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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轻轻地说
 他因为她,第一次和家里闹翻,第一次顶撞师长,第一次去反抗那些按部就班的生活。人生几十年,所有的体面、修养、理智都在纪月这里丧失了,最后,又因为爱她,同意离婚。

 他们的爱,就像一片宣纸和一滴浓墨,浓墨落下,宣纸被晕开。于是,再也分不开彼此,余生也只有你了。梁辀在她的身体里肆意冲撞,这次轮到他问纪月了。

 “纪月,你还爱我吗?”“梁辀,我累了。”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梁辀皱着眉,更用力地起来,于是她一句完整的话被撞得细碎。

 他低头亲在她的眼角,声音显得特别苦痛“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纪月想到他家里那些个人,高级知识分子刻薄起来,每一句话都像申市城隍庙里那座九曲桥,又像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的十八弯,弯弯绕绕,又重重迭迭,她摇摇头。梁辀像看到,又像没看到。

 只是变得更用力,肆无忌惮,他肆无忌惮起来,犹如窗外今夜的暴风雨,席卷全身。***结束之后,两个人平躺着,纪月叫了声“梁辀。”随后她听到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着情绪有点低落,过了一会,她也转了个身,整个人背对着他。

 梁辀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凑过去,从背后搂住纪月,声音也带了些笑意“我知道,现在让你回复我不太现实,”他停了一下“我们改天好好谈下,等谈完之后,你再重新考虑,好吗?”纪月没动。

 他搂在她上的手,用了点力“老婆?”她终于有了反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喊。”梁辀笑得更厉害了。

 他用力拉了她一下,于是两个人面对面,他低头就能看到她如羽的睫,小巧的鼻子,还有红润的嘴。两个人赤地躺在一起,手下就是对方滚烫的肌肤。

 纪月摸上梁辀的口,触摸到他平缓的心跳,他捉住她的手,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别摸了。安全套没了。”

 纪月笑了起来,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随后,她听到梁辀轻轻地叹了一声,他把她整个人抱住,手放在她的脑后,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两个人靠得足够近,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都是酒店沐浴的香味,互相绕在一起,分不清,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日子,那时生活在一起久了。身上都是对方的气味。

 “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突然间,梁辀先开口说话。他有些犹豫,迟疑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纪也从他怀里抬起头,她看到他下巴上一点点青色的胡渣,他没有看她,视线不知道聚焦在房间里的哪件东西。

 “谈了几个比较大的项目,周涛还截胡了,就是海洋馆那个。不过后来我们把地铁的勘测外包给他们了,他就把三维动画那块项目给我们做了…”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还没说完,就被梁辀打断了。

 “生活上,过得怎么样?”他说着低头看她,纪月看到他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在他眼中读出了悲伤和难过,她埋下头,轻轻地说“还行吧,我拍了很久车牌。

 终于拍中了。买了辆车。我们家对面,滨江绿地造了一个狗公园,边上开了个网红咖啡馆,里面还有卖狗饼干。上次休年假和朋友去了趟九州玩,在福冈的时候正好遇到比赛,第一次看了球赛…”

 她又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年的夏秋冬,他抱着她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梁辀低下头去吻她,把她嘴里那些水账一般的故事堵在中,他的舌头勾着让她回应,他不想再听了。听她说这些没有他的日子。

 他知道她多情又绝情,现在又狠心。吻着吻着,他伸手去牵她的手,摸在她左手的指环上,细细摩挲,像是抚摸就能抚掉自己心中不安。这个吻绵长又悠远,没有望,只有绵,分开时,两个人气吁吁。纪月笑着说“问也是你要问的。”

 梁辀挑挑眉,一副被揭穿也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你说,你就说啊…你怎么那么绝情,我是你前夫,听不得这些。”她笑着勾上他的脖子“那我问你,你过得怎么样。”她的话音刚落。

 他就接了话茬“哎哟,我好着呢,工作特忙,都没时间想你。”说完,他看着她,笑了起来,出浅浅的酒窝“满意了吗?”纪月笑了起来,伸手摸上他的酒窝“那是,梁老师都参加国宴了。”

 她说的是两个人闹别扭那晚,那天是招待晚宴,一结束他就匆匆赶来,赶来哄他的姑娘。“国宴上吃什么啊。”“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烧子鹅。”她伸手拍在他的口“你有病啊。”

 梁辀笑着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上,于是,两个人贴得更近了。“简单的,四味碟,四拼冷菜,四个热菜,一个汤,一个点心,一份水果。”“冷菜是什么菜?”“你不喜欢的,炸鲫鱼。”

 “…”你一言,我一语,他抱着她,她在他怀里,在台风过境布满狂风暴雨的夜晚。他温暖了她,也温暖了一个房间,好像突然在这一刻,暂停的时间被人按下了继续键。第二天早上,暴风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样子,纪月站在落地窗前,仿佛冷风和水汽,争先恐后地从隙里钻进室内。

 她看到泳池的水扑腾的只剩一半,晃晃悠悠,试图卷起小小的水。酒店打电话来了。让他们预定今天的三餐。

 梁辀见她站在落地窗前,他拿着电话边说话,边走过去,然后从她身后揽住她,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院子里一片狼籍,风不停地卷起地上的枯叶,一种萧瑟悲凉感涌在心口,他低头亲上她的脖颈。白天光线下,看到她脖颈、锁骨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分外明显,他眼神暗了暗,喉头轻滚,顿了顿后才开口,他问电话里的人“安全套有吗?”纪月听到他的话,回头看他,梁辀抿着

 正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五星级酒店的客户经理素质过人,在电话里,亲切地说,有好几种型号,您需要哪种?梁辀认真地听完,又问,一盒几只,那头回答了一个数字,他说那送两盒。挂了电话,他才笑了起来。

 纪月哼了一声,梁辀低下头趴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不够?”姑娘别过头去,哼了一声“用不完,丢人的又不是我。”他挑挑眉,继续调戏姑娘“用不完就带走,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纪月反应过来,酒店账单都是由会务组统一结账,然后再寄给参会单位的,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可还是佯装镇定“大家都成年人了。这不是正常的么。”梁辀看到她飘的眼神,笑得更厉害了,在他眼里,纪月有时就是这样可爱至极,瞬间,喜爱占满了他所有的心,他搂得更紧了。

 他的下巴扫在她的肩头,细细的胡渣扎得微微刺痛,她别过头,躲过他的嘴“胡子扎死了。”梁辀停下动作,轻轻地说“那你帮我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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