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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抿滣甜笑
 “倒也不至于,我们夫好着呢,我不仅信你家二爷的人品,还信他的心,不会因为你不睦的,放一百个心。”

 这是小明鹪头一次对锦屏明确宣言,夏裴夙开心得飞起,全身骨头都轻了。吵着要老婆帮他穿衣服,又说手疼,要她喂他喝茶,着她拼命撒娇。

 清理完血污,仆妇领了大夫进来,给夏裴夙仔细好伤口,上完药,锦屏便带人离开去拿诊金,留这两个在房里打情骂俏。人走光,夏裴夙就能和老婆说私房话了。

 “别看我家宝贝年纪小又贪玩,真要与旁人比试人心脑子,那也是有勇有谋,不带怕的。话说鹪鹪刚才说的是真心话,还是给锦屏听的?”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小明鹪坐在人家腿上,晃着两条小腿,眉飞舞,反正不管什么,赢了就很开心,结果被夏裴夙拧住,凶巴巴地审问:“少班门弄斧,老实代,是不是真心话。”

 “…是。”“鹪鹪…”夏裴夙深情凝视爱,轻抚她的小脸,心花怒放。“每天都想干你,月事一完我们就圆房!”果然。就知道他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趁他心情好,明鹪代了表哥来看望她的事情。“因是远道而来的亲戚,今先见了大,表哥在京没有其他人,大就留人住下了。

 安排在外院的砎石轩,邀他暂居夏府,尽地主之谊。夫君若是方便,要不要见见我哥哥?”又是她!夏裴夙暗骂长嫂,隔三差五给他找事,就见不得他过一天太平日子。

 “好,既然是亲戚,又是兄长,那自然要好生招呼,晚上请他小酌几杯,鹪鹪也一起。”他逗了一会儿小美人,寻个借口离开,把锦屏叫到书房,一顿审问,终于弄明白前因后果。什么表哥,分明是老婆的旧情人!***夏裴夙终于知道他的这个天仙老婆,是如何“来之不易”了。

 明晟就一个独女,夫俩对明鹪爱逾性命,从小养在金银珠宝之上,水晶罩子之下,被贬金陵后与明夫人的胞姐毗邻而居,自彼时起,明鹪就与姨母家的兄弟姐妹们同吃同睡,一起长大。

 女儿容貌倾国倾城,早早就有人打听亲事,明晟不舍得她外嫁,到夫家去守规矩吃苦,就在她的表兄弟里挑了一个与她最亲近的,定下娃娃亲,让外人知难而退。偏偏他娘亲夏夫人仗着丈夫身居高位,横行霸道,硬要求娶明鹪为儿媳,横一脚搅黄了原本的这桩亲,几乎是着明鹪嫁到京城来的。

 他夏裴夙才是抢亲的那个恶人,人家表兄被人横刀夺爱,怕是不服气,才千里迢迢找上门来。可恶!晚上到了膳厅,他终于见到了“表兄”的庐山真面目。

 “夏大人,久仰大名。在下薛辟,表字昊天,幸会。”此人生得面如冠玉,霞姿月韵,顾盼生辉,一身窃蓝如意纹贡缎道袍,两块紫翡翠麒麟佩,锦衣华服,风倜傥,从头到脚每一处都写着“纨绔”二字。

 他抬手作揖,礼节周到,却毫不掩饰目光中对夏裴夙的审视。“幸会,薛兄远道而来,夏某未能恭,失敬。”

 “岂敢岂敢。”二人一番寒暄客套,都笑盈盈的。明鹪察言观,捕捉到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敌意,感觉自己不要开口比较好,免得殃及池鱼。落座后仆妇们布菜斟酒,夏裴夙率先发难“不知薛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薛辟微微一笑,不躲不避。“自然是来见表妹的,她年纪小,在家里多受娇宠,骤然离家远嫁,长辈们碍于人情世故,担忧至深也不好意思上门来看她。

