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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四两拨三斤
 唉。桓放低叹一声,出消沉的模样。楚月不明所以,以为他朝堂上遇到了什么棘手事,现在两人可是一条船上,于是关心道:“怎么了?”桓放朝榻上仰面一躺,两手枕在头下。

 正经道:“自从有人知道我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就对我冷若冰霜,动辄怒目相对。睡在一张上,也不给,我千里迢迢进京,以为娶了个美娇娘,其实是个女霸王。”楚月都呆了。

 冷若冰霜?怒目相视对?女霸王?这话里除了不让他行房,哪有真的?这是人说话?偏偏说话的人还一副有凭有据有冤有屈的模样,真是气人!

 楚月深一口气,躺上后,背对着桓放,一言不发。去你的相敬如宾,还是不相往来吧!桓放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楚月火气这么大。

 其实桓放虽然夸张了点,但自从那次因“房事不谐”而引发的“家暴”后,楚月就对他态度大变,温顺的小绵羊变成冷淡的小辣椒了。“你那逃婚的姐姐回宫了。”桓放说。“哦。”楚月也不敢太过分,还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嗯。”“你老爹让我后天带你进宫赴宴。”“嗯…嗯?”楚月转过身来。桓放也翻了个身,两人突然间就四目相对,呼吸相闻。楚月不由地朝后挪了挪身子。

 “公主大人得须有求于我时,才愿好好说话。”桓放也不知是打趣还是挖苦。楚月立刻就要翻过身去,不再理他,却被桓放按住了,他力气很大,楚月有点害怕。

 “你又要…又要…”楚月眼圈一红,泫然泣的模样。桓放赶紧松开手:“对不住,今天整天和一群糙汉呆着。手上失了轻重。弄疼你了?”

 态度还算可以,楚月鼻子,撤回虚张声势的眼泪,但害怕桓放再发疯,稳妥起见有什么事还是等天亮了穿好衣服再说。

 于是楚月弱弱道:“我好困,我们先睡觉好不好?”“睡吧。”桓放也翻身回去,仰面躺着。不再看楚月。

 楚月躺了很久,还是无法入睡,又不敢动,因为不知道桓放有没有睡着。当她想换一个姿势,缓解左肩的酸麻时,桓放开口了。

 “我们的婚事确实皆非所愿,”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样措辞。楚月身体僵住,动也不敢动,心脏却如擂鼓,紧张不已…

 桓放为什么这么说?我彻底惹恼他了…他会把我怎么样呢?视而不见扔在京城就好,还是直接和我父皇说,休了我?他应该不能休我,我没有重到需要休的罪过。

 他既然最后接受了赐婚,还是要顾及皇家颜面的,不过,会不会他给我一纸休书,于我反倒是好事,我已竭尽所能,没有忤逆宫里的命令,是桓放休的我,宫里不会再为难我。被桓放休掉的子,应该不会有人敢再娶,我岂不是清静?

 夜深时,楚月格外爱胡思想。接受这桩婚事,我是别有目的,桓放也不遮掩“而你是替罪羊,被迫嫁我。这些你我都明白。但有件事,或许你不清楚。”

 楚月攥紧了被子。“从拜堂那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尽丈夫的责任,只要你守子的本分。”楚月心头猛颤了一下,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震动?欣慰?惶然?犹疑?楚月捂住了口,不想深究。

 “夫行房是天经地义,但天经地义也讲究你情我愿。以后,我不会强迫你。”桓放思索了几,才决定给出这样的承诺,现在真的放出话,还是有点不舍得,即使生母在世时,楚月也没有得到过多少宠爱,她自小就像一株草,在嶙峋石块间挣扎着生存,随风摇摆。

 除了品阶低微的宫人,没有人会询问她的想法,她的父皇、嫡母、兄弟姐妹也不会尊重她的意愿,可是桓放却说不会强迫她。

 “我对他并没有什么用处啊”楚月想“我又不是楚晴光。他为什么要迁就我呢?他对我不好,我无力反抗,他对我好,我也无以回报。”

 也许正是这样,楚月内心才会如此触动吧。出嫁时,皇后也曾慈爱地拉着她的手,许下诸多美妙幻影,那时她只觉得可笑。

 ***进宫赴宴那,桓放一大早便有事离府了,好在是晚宴,金乌微微西沉时,桓放赶回来了。楚月松了口气。因为赵嬷嬷告诉她,这次宴请,皇后特地邀桓雪棠入宫见见面。楚月可不想和桓雪棠坐在一辆马车上同行。

 她来桓府大半个月了。见到桓雪棠的次数其实很少,但对方初见面就给她强灌了一杯避子药,楚月对她的印象实在坏得很。桓放的衣服大半放在楚月房里。

 这会儿楚月正帮他换上礼服,只是那繁琐的带扣怎么也系不上。“这东西怎么这么难系,还是你来吧。”楚月担心误了时辰,有点着急。桓放抓住她的手教她,气定神闲:“急什么,这不就系上了。下次再系,不能不会。”

 “晚宴前我得先去后宫拜见娘娘,若耽误了。是大不敬。”楚月解释道。桓放不以为意:“有你带来的老婢,府上丢,皇后都能知道。你不如老实跟着我,直接去前殿赴宴。”

 桓放是在揶揄赵嬷嬷想在府上安眼线,通风报信,虽然这是受皇后旨意,但楚月到底是赵嬷嬷名义上的主子,心中不免窘迫。“这怎么能行,太失礼了。我们还是快些。”“那就走吧。”桓放被楚月催着。

 只好放下手上没喝完的茶,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等一下。”楚月突然又停住了,她绕到桓放身后,替他理了理衣,绕回来后又上下打量一番,这才满意。

 楚月喜欢不穿戎装的桓放,俊朗贵气,没有让人畏惧的迫感,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越看越满意,楚月都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笑意盈盈。桓放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你干嘛?”楚月捂着脸控诉道,她是真的讨厌桓放的怪力,以至于时常担心会不会哪天对方一失手就把她的肩膀捏碎了。又或者脖子拧断了。

 “不干嘛,可爱,想捏。”桓放重新拉回楚月的小手,牵着媳妇儿出发了。两人一路说话,在前庭上了马车,等马车出了将军府,驶入喧闹的街市,楚月才想起来桓雪棠。

 “你妹妹呢?皇后娘娘不是邀她一并入宫么?”楚月问桓放两条长腿敞开,大马金刀坐着。一个人占了马车大半的空。

 “她不想去,就帮她告病辞却了。”桓放回答得漫不经心,心中掂量着要不要把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坐着。离皇宫还有一段路,不如做点什么。

 楚月倒也不惊讶,她虽和桓雪棠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桓府处处能感受到这位棠小姐的存在与控制,至少后院是这样。

 这样精明强势的女子,自然知道皇后想见她,不是为了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直接称病不见,虽然简单,却是一步妙招,四两拨三斤,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桓雪棠以及桓放,都对桓家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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