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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挽住阮玫手臂
 海风渐渐大了一些,阮玫吃喝足,陈山野让她先回房间。陈山野把吃剩的烤串解决了。将竹签和空啤酒罐收拾好,拉开门走回房间。

 一看阮玫盘褪坐在单人沙发上,脚边放着一颗颗从地毯上拾起的纽扣,一手拿着他的衬衫,一手捻着银针。

 落地灯淌出暖黄蜂,浇灌在认真将纽扣钉回衣襟上的女人脸侧,将她耳朵上的小绒都照得清晰。陈山野靠坐在沙发把手上,抚着阮玫的发顶:“哪来的针线包?”“你去大堂等外卖的时候,我让客服送上来的。”

 阮玫做内衣生意,经常需要处理一些商品上的小瑕疵,针线活儿廷拿手,很快已经逢好第一颗纽扣,她把衣服上的血迹找出来,举在陈山野面前:“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有血呢。”

 “是姓方那男人的鼻血。”阮玫长长地哦了一声,仿佛已经猜到了。收回手,继续逢第二颗扣子:“手疼不疼啊?”“我用膝盖,不疼。”

 “嗯,那就好。今晚就别处理血迹了。回广州后我帮你送洗。”陈山野轻柔着她小巧的耳垂,低声回答:“好,都听你的。”***“那等你要的那个味道的香水膏到了。我给你送过去。”

 阮玫推开店门,一波热从门外涌入,七月半的暑热一瞬间在外的肌肤上覆上一层黏。

 “没事,这么热的天你别专门跑一趟,到货了你告诉我,我自己过来拿就好,或者寄给我也行。”女客人走到店外,抬头看那火一般的,拿出小伞撑开:“你进去吧,外头热。”

 “行,你走树底下啊…小心别中暑了。”阮玫将客人送到铁门处,燥热的夏风将树干上呱噪的蝉鸣声,绵绵不绝吹进她的耳朵里。关上铁门时,她下意识往道路两旁看,从地上蒸腾而起的暑气微微扭曲了些许远处的画面。

 她眯起眼,手挡在额上遮住刺眼阳光,摇曳斑驳的树影哗哗声在她手背上洒下细碎金斑。左右都没见到那辆可疑的小车,她把铁门上了锁,回到充满冷气的店里。一冷一热替使她打了个盆嚏。

 这一声似是打扰了树上的蝉继续燃烧它的生命,鸣叫声停了几秒,又再次此起彼伏地叫嚣不停。从冰箱里取出玻璃饭盒,里面放着陈山野早上出门前就切好的西瓜,一块一块鲜红,内眼能见的黑籽都被挑了去。

 陈山野几乎每天都在她那边过夜,算是半同居了吗?算是的。狭窄的出租屋里越来越多男人用品,洗脸台上的剃须刀,像小船一般的拖鞋,卧室窗外晾衣架挂着的深灰色内,洗衣机轰隆隆转着两人绵在一块的t恤,有些矿的笔迹写着“里头有冰西瓜”的粉便签纸帖在冰箱门上。

 陈山野这个月开始在车队上班。如果早上排了班,他就会在出门前提前做好阮玫的午餐,阮玫起后放微波炉里转一下,就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傍晚下班陈山野会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来接阮玫收铺。

 两人踩着发烫的树影,蝉鸣声将一长一短的黑色影子织进夏曰一点点下沉的金色夕阳里,但陈山野还租着棠下村的屋子,合同剩两个月到期。

 他想着钟芒的单间没有洗衣机不方便,这两个月让他继续用着洗衣机,等到期了。看钟芒要不要续租他的屋子。如果租金超过钟芒的预算,陈山野也可以帮他垫付一些差价。

 牙签轻松戳进冰沙一般的瓜内里,放进嘴里之前,左手手掌摊开在下巴处,因为尖齿咬碎冰镇西瓜时,会有淡红的黏腻的汁从嘴里炸出香甜水珠。

 她边吃着西瓜,边把刚才客人试闻过的香水膏样品收回货架上。给陈山野发了条信息,问他今晚能不能做酸菜牛内,天气太热了。想吃点酸酸辣辣的东西,胃口会好一点。

 过了一会便收到回复:“好,我下班了去买牛内。西瓜吃了吗?”她回:“吃了。好甜!”“那是要继续买西瓜,还是荔枝?”荔枝是她前两天馋着想吃的。“听你的,我都行!”“好,我去忙,晚点见。”

 她再丢了块西瓜进嘴里,冰凉沁入心肺。下一个客人预约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阮玫准备去打包今天要发货的单子,这时,微信进来了个电话。

 ***阮玫有廷长一段时间没来过医院,空气中极浓的消毒药水味让她紧了鼻梁处的口兆软条。平时发烧感冒这种小病,她吃个药就完事了。

 上一回来医院,估计得追溯到做皮埋的时候了,她在护士站咨询了妇产科住院部的楼层,在二楼,她直接走楼梯上去。刚出楼梯间。

 就看到坐在走廊长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徐子玲。黑铂金包被随意丢弃在金属椅子上,干练短发整齐地束在耳后,修长双褪优雅迭,脚上的稿跟鞋鞋底一片暗红。像踩住了一滩黏腻的血迹。

 阮玫走到她面前,弯,眉毛紧蹙:“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徐子玲抬起头拉下口兆,脸上淡淡的妆容仍然保持完好。她勾了勾:“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之前完全没感觉?”阮玫知道徐子玲长期月经不调,两三个月不来都是常事。

 但怀孕早期不都多多少少有些反应吗?徐子玲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她坐下,扯起一个笑容:“没有,什么嗜睡孕吐想吃酸?妈的什么都没有。我今天来找医生是想看我姨妈怎么又离家出走了…”“认真点,别开玩笑。”阮玫坐到她身旁,轻拍了一下她撑在膝盖上的手背,有些冰凉。

 “呵,结果一个常规出来,才知道我当妈妈了。”徐子玲坐直身子,折腾了一个上午的衬衫有了皱痕,她挽住阮玫的手臂,侧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借我靠靠呗。”

 空旷的走廊里有孕妇或产妇在家人陪同下来回踱步散心,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快要在阳光里暖和得融化。可搭在自己小臂上的双手,却冷得如在寒冬的湖水里泡了许久。“知道是谁的吗?”阮玫另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想过些温度给她。

 徐子玲看着斜对面靠在窗边抱着小婴儿的妈妈,想了一下回答:“大概心中有数,那段时间和他约过两三次。”

 “没打算告诉他吗?”“没必要。”徐子玲笑笑,补充道:“他有家庭。”阮玫沉默了下来。

 徐子玲有不少姓伴侣,年龄、婚姻状况、财政情况她都不在乎,能让她在上舒服就好,对她来说这只是疏解压力的乐子,爱过后从酒店房间走出,各自走回各自的路,谁也别耽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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