现了被轻易抛下的淡淡失落。现在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她有种被戏弄的懊恼,而他一笑,这种短暂的负面情绪便消失无踪。

 但是现在,她瞟一眼自己的子,现在不太适合见面。周衍点点头,刚想讲坐在她位置上听课被点名的事,就被刚到的车主赶了下去,引擎盖被他用子擦出来一道车漆本,他甩开松掉的鞋带,顺理成章地走近。李蓝阙目睹着。

 竟希望舅舅此刻能出现救救她这个渣女,她这么造孽,可能要被天收了,想到这,竟然情不自地酸了鼻头。

 “啊…葡萄还好吗?”他牵着她的手走出角落,捏着她的掌心,俯身亲上她的眼角。啪地一声,马克笔的笔尖猛地戳了进去,笔壳与白板撞在一起。何宁粤一皱眉,将笔扔在讲桌上,草草结束了课堂。拎起试卷和教案走出教室时,突然接到了李玫宇的电话,一接起全是息和漂流混杂的声音。“宁粤…他要出来了…”“谁?”他以为是太吵自己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他好像…好像减刑了…”何宁粤停下脚步,将手中一摞堆在窗台。打开窗想点烟,却发现忘带火机了。

 “你名字都改了,他找不到你的,”他从间摘下烟卷,扫一眼楼下大门附近“看见你了。别走,我现在下去,”***

 在何宁粤的记忆里,初中放学时夕阳总是层迭的深浅血,垂垂残矣却刺目。朝西的路漫长没有尽头,他总是倒着走,面对裴殊嘲笑他缺心眼。裴殊通常不理,然后在岔路口拿出一封情书让他转。是真的缺心眼。

 两个人明明已经偷偷亲过了。还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何宁粤每次腹诽良多,但懒得管,将信进书包后,继续速倒行。如果不是父母去世太早,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跟着姐姐生活。

 因为她的存在,他长久以来对作家这个职业充满偏见…极其情绪化、神经质,毫无道理可言。

 除了基本的生存需求,她的人生几乎只有两件事,写书和找男人,对写书执着得可怕,对男人滥情得离谱,其间又穿着对女儿的残忍宣,他站在门口,透过防盗门的铁栏杆和纱网,看见碎了一地的碗碟。

 垂眼往墙角瞥,是李蓝阙瑟缩的小小身体和茫然的大眼睛,他抱起她,转身下楼,在公园等老秦回来。

 李蓝阙小时候叫他哥哥,又称老秦为爸爸,无形中将他和那个男人牵扯在了一起,他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只针对李玫宇,又是为什么老秦一回家一切就能回到正轨。为什么呢。

 “妈妈说姐姐谈恋爱,她很生气,”李蓝阙坐在滑梯末尾,伸着脚晃来晃去,小手抠出粘在牙槽里的麦芽糖“谈恋爱是什么?”何宁粤看她满手满脸的糖渍,挪得远远的。

 “就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谈完了就可以结婚。”他说着张望小区门口,从没如此迫切期待一个人的出现。李蓝阙似懂非懂,手上融化的糖水“那我可以和哥哥谈恋爱吗?”

 “不可以,”何宁粤看都不看她“而且我不是你哥哥,是你舅舅。”“那是哥哥就可以了吗?”

 “也不可以。”他只喜欢女好吗。何宁粤发现这个小外甥女的脑瓜还灵光,还在吃手都能跟他对嘴,他皱着眉头瞪她,她却指着大门跳起来,叫着“爸爸回来了”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他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有一个身穿风衣头发灰白的男人,将小姑娘举得高高的,背景的夕阳依旧刺目。叮地一声,何宁粤回过神,确认一眼楼层后走出电梯。

 那没点的烟已经在指间折断。现在,所有问题已不是问题,答案显然也是同一个。如果没有何菲和她献祭一般狂热的爱情观,事情远不会这么糟糕。

 如果真的能有如果,他当年没有转达那些情书,李玫宇是不是能过得稍微好一些?至少,他是说至少,不会怒何菲把她的头发剃光。好像是幻觉。李玫宇摊开手,路灯灯光从后背洒下,掌心是发丝的投影。

 她慌忙对着手掌几下,又摸上自己的鬓角、头顶,情绪才稍稍平复几分。大概有整个青春期那么长。

 她一直活在被剃光头满手碎发的噩梦里,还要接受这样才是他最爱的催眠。何宁粤刚启,忽然瞥见同她并肩坐在长椅上的人,顿了一下。

 “小宇,”他走近,冲她旁边的男生点头“你好,我是她朋友。”对方显然对他朋友的身份感到怀疑,他却似乎已经对面前两人的关系了然于。“安冶,到这里就可以了。”李玫宇尽量笑得灿烂一些“我真的没事。”

 安冶不是读不懂氛围的人,他只是见宇姐姐心情不好,怕她路上出事才坚持送到目的地,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一句没有多问,只顺从地听她的话。

 “别太紧张,”何宁粤坐在安冶坐过的位置,躬身用手肘撑着膝盖,手里撕着那越来越残破的烟,抬眼目送小狼狗的背影“我和裴殊都在,天塌了也是先砸我们两个。”李玫宇在点头,在努力劝服自己。

 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明显失常,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滚落,连续不断地拍打在紧抓裙子的双手手背上。何宁粤一碰她的手臂,她便像被去主心骨的似的溃掉,想要站起来却又跪倒在地。

 “我。”何宁粤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脏话口而出,他向停靠在附近的出租车招手,抬着李玫宇的双肩扶到后座,自己坐上副驾驶先报了地址,接着给李蓝阙打电话,此时地下车库,角落中,有少女的轻和莹着光晕的大腿肌肤。

 “等、等一下…”李蓝阙举着手机,已经无法靠自己地‮腿双‬站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被剥下,牵着几丝浓的混合,拉得细长“舅舅,你…”“你锁好车,去办公室等我,我找人给你开门。”她说“好”

 才说了一半,舅舅便挂断了电话,周衍的瘦指上她的手,十指迭,吻上她的嘴角,就像那里有甜甜的味道,就像孩子沉于糖果一样珍爱。***

 李蓝阙间,是如兰的吐息。这种绵悱恻的吻,像是没有尽头的溪,清冽甘甜,又叮咚地拨心弦,她觉得难过极了。一低头,凉凉的印在了腮边。“葡萄…烂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很委屈,也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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