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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对绣竹绣竹
 崔苗厚着脸皮笑道:“殿下不是嫌我沾了脂粉味吗?求殿下也赏臣沐个浴吧。”卫枳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没再拦她,放她进了门。崔苗开开心心闪进去,殷勤地替卫枳解衣,而后又去解自己的。一不留神,叫卫枳一脚踹进了浴池。

 崔苗在水中挣扎着起身,狼狈万分,卫枳则施施然下了水,靠在池边,看崔苗扑腾。“咳咳…殿下怎的如此狠心…”

 “这可是你自己讨的赏。”卫枳笑得极畅快。崔苗剥下自己身上浸的衣衫,扑向卫枳:“那殿下不如再赏我些别的?”

 卫枳猝不及防,被她堵住了齿,两副躯体叫温热的汤泉浸泡地逐渐升温,水柔而韧,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池沿,掀起小小的头,又落回池水之中,水声淙淙,和着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息。

 完了事,两人神清气,躺在榻上说话。崔苗从身后拥住卫枳,将脸贴在她的肩头。“我一直知道临深不凡,她如今做成了一桩大事,我也替她开怀,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被她甩开了好远。”崔苗小声地说起今见闻。

 “小方大人运道好,但你也不差啊…一入仕便在通政司,亦是实权部门,未来前途坦,何必与旁人比呢。”卫枳随口接道。“也是,”崔苗转了话头“说起来,戴大人与高大人可真是勇猛,敢提这样的奏疏,也不怕被人打死。”

 卫枳道:“她们敢提便是因着阿姐在后面给她们撑着,谁敢打她们。”“他们是不敢,只敢行些小手段。

 这几寻着各种由头庆,却没一处请了高大人,曾经夸高大人中砥柱国之大才的人,现今说起高大人便不做声了。真是叫人好笑。”

 “正所谓小人常戚戚罢了。新一朝翻身,有些了。还是高大人好。”卫枳嗤笑。崔苗本也跟着点头,一会儿又品出些别的滋味。

 她翻身把卫枳住,踯躅地问道:“你…你不会也喜欢高大人吧?”卫枳一脚把她蹬开,骂道:“崔新萌,你在说什么胡话,高大人于孤有半师之谊,孤失心疯了去喜欢她?”崔苗讪讪:“…这谁说的准呢…”

 “等等,你说也?谁喜欢高大人?”卫枳回过味来。崔苗自觉说漏了嘴,死也不肯说,叫卫枳按着闹了半天,拗不过她,方小声道:“就…临深嘛…你别说出去啊…”“孤上哪儿说去。小方大人真不是寻常人,你比不上她是应该的。”“你怎么还辱骂我呢。”“这怎么能叫辱骂呢?她是真的有勇气,你敢喜欢高大人?”“不敢…我也不想啊…我只喜欢殿下。”崔苗定定地看向卫枳,一派赤诚。

 卫枳被她说得红了脸,躲开了她的目光,静了静方品出滋味,她扑过去在崔苗背上,笑着道:“啊…崔阿苗,你方才是不是怕我移情别恋?”

 这回换崔苗脸红,她期期艾艾说不出话,半天方道:“就…一点点…”卫枳看着她通红的耳尖,心中的欣喜夹杂着酸涩,她亲了亲崔苗的耳,柔声道:“阿苗,你想与我相守一生吗?”

 崔苗沉默片刻,回道:“…我想的。”卫枳将脸贴在她的脊背上,声音沉闷:“阿苗,我是喜欢你的,但也仅是喜欢,你我隔着太多东西了。我这里且不说,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女儿,她能同意吗?”

 卫枳其实也并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她是受宠的长公主,但陛下也并不会什么都全凭她自己心意。“我…不知…”崔苗有些低。她一直在逃避的事被卫枳直接点破。这是她们第一次说起未来,这话头沉重到几乎要得她们不过气。

 卫枳把她翻过来,炽热的吻落在她的齿间,话语带着气声,若隐若现:“所以不必去想以后…好吗?在一便…快活一,这便够了。不是吗?”

 “好…”崔苗含着泪回吻她。她们之间从未如此暴,似乎要把对方吃入腹,连着骨骼一起嚼掉,好叫彼此融为一体,她们纠着撕咬着,爱与织在一起,既愉又痛苦,既甜蜜又酸涩。

 仿佛身体感受到了疼,心便不会疼得那么厉害。一遍一遍,做到彼此疲惫不堪,做到大脑昏沉,记不住所有事,只记得凭借本能攀附对方,直到沉沉睡去,她们仍紧紧拥在一起,没有什么能把她们分开。

 ***月底,御史台定下章程,派出数十御史分往各州,代天巡狩,清查地方积弊,清各地冤假错案,限时一年。

 方鉴被派往了沁州。方鉴心知这是陛下觉着她此前做得不错,想叫她大刀阔斧把整个沁州拿下,如此也正合她心意,她承了宋琬她们的情,便也想还她们一份助力,而只要此事办成。

 她便简在帝心,前路畅通,她有些迫切,她看了太久的高云衢的背影,迫不及待地想站到她身边。京城在她身后慢慢远去。

 她与驾车的绣竹招呼了一声,扬鞭策马,飞驰而去,凉爽的风撞进她的怀,叫她火热急切的心复又沉稳下来。再至沁州,上一回只是路过。

 这一回却是长驻,且把着全州官员的命脉,太守陈养正态度好了不少,沁州通判带着人在城外接,进了沁州城,陈太守也是特意出了府衙来,仿若之前的龃龉从未发生。

 “太守大人客气啦,在下不过区区从六品,哪劳您这三品大员来呢?”方鉴拱手行礼道。“方御史不必在意,到底是代天巡狩,咱们州府热情些也是应该的。御史先往衙署安置,今夜里我等为您接风洗尘。”陈太守给足了脸面,态度更是显得温和可亲。

 “哦?倒是叨扰大人了。不好吧?”方鉴假做推辞。陈养正闻弦歌知雅意,接道:“不算什么正式的场合,御史随便好。我等也带子侄出席,叫他们见见三元魁首的风采,沾沾喜气。”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不过,不会同上回一样叫在下躺着出去吧?”方鉴打趣道。“自然不会,雅聚,雅聚。”陈养正见她还算亲和,瞧着并未记上次的仇,心下放松,笑得一团和气。

 “好,那在下就先告退,太守大人留步。”方鉴再次拱手与他见礼。待到方鉴出了门,府丞凑到陈养正身边,悄声问道:“大人觉着这方御史是什么路数?”

 陈养正收了笑,有些不以为然:“能有什么路数?少年骤居高位,捧着便是。陛下现今一意孤行,你我还是避让着些。这位方御史的看法至关重要,还是得哄好了。”

 “是,下官明白了。”沁州府衙有专门的临时官署,一应的打扫和准备早都做完了。绣竹帮着归置了她的私人物件,方鉴则小小地休息了一阵。到了晚些的时候,一切便都有条理了起来。

 方鉴沐了浴,洗去一身风尘仆仆,对绣竹道:“绣竹,替我挑一身体面的常服,晚间去赴宴。”“小娘子今想要穿什么样式的?”绣竹问。“穿裙装,明些的,再绾个贵气些的发髻。”方鉴回道。

 “去赴宴不着郑重些吗?”绣竹有些困惑,方鉴日常着装随了高云衢,多着简单沉稳的各圆领袍或深衣帷裳,裙装则多是清秀素雅,较少见她着明贵气的样式。方鉴意义不明地笑道:“不,越是个美貌的女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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