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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恶毒瞪着卫炽
 “当年我亲姐姐垠乡,从未享一天公主之尊,但是却替你担这公主之责千里迢迢与羯族和亲。怎么她行,你就不行?哦我又忘了。

 姐姐可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还有施翮也一样,你们才是龙肝凤髓,而我和我姐姐却只能和亲守陵,连亲娘死了都不得一见,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反正你们几人都已毁在我手中,我如今是华家唯一血脉,我会登基称帝,再恢复我澧朝万世江山!朕才是那个最后的赢家!”他说完大袖一挥,两手背在身后,彷佛真是一朝天子的做派。华月昭挣扎着起身。

 手中握紧那藏在衣袖中的玉簪,向他刺去“你通敌叛国陷害手足,不忠不义,我华家没有你这种败类!”

 青鹞一躲,被华月昭扑了个空,二人撕扯不过,华月昭被他一推跌跌撞撞倒在一旁上,见他站在脚踏上,居高临下的指着她说“我是败类,可姐姐你才是这亡国的祸水。

 你听,外面的马蹄声厮杀声,有羯族人的,有西北军的,或许还有如今醒悟过来的南方军,千千万万士兵不要命的在争什么?就是在争你啊!算命的人怎么说的,光华公主,为国祸者啊!澧朝亡于天元帝,天元帝亡于景后,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灭我澧朝的根本。我如今这样做,华家祖先也总会体谅我今的大义灭亲。”

 她听完此话,只觉得万念俱灰,心死大半,仅剩身存活,她再无任何情绪,只是喃喃道“我不会让你得逞,你这辈子都别想得逞。”

 “我杀不了你,那就只有杀了我自己。”说完便拿起手中玉簪,用力刺向自己的心口。青鹞见状,连忙靠过去阻拦,而这时华月昭另一只手得空出卫炽留下的那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腹部,甚至不解气般又转了一圈,他看见青鹞瞳孔一阵紧缩,来不及说一句话便搐着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她想,自己也算是替天行道,没给祖宗丢脸。慢慢起身往前走,低头一看身下淅淅沥沥滴了好多血,身体也正慢慢变轻,在她闭眼前,她轻轻唤了一声“阿炽。”黑暗中卫炽听见有人喊他。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前方有光,他努力辨认好像是一个人影,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他克制不住的喜悦,大声喊“昭儿,昭儿!”

 华月昭回头,一阵风般翩跹至他面前“阿炽,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该在这里,你该回去了?”他不走,一把抱住她,声音里都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对不起,对不起昭儿。我错了。

 我不该抛下你,我求你别离开我。”华月昭额头抵在他脸颊,声音像是他梦里一样温柔“阿炽,我说过啊,那颗星星就是我,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她手一挥,一瞬点亮了整片天空。

 她抬头仰望头顶星空璀璨“只是我现在太累了。我想走了。”卫炽说不出一句话,只拽着她的手不松开,华月昭叹了口气“阿炽你听我说,即使到了如此结局,但我仍不后悔。因为我今生已经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一切。”

 她慢慢向后飘走,离卫炽越来越远,只到他再抓不到她。远远见她口被大片鲜血染红,淅淅沥沥的血倒向他,绵绵舍不得离开,她在半空中托起一滴,借着风慢慢送至他面前,卫炽伸手刚刚好落至他手心。

 感觉到一阵冰冰凉凉风,听见她的声音“阿炽走吧,去当一个好皇帝,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她在最后一刻回头,还是没有忍住,用眼泪完成这圆满的结局“阿炽,别忘记我。”***嗬。

 卫炽大一口气幽幽醒来,一瞬间不知道身在何处,他木木望向四周,仔细回想,他被数十人围攻,从舍出杀出一条血路,二人你追我赶都受了伤,最后滕利一箭直接穿他的肺,他倒地再不醒。

 可如今他活动一下周身,发觉并没有一丝痛处,浑身舒展宛如新生。活动间瞥见掌心处赫然多了一点红痣。恍惚忆起原来那不是梦,是她给自己最后的告别。

 远处这时传来一阵人马,踏在河堤上溅起一阵水雾,贺志见卫炽坐在河堤上不动,飞身下马关切道“侯爷,侯爷,可受了伤?”卫炽缓缓转过头“昭儿呢?昭儿在哪儿?”

 贺志倒一口气,他一路带着西北军精锐前往救驾狂奔未停,可最终还是晚了,最后他们是在河旁舍的三十里外的驿馆内找到了华月昭最后的落脚点,只是他寻遍了四周,却没有华月昭的下落。快步房内时见遍地是血,好像从在地面中渗出干不透的血。

 再看四皇子青鹞那已僵硬扭曲的尸体,他难以想象这里曾经发生了怎样惨烈的打斗。退了两步撞在青鹞的尸体上。

 他一脚踹开“去把他给我挫骨扬灰。”三三两两人拖着他的尸体出门,卫炽蹲下身从血污里捡起那支碧玉簪,这时贺志从屋外匆匆赶来“侯爷,属下已有滕利的下落。”

 卫炽将那玉簪紧攥,起身上马就去追,带着深深执念,好像杀了滕利就能将一切扭转,等老仇人再次见面时,滕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卫炽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却安然无恙,高大又瘦削的身躯,裹在一身玄青色禅衣里,一人从远处骑着马赶来,他连忙回身上马,心里已经隐隐发寒,知道这次再躲不掉。

 卫炽看他仓皇出逃的身影,昆仑弓上搭上一只箭,簌簌两箭将他下马定在地上,他踏马上前,见滕利挣扎着起身,嘴里用母语咒骂着他。

 卫炽一语不发,套出短刀生生将他头颅割下挂在马上。这在羯族人眼中,是莫大的羞辱,代表着全身心的屈服主人为奴。回程的路上傅川从西北呈来消息称已经探得滕利家人的地点。

 他不敢停下来一路向北,着自己往大漠深处赶。彷佛一停下来,自己将无所适从,此时漠北已下了膝盖深的雪,卫炽从马上卸下滕利的头颅随手一扔,四周立马响起哭天抢地的哭声,他在一片红光中见到一张中原的脸,如果没猜错。

 那就是那位来和亲的二姐姐垠乡,她正搂着两个幼子,恶毒的瞪着卫炽,卫炽拎着剑走到她面前,从人群堆里将她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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