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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看到眉眼一弯
 崔承拿出纸笔来,慢条斯理地写了方子“老夫且开一副冰肌玉骨膏,每涂在伤处,愈合后不会留疤。秋影,你可满意了?”“崔承兄取笑了。”君雁初无奈“我还有事与您相谈,借一步说话。”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房间,岚烟紧紧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崔承会不会告发她会武功这件事?她在影鸦的师父,也是苏青冥原来的搭档琼珠,就是因为暴了身份死于非命。如果君雁初知道了。

 她会是什么下场?不一会,君雁初一个人回来了。看上去心情尚佳,颇为轻松,上来把崔承方才开的方子折了三折收入怀中,柔柔笑道:“睡了那么久,可是饿了?”他没发现。

 岚烟暗中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确实胃里空空,大胆说道“想吃笼饼。”君雁初坐到她沿,轻声哄道:“原先你那房间现在小扁住着。你的事儿也是他来做,你只管好生养伤就是了。”

 糟了,她之前画的宅中地图还在原来房间里藏着,之前没人住还好,现在小扁住着万一哪天发现了就不好了。岚烟一颗心又扑通扑通狂跳:“那婢子住哪儿?”“你睡这里。”君雁初已经不和她商量了。直接命令道。

 “那主子呢?”“睡我该睡的地方。”他俯身到她耳边,故作叹息道“还是你睡着的样子恬静乖巧,哪像现在喋喋不休。”

 岚烟被他呼出来的气吹得脖子,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重伤之后,岚烟发现自己修为倒是进了一层,在这充盈的内劲之下,她的身体痊愈得很快,五六天就能勉强下走动了。今天风和丽。

 她借口下走动走动,从听竹楼一路慢慢步到了自己原先住的小房间,把房间被褥里藏着的那地图了出来,紧紧成一个小纸团,握在手中,又慢慢挪到厨房拿去烧了。

 小火苗将纸条噬成纸灰,被风一吹既散。有人由远至近地走来,岚烟立刻擦了擦身上的余灰。小扁的声音适时从背后响起:“兰姑娘?你怎么出来了?”“早膳没有吃,出来瞧瞧还有什么别的。”岚烟立刻换作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

 “您还是别动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主子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小扁连忙上前扶住她,显得有些无奈。“我没事。小扁,你不是在服侍主子吗?怎么出来了?”

 “主子和崔名医在谈事,我来找些茶点。”小扁随口一说,倒是点起了岚烟的热情。

 她眼珠子一转,拉了小扁道:“且慢!”听竹楼里,崔承不见原先满面笑意的模样,严肃道:“秋影,老夫劝你,此物无解药,你对她还是务须慎用。”“我自然是明白。”君雁初淡然回答。

 这时,小扁端着刚煮好的茶和一盘茶点,小步走了进来。两人像有默契般闭口不谈方才的话题,相对不语。

 只是那盘茶点中,一碗颇为别致的糕点落入他们的眼中。这是…酥酪?君雁初眯眼,仔细端详才辨认出来。

 他看了看小扁,后者正心虚地低着脑袋,一言不发。便执了瓷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纳入口中。甜得惊人,他皱了皱眉,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拿手帕拭嘴道“这酥酪倒是别有风味,是谁做的?”

 “是兰姑娘做的!”小扁兴冲冲地抬起头说道。“她能下了?”君雁初挑眉问道。“是,兰姑娘前几就能下走动了。”

 “那叫她过来吧。”崔承始终没笑过,只冷哼一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不一会儿,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迈着不那么轻快的步伐挪进了房间,赏心悦目地一笑:“主子。”

 “早上还说疼,这会跑去当厨娘了?”君雁初虽然嘴上责怪,语气却温和起来。“坐下吧。”岚烟应声慢慢坐下,托着脑袋看他。

 “现下京城形势严峻,不我就要启程回京了。”君雁初正道“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回扬州。”京城?

 岚烟眼睛一亮,又黯淡下来,他估计也不会带自己回去,便问道:“那主子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怎么看起来那么失望。”君雁初笑着刮了刮她的圆润鼻头“等你伤好些就出发吧,我们坐船从邗沟回去。记得你应该也是京城人氏,带你回家乡看看也好。”岚烟一双美眸楚楚望着他,心下微动。

 这时,芳菲忽然在门外道:“主子,京城送来的信,八百里加急,请您即刻过目。”君雁初脸色微变,岚烟立刻明了地站起身,告了退就离开。走在回去的路上,阳光慵散落在湖面,泛起金闪辉光。

 她停驻脚步,一丝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油然而生。入夜,岚烟在听竹楼门前练起之前跟琼珠学的舞来。

 因为琼珠自行修炼了一套女子专练的武功,可以巧妙地藏匿住自身的修为,正适合她们这种细作。岚烟正是凭这个才敢在君雁初面前有恃无恐。琼珠生,是个媚到骨子里的美人儿,也是七大渡鸦里最狠的角色。

 她惯常以武入舞,看似在翩翩起舞,实际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了你的命,把骨头都麻酥了,然而。

 她只能学得琼珠七分风情,剩下三分实在是悟不到髓。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岚烟顿时收了姿势,拢手乖乖站好,装得纯良无害。没想到来者不是君雁初,却是小扁,望着她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很难启齿的事情,好容易才开口道:“兰姑娘…

 主子说,西边喂鲤池那儿已经收拾出一间房来,请姑娘即刻移居养伤。”琼珠说,男人变起脸,那真真是比变天还快。

 沿着初入宅邸那夜一路被君雁初抱着走来的长廊,岚烟恍若隔世地走着。梁上花纹依然雅致,此刻却多了几分悲意,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君雁初忽然就变了脸,明明白天还有说有笑地说回京城的事情,她轻轻一叹,自己到底还是上了几分心的,还是赶紧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一路走来,众仆见了她或沉默或窃窃私语,无人与她问好。行到拐角处,一个青袍老者跃然站在眼前,摇头晃脑,白须白眉,似乎是等了她许久,看到她眉眼一弯,慈祥道:“兰姑娘身子大好了。”

 岚烟行礼道:“多谢崔名医,伤疤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呵呵,老夫瞧你已无大碍,只是背上和左肩尚需休养,冰肌玉骨膏可别忘了涂。”崔承捋须,凭借眼就能探知她伤势“方才老夫已听闻兰姑娘之事,所以特此赶来送兰姑娘一句忠告: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多谢崔名医。”岚烟心里把这句话反复读了几遍,琢磨着其中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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