 某既无功名在身,又不怕遭人忌恨,想见她就来了。冒昧叨扰夏府,还望妹夫见谅。”什么叫不怕遭人忌恨…明鹪偷瞄夏裴夙,生怕他发火发威,只见他笑容不变,恍若未闻此言,作势请客人用宴,举杯浅啜。

 “原来如此,那不知薛兄在京游玩多久,何时南下归家?”啊这…这么直接的吗?刚认识就赶人?明鹪夹菜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哦…还没想好。若客居夏府,打搅主人不方便,那我就把对门的地买下来,照金陵明府建个园子,阿梧随时来玩,便与回到娘家一般,好不好?”

 薛辟侧头笑问明鹪,目光极尽宠爱。混蛋哥哥,净找事!明鹪放下筷子,惶急摆手:“没有不方便,四哥哥安心住在这儿就是。”

 “薛兄果然是豪门贵胄,富可敌国,夏氏历代两袖清风,鲜有薛兄这般富贵尊客。你舟车劳顿,大驾光临,已令寒舍蓬荜生辉,岂敢怠慢贵客?

 唯恐小门小户,马牛溲,簸扬糠秕,招待不周徒令薛兄见笑。”官场上玩的就是个怪气,夏裴夙明褒暗嘲的本事炉火纯青。结果一顿饭,二人你来我往,舌剑,小明鹪食不知味,最后没吃就草草收场。临去了。

 薛辟还要指点一番酒菜,暗示夏家做法不讲究,味道太糙,心疼妹妹嫁入火坑,跟着穷过苦日子。“改天表哥下厨,亲自给阿梧做顿好的。”他殷勤地说。“嗯…多谢四哥哥。”

 小明鹪颔首致谢,看似为难,眼底却漏出期盼,看来以前没少吃这位狂妄讨嫌的“四哥哥”亲手做的美食。

 好气,手臂上的刀伤疼,被酸水浸泡的五脏六腑更疼,夏裴夙这回终于理解了老婆“霸占玩具”的心思,他也一样,小牡丹是他的人,一指头也不想给别人看!

 不如夜里提刀去把那个薛辟剁了。干净利落,当然是不可能的。心情不好,辗转难眠的夏裴夙,没有摸黑杀人,而是跑到主屋,小声叩窗。

 “馋嘴鹪,知道你没睡着,过来开窗!我数到三你还没开,就去把薛辟打出屎。”“!”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明鹪从上跳下地,鞋子也来不及穿,赤着脚丫子跑去开窗。

 “三!”“?”明鹪用闪电般的速度,猛地拉开窗子,碎发被扇出的旋风卷得腾起。“为什么没有‘一’和‘二’?!”“呵,我说‘数到三’,又没说‘从一数到三’,你开晚了。我现在就去打他。”混蛋板着脸,说完歪理,转身就走。

 ***“啊呀,你别走啊,等等!干嘛要打我哥哥嘛!”小明鹪急得翻身爬窗,夏裴夙立刻回头拦住她,生怕笨蛋磕伤摔跤。

 “你急什么急?我受了伤,你不担心我,却担心他,胳膊肘往外拐?哼!什么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定过亲,他娶你不成,不死心,才从南一路追到北。

 我看他就是来抢人的,抢我老婆!明让刑部把人锁了。按个强抢良家妇人未遂,意图谋不轨的罪名,关几年就太平了。”“你都知道啦?”明鹪讪笑两声,紧紧抓着夏裴夙的手,眨眨眼,扯开话题,嗲嗲地娇声安抚。

 “伤口还疼吗?是不是太疼了。所以晚上睡不着?”“心口疼。”“…那…那我帮你心口?”“帮我下面。”“讨厌!”“你,我就不去打他,也不抓他。”

 唉…真是的,若真为了另一个男人摸你,又有什么好高兴的。明鹪无奈叹息,坏人在旁人面前一本正经的,到她这儿除了好就是任,幼稚得要命,哪里像个快三十的老男人,她抿甜笑,羞赧地小声说:“你靠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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