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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曰曰上街游蕩
 他没法进去作妖,只能吃她的,将嘟嘟抿进嘴里,嘬到充血肿,自觉美妙难言,吃完这边,又换一边,牙齿细细啃噬下,没完没了地吻不休。

 他口中酒气浓重,六六早就知道这人喝多了脑袋不清楚,可突然被他抱住亲嘴,还是把她惊呆了。从小到大,没人亲过她。

 她也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亲吻这样东西。连动手杀人都毫无波澜的心,狂跳不止,她破天荒地僵直手脚,脑袋一片空白,别说推开他,连她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傻乎乎地,被他着嘴,又,磨了好半天,重的鼻息得她面红耳赤。灯“啪”地爆了一下,烛光微颤,六六的视线越过薛辟。

 看到他身后地上两条人影互相迭,轻轻晃动,忽有所悟,口涌出前所未有的温暖,没说一巴掌扇醒这个醉鬼,反而抬手搂住他的,静静合上双目。

 薛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房的,次晌午一睁眼,就被一万针同时扎穿了脑壳,头疼裂。要命,昨晚喝太多了。凝雪冷霜赶忙过来服侍他梳洗更衣,送上醒酒茶,他“咕嘟咕嘟”灌下一大杯,才稍微回了点精神。

 然后…人定住了。昨晚…是不是…有没有…亲过谁?!应该是做梦,不是真的!薛辟一把抢过桌上铜镜,照见了自己额头上的伤,顿时面色惨白如纸。啊哈哈…不是做梦,是真的,真的作死借醉去轻薄了别人。不想活了…

 “昨夜表少爷回来时额头就伤着,可是在外边磕到了?不过还好,涂着伤药,要不然咱们夜里还得去问姐儿讨,若惊动了姑爷,他又要发脾气训人…”冷霜一边给薛辟梳头,一边告诉他,昨晚他深夜才回,酩酊大醉,胡乱敲门,她们扶他进屋。

 他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什么“不要进去,打死不进女人屋子!”结果被拽到上倒头就睡,人事不知。薛辟感觉脑袋要炸了。帮他涂药的肯定是六六无疑,那他后面亲她,是真是幻?如果是真的。

 那他亲了她之后,又是怎么与她告别,独自回房的呢?这块他是半点也想不起来了,但他是个男人,要真的亲了人家姑娘。

 或者之后还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绝不能脖子一缩装糊涂不认账,丢脸也好,丢命也罢,总得过去给六六赔礼道歉,诚心诚意认个错。薛小四思量再三,瞅准四周无人的时机,迅速推门窜进六六房内。

 六六正在吃葡萄。明鹪特意让人各送了一盘给她和表哥,薛辟心事重重,对桌上新鲜滴的葡萄视而不见,小六六却难得尝到新鲜水果,吃得津津有味,结果薛辟突然闯进来,把她吓了一大跳,手里刚剥开的一颗葡萄掉落在地,心疼死。

 她惊讶地瞪着薛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是说再也不进她屋子的吗?而薛辟羞愧自责,根本没脸抬头与她对视,垂着脑袋傻站了一会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六六面前。

 “昨晚我喝多了脑袋发昏,越礼轻薄了你,对不住,全是我的错,是我混账不干人事。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绝无怨言。”

 “…”“我明白酒醉不是借口,就是我下不要脸,不顾人伦,对有夫之妇心生念,好好的没事找事,跑来亵渎你,我不是人…”他跪在那儿喋喋不休,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始终不敢看她一眼。

 铁链声响,六六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蹲下,柔声打断这个笨蛋。“没事儿,我没生气,你别骂自己了,其实我…我还喜欢的。”

 “…?”震惊,薛辟双目圆睁抬起头来,终于对上了六六羞赧带笑的视线。薛辟:“你不生气?”六六:“嗯。”薛辟:“真的?”六六:“真的呀。”薛辟:“为什么?”六六:“…”这下小六六被问住了。为什么呢?她短短一生之中。

 除了练功厮杀,别无其他,没人对她好,没人喜欢她疼爱她。夏裴夙在狱中为了套话,施舍了一星半点的怜悯,便令她如获至宝,为了报答他,言听计从,什么都答应,但薛辟与夏裴夙不同。

 他对她好,不求回报,只是单纯对她好,他抱紧她,亲了她,让她想起自己不仅是个囚犯,是个杀手,还是个青葱年华的女孩儿。

 “或许因为你长得俊吧,总之我没觉得生气,再说你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就只着我的嘴巴磨来磨去,我的嘴,咬…”

 “我知道了!你别说了!”羞恼的薛辟赶忙打断六六,小脸赤红,不好意思再听他干的丑事,想了想又问:“除了…除了亲你,我…我还做过别的什么没?就是那种…欺负人的,不好的事。”

 “没了。你亲完后,对我说:‘你看,我们做了坏事,你还敢说没关系吗?还觉得夏裴夙不在乎吗?还要叫我进屋吗?哼!’然后就大摇大摆回去了。”

 “…”我是渣滓!薛辟双手撑地,垂头丧气,对自己能干出这种事后,还说这种话,无语至极,没脸活了。一头撞死吧。“哈哈…你别这样嘛,快起来,我真的没生气。”六六看到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笑得花枝颤。

 “我不知道这事算不算坏事,即便是,也没关系,你要是怕夏大人知道,我替你保密就是了。”“我不怕他知道!我不是怕他啊!”薛辟猛地抬头,愤然反驳,可六六见他恼怒,愈发笑个不停。

 他看到她平时木然清冷的小脸,因为眉飞眼笑,变得生气,无比鲜活可爱,心湖正中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罢了,他出个丑,换她开怀一笑,也算值当。

 “那你一定替我保密。”“嗯…我谁也不说。”六六郑重点头,忽而腮颊晕红,低下头去,小声嗫嚅:“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薛辟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中酸酸甜甜,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嘛,这下那些谣传的冤罪都做实了。

 他薛辟就是一个勾搭妹夫外室的好之徒,唉…造化弄人,造化弄人,他站起身,拍拍灰尘,整整衣袍,已然狠不下心,再对仰着小脸朝他微笑的六六说什么“不进她屋子”的绝情话,轻薄她确实不该。

 但陪她闲聊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底亲过嘴了。与之前多少有些不同,仿佛忽然之间亲近了许多,那些名声啊…规矩啊…伦常守啊…似乎都没那么要紧了。还不如她一个笑脸。

 “我若是白里进出你屋子,难免被那些爱嚼舌的下人瞧了去,背后添油加醋,多生事端。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就入夜后,悄悄来找你说会儿话。”

 薛小四红着脸,讲到这又察觉此番说辞太可疑,哪有半夜找姑娘聊天的,急急辩白:“你放心,我绝不会再犯浑冒犯你,我只是…我只是…”

 “好!那我把白天鹪鹪给我的瓜果点心留一些,晚上我们两一块儿吃。”“…嗯…瓜果放久了不新鲜,我出门去买更好吃的点心给你,每天不重样。”“好呀,谢谢你!”

 如此,皆大欢喜,再无人徒劳纠结“进不进屋子”的事,无所事事伤悲秋的薛四公子,得了一个“给小六六搜罗美食点心”的好活,上街游,没工夫去内院找妹妹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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