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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尽管有点距离
 ***助理敲门进来提醒季邢明天有一个会要听,他点头,扫了眼时间,问助理有没有电话进来。

 “有,赵煜那边派人打来的。”提起赵煜,助理的脸色也覆上一层严肃,因为知道最近局里情况和季邢要严打赵煜的态度,所以才没轻易把电话通报进来。

 声音紧了紧:“说想和您见一面。”季邢颔首:“等赵煜亲自打来再接。”不出一个小时,赵煜的电话就真的打来了。

 电话接进局长办公室,季邢一边在看手中的卷宗,一边听电话。赵煜的话音微冷,谈不上客气“季局真是掌得一把翻手如云覆手为雨的好权。”季邢不理会赵煜怪气的调。

 他人的冷嘲热讽也早就动不到他的情绪。“急了?”风轻云淡地反问。赵煜笑一声“诚邀季局长喝一杯,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季邢的视线落在白字黑字上,状似不走心:“如果不呢?”电话那头,赵煜正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眸底的寒意深如老井,掺着一股杀气,故作玩笑道:“那我就只好亲自上门去候季局长了。”

 ***入夜,九点。赵煜没把地点约在帝皇,而是一个幽静却也同样富丽堂皇的酒店包厢。约的时间是八点,赵煜的车停在酒店门前时是八点四十五。

 而季邢的入座时间是九点整,最后还是赵煜的早到了十五分钟。迟到的事,双方没提及。赵煜自顾喝去了半杯洋酒,看着季邢入座,笑里藏刀。要谈不外乎是那批私货物,在季邢的执法下犯法,自然是不该。

 但政法界的哪个人不卖他几分薄面?这一年里,虽没在季邢身上讨到便宜,但真正意义上的擦走火倒是罕见。

 更何况在赌室那次,可谓是让季邢占尽了风头,没想到回头还要将他的军。荒谬。赵煜斟了一杯酒放在玻璃盘面上,转至季邢跟前。直接切入主题:“今天我请季局长来,是想行个方便。”

 季邢看着那杯酒,没接,视线也没多加连,收回视线自行倒了杯茶,没对话做出回应,婉拒了好意“最近戒了酒。”

 这话算不上半分解释,也没有丝毫可信度,赵煜自然不接“我看是季局长不给面子?”季邢手持杯子到了嘴边,动作顿了下,吹散茶面热气,徒加上一个理由:“年纪到了。不能不服老。”赵煜不温不热地笑:“还不知道季局长这么幽默。普天之下,谁敢说季局长老。”本是一句附和,也本以为季邢只是纯粹的搪

 未曾想。季邢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奚月。”赵煜霎时噤了声。季邢主动提起奚月,赵煜脸色难看归难看,却也自然不会放过话头。“不知季局长把我未婚留在身边,是意何为?”

 听似不经意的提及,可双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才是赵煜今天的主要目的。演戏,赵煜擅长,在陪演这方面,季邢也不乏经验。“在我身边是没错,不过我一向不强人所难。”季邢说。

 赵煜无声哂笑:“季局长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懂。”季邢依旧不给面子:“没关系,你想清楚再开口。”赵煜的脸刹那黑下去。

 眸闪过一道凶光,嗓音也与此同时地沉下去:“季局长可知道穷不与富斗,官不与富争的道理?”季邢听这话觉得新鲜似地挑眉,抬眼直勾勾对上赵煜的眼,再反问:“那你是穷还是富?”

 丝毫不惧赵煜此时周身盈起的戾气,继续开口:“无论穷富,赵老板想要的方便,我给不了。”

 毫无转圜的拒绝,化作无形的刀刃,一把撕剪掉这场僵局。赵煜拍桌即起,连名带姓地喊:“季邢。”而后又一字一句地咬出话音:“我要人。”

 季邢神情散漫,仿着赵煜的话腔:“不知道…”赵煜掌心撑在桌面,上半身直着。眼角迸出的威慑力极强,没等季邢问完,直接说:“我的人,奚月。”

 季邢看着手中那盏茶,上好的茶具,可惜用在了应对错的人。开口还带着点遗憾“恐怕这是赵老板的一厢情愿。”赵煜正开口,反被季邢截断:“不管是什么,还是那句话,给不了。”

 四目相对,一个是坐着呈欣赏的姿态,一个是含愤懑的鸷神情,谁都没有先退一步的打算,但设宴人有所图,赴宴的人既然来了。总归是有谈判的余地。

 赵煜凝眸盯着季邢数秒,半晌舒开紧拢的眉心,重新坐回去,沉声道:“季局长说条件吧。”

 季邢调整姿态,双手迭放在桌面上,面占据上风后的亲和形貌,浅扬嘴角,又颇有一股经验老道的胜利者的说教姿态,缓声开口:“赵煜,和人谈易,要先拿诚意。”

 他微做停顿,像是这才终于抛出重点,字字珠玑:“这个理,奚月都懂。”***季邢推门进房间第一眼就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看到奚月,她从典藏画册里抬起头,波澜不惊地上季邢漆黑的眸。房间的视野很好,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到别墅正门。

 所以季邢的车子驶进院门时,她就知道是他回来了。视线相撞之后,奚月率先别开,垂眸阖上画册。

 这幢别墅附近很少邻里,放眼望去是一片绿色,不似金玉府那般闹中取静,这里是实打实的偏寂。楼有三层,今天奚月都走了一遍,最后在二楼书房落脚最久,翻了翻书房里的书籍大多都是典藏品。

 正好闲着。倒成了奚月杀时间的最佳方式。从和季邢通完电话后,她就拿着四五本关于古欧皇家装饰古物的装画册翻来覆去地看,光手头上的这一本就已经是第三遍。其他几册分开摊在身侧,左右两边都有,看样子是研究起来了。

 奚月把这些全都合上。季邢在她的动作里走近,站停三步远的距离处,尽管有点距离,但奚月还是清楚闻到他身上带回来的酒味。

 季邢就这么站着,也不开口。也无需开口。奚月走过去,自觉解开他领口最上方的那颗纽扣。

 他一向着最正的装,扣子永远一颗不落地咬合。季邢看着她,视线从她骨分明的手指上移到脸,一如往常地沉默和顺从。蹙眉,一把攫住她的手腕。

 浑厚的气息隔着膛不断向她,和人的声线一样,问:“没问题要问?”这么听话,他反倒觉得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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