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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想被人看见
 哪怕是砒霜,只要说一句为你好,你也要接受吗。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韩娇是因为愕然,辛丰臣是真的不明白,他从小拥有的太少了。别人给的馈赠也太少了。哪怕是罔顾了他的意愿,那也是善意与赠与啊。

 何况韩娇是那么的通情达理,她是真的心疼他,怜惜他,她那么专心致志的给他涂药,他的手在她看来就像是什么珍宝,所以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损伤。拒绝她这个行为。

 就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不是因为羞,痛苦,无能为力乃至于情,韩娇静静地下泪来。

 辛丰臣感受得到她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而哭,可是,他不明白,他伸手去拭她的泪,几乎有点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别哭。”

 韩娇坐在浴桶里,漾的温水齐高,翘起的尖在水面,她白玉一样的肩头还带着他和别的男人一起留下的印迹。

 她抬头看着他,他此刻带着一些无措似的,明明他才是那个受过很多苦的人,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痛的人。

 但是他就好像这一切困苦都是他理当承受的,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在为他而哭,他反过来,害怕她更难过又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的,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她别哭,她想,如果他知道她是在为他而哭,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安慰她说他不值得。

 “我恨你。”韩娇咬着嘴,眼泪个不停,她瞪着他,神情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我恨死你了。”辛丰臣苦笑,他的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向前去给她擦眼泪,洗身子。“对不起。”他低声说。

 韩娇自己低头捧着水扑到脸上,又深深蹲进水里闭气片刻,才起身出来,然后仰起漉漉的脸,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口,用力,他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来,然后,她亲了上去。这个亲吻有些凶狠。

 她像是愤一样用牙齿咬他的嘴,他无声的承受,可是她的浑身都在颤抖,一边吻她,一边痛哭。她的哭声压制不住,从两个人胶连的齿之间落出来,她也没有压制。

 “我恨你。”她捧着他的脸,噎着说。“嗯…”他简单的回答“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韩娇怨恨的想。水珠沾上他有些苍白的脸,沾了他的衣襟,她伸出手指抵着他被咬出牙印的嘴,低声问:“疼不疼?”他摇摇头,答非所问:“没关系。”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极了。

 “哗啦”一声,韩娇又用力推开他,在他衣服上留下的手印,从水中站起来,踩着浴桶里的台阶跨步出去,她浑身是不断滚落的水珠,乍一出来,冷得她打了个冷颤。

 辛丰臣连忙去取了一块大巾子,过去把她整个人裹住擦干,又给她披上了一件简单的棉布衣裳,在间用布带系住。

 韩娇被辛丰臣抱到罗汉塌上,靠着扶手上的引枕,他绕到扶手边上,捡了块干巾给她擦头发。

 “你们之前在外间,都说了什么,吵架了吗,大兄被气走了?”她在室内只能影影绰绰听见些说话声,但是盆子翻到好大一声,她当然听得清楚。

 “没有,”辛丰臣给她擦头发的手停了一瞬。他脸上苦笑,口中若无其事道:“大兄是怕打扰我们两个,叫我好好给你赔罪。”“赔罪…”韩娇忍不住冷笑“你们那么久就说了这些吗。”

 辛丰臣细致的一寸寸裹着她的头发轻轻按着去发间水分,干涩道:“一些…朝堂上的事。”

 他一直克制着自己去回想刚刚跟韩如懿的对话,因为短短片刻,只是短短片刻,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给自己铺好的路,就已经毁损大半。

 在这个期间,他就像他小时候,在父亲的灵堂上,只能看着别人欺辱他母亲一样,无处用力,他心绪翻腾,忽然有一种倾吐的冲动。

 “恩师要被调到南京了。”他快速的说,好像说慢了就会后悔“大兄说陛下和娘娘都意在景王。”

 他止住,不再说下去,韩娇讶然的回过头,她虽然是女子,毕竟出身高,平时耳濡目染也懂得些道理,当然知道调到南京即使升官也算是贬谪或者养老了。

 如果皇帝和皇后都希望改立景王,天长久,总会做得成的,而有一个挂着太子詹事的老师的辛丰臣…她无言。

 看着她出来同情的眼神,辛丰臣垂下眼,木然道:“其实此事想来与我关系大约不大,我人微言轻…”他局促的笑了一下,竟然开了个玩笑“上头神仙打架,与我这种小鬼有什么相干。”

 不过是数年辛苦,尽付水,他的心好像在被什么噬咬着。痛苦不堪,他明明已经用尽全力了。

 努力读书,结人脉,他既刻苦又谦虚,彬彬有礼而风度翩翩。明明他已经有了有权势的岳家,地位尊崇的师长,甚至也愿意和自己的内兄兼好友分享自己的子,他明明应该前途无量。到头来,仍旧是一场空。

 一股彻骨的疲惫涌上来,几乎要击倒他。韩娇头上的巾滑落,而他好像已经没有力气按住它了。

 “对不起。”他语气低微到几乎难以听到,仿佛只是动了一下嘴。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伤害了你,最可笑的是,并没有换到我以为会得到的东西。

 把那么珍贵的你拱手让出去,结果却只能两手空空,简直像是什么冥冥中的存在,在跟他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玩笑。

 而他不能怪韩如懿,因为他虽然在这场博弈中握着比他多得多的筹码,但是做为人臣,而且还不是侯府当家人,他也只能随波逐而已。顶多是比他更早的知道更多的内幕。

 他忽然如此想念从前每一个回到家里都能看见亮着灯的正房,韩娇一定在等着他,所以他出去应酬也从不敢太晚回家。

 现在想想被同僚打趣说‘惧内’,都变得那么甜蜜而遥不可及起来,韩娇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一直以来身上那种拔的意气似乎已经消失了,他还在那里站着。却好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要伸手轻轻一戳。

 他就会轰然倒下,她带着怨恨和痛快的想,活该,可是她的手却好像有了自己意志,她跪在罗汉塌上,伸出手拥住了他。***

 他弓着背,把头埋在她颈间,鼻间是她温暖又带着水意的淡淡香气。韩娇感觉肩上一阵热,她想说几句刻薄话,可是说不出口,她真的痛恨自己的心软。

 辛丰臣从来没有这样明明白白的展现过自己的软弱,他本能的感到一阵不适…他仍然有些贪恋着她的怀抱,可是也无法忍耐心底漫上来的羞

 就像蚌类打开坚硬的壳,出丑陋而脆弱的身体,他不想…被人看见,只是有的时候,石子磨得他很痛。所以只是一会儿。

 他从她身上抬起头,注视着她,鼻音很重的说:“我从来没有看轻你,我并不在乎…”他说不下去,感觉解释是如此的无力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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