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隐隐约约闻得
忽然又转移了话题“你都不知道,我是第一次亲手这些事,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卫炽提起这也只能无奈道“你知道我向来不愿你
手这些内宅事务,你老老实实伺候你夫君便是。
但若真阻止你,我又害怕你东想西想,现在好了。事情办了你心里还是不痛快,以后看你还管不管这些事!”
华月昭抬起头娇眼斜乜他“夫君在背后为我撑
,谁敢给我不痛快?”说着到了家门口卫炽抬起她的脚,亲了下她脚背,又亲手服侍她穿鞋穿袜“还说你伺候我,连鞋袜如今都要我亲手料理。”她朝他吐了吐舌头,也任由他摆弄。
下车又将她打横抱入府内,仆人打着伞出来接驾,她从他大氅里探出手“又下雪了。”一双黑溜溜大眼睛,见银装素裹的雍州城,她被卫炽紧搂与怀中,他手心滚烫着她,心中再无忧心之事,心中如雪般澄净,对未来有许多憧憬“这么大雪明年一定是个好年头。”
***而天元二十八年,的确也算不上一个多么好的年头。元帝沉
修道,久不理朝政。中原间各州牧、各军侯暗
涌动,
民落草为寇,遍布东南西北,已成为澧朝最大的一股祸患,而这样一个年份,是从一份丧帖开始。
老定南王谢俨于元月过世,三个月丧仪过后,却未想到谢匡奕与其母玉真长公主前往雍州城。
“什么?姑姑和表哥要来雍州城?”华月昭听闻此事时于晚饭间,她放下筷子,一脸诧异望着卫炽。卫炽最先收到谢匡奕书信时,一时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斟酌月余才告诉她听。
“嗯…说是长公主想来拜访一个故人。”“…故人?”不过这到底是长公主的故人还是谢匡奕的故人,卫炽停箸见她仍是一副
迷糊糊模样,自顾自盘算着。
“…刚好温泉庄子也修好可以邀请姑姑表哥同住,”说到这又扒拉着他的胳膊“前年栽的樱花树如今也是开花了吧,到时我们边泡温泉边赏樱,哦对了。还可以一起打猎,吃烤
…”
见她模样卫炽心中烦躁不减,定南王谢匡奕至今未娶,世人皆称他情深,仍惦念着表妹光华公主。
想到这卫炽脸色更加糟糕,连着几
若有所思,华月昭也没理会,直至定南王一行人到达雍州城之
,二人在府内准备
接,他见华月昭换上件华服,发髻上凤翘夺目,也并未干预,只是闷闷不语。
从南方而来的军队因要照顾长公主,缓缓走了两个月才至西北。起初谢匡奕听闻母亲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实在难以
足。如无必要,他这辈子都不愿踏足西北。这些年世人亦传颂“西北皆知镇北侯卫炽与光华公主夫
恩爱,如胶似漆。”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母亲去拜访哪位故人?”
玉真长公主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尤其是老定南王骤然离世,他只觉得母亲似乎已无生气,提着一口气不知为何坚持。
她手上皮肤已经松弛,枯瘦如树枝的手抓着自己亲儿的慢慢道“阿奕,你父亲一走我亦跟随,只是我心中有一事尚未了结,我无颜赴黄泉见他。”
她一路由南至北,抵达雍州城内,头脑迷糊认不得人,见眼前妙龄女子攀着一英俊青年手臂,不好好站着半身都依偎在他身上,男子张口低声让她站好,眼中却带着浓浓爱意,那眼神太过熟悉,一阵恍然,像是见了年轻时故人。
她一手牵着一人的手,听闻自己儿子对自己分辨“这是表妹光华。”她瞅着妙龄女子不自觉地说“光华啊…长得真像你母后。”又听闻说“这位是镇北侯卫炽,也是光华的夫君。”
她喃喃道“镇北侯,镇北侯…你也和你父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说到这又双眼沉沉盯着卫炽,两颗眼珠闪着浑浊的光“哦还有康乐,也像康乐。”
“你们都回来了…真好。”说完又闭上眼,再不多说一句。只剩下卫炽与华月昭二人面面相觑。
她细细回忆道,玉真身为天元帝亲生妹妹,又嫁给身世显赫的定南王这样的如意郎君,跟随其前往南境,本该是过着称心如意的生活,怎会如此形容枯槁,隐隐
出将死之气。
谢匡奕似乎早已习惯自己母亲如此,他见光华神色凝重,轻声对她说道“母亲累了,也不久留,先去休息了。”
华月昭第二天早早便前往温泉庄子拜访,谁知她还是扑了空。庄子上的婢女称,长公主殿下天未亮就进城,谁也不让跟,她心下诧异。
正要出门寻人,还未退出她休息的
舍,看见谢匡奕徐徐进屋,她见状也没急着走,捡了个梅榻坐于一旁,窗户开着。温泉水滋养,樱花开出粉白娇怯的花瓣,在谢匡奕眼中便落成了一副春日美人图。
华月昭侧了侧身,问道“表哥怎未随姑姑前往城内。”谢匡奕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目光收回,漫步坐于梅榻另一侧,手里把玩着桌上摆放着的玉杯,心想卫炽府里宝贝可真不好。
这样光素无纹的玉杯在整个澧朝都少见,却被他随意放在庄子上,由此可以推断出虽在西北,但日子过得极繁华顺心,他抬眼“光华这两年过得可好?”“阿炽和我过得很好。”“你不问我,过得如何?”
华月昭眼波慢慢转“表哥又怎会过得不好,从前在天启时便是万人巴结的小王爷,回了南境,那还不是鱼儿入海更加得意。”声音俏生生,与记忆中毫无差别,谢匡奕明明笑着。
眼神却格外冷,对她的话也不分辩,声音淡淡“阿炽让你一人来的?”“怎么了?”谢匡奕看了她一会儿“走吧,进城看看。”
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夏蔓草一早乘马车往城外走,看见遥遥公主车撵从城外矮山上缓缓驶下,公主和定南王来西北全城皆知。
只是她没想到一大早公主为何独自下山,又是去向何方,她想也没想就缓缓跟着车撵进城,只见车撵却停在了卫氏祠堂,玉真公主缓缓下车,浑身缟素,却是来祭拜故人的模样。
她进了祠堂,大门关紧,仆妇守在门外,等闲人员不得入内。只因这地方她来过数次,轻轻松松就躲过了眼线。祠堂内蜡烛久不灭。
她渐渐闻到沉香,香气熏人,隐秘看去玉真公主只坐在一旁香案边的蒲团上,边烧纸边叨念着什么,她听不清却又不敢太过上前。浑身的力气都使在耳朵上,隐隐约约闻得“沣哥,我来看你了。阿俨已经来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