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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啾啾鸣叫声中
 直到那个男人毫不留恋地离去。***裴明苍很多天没来了。将他放到院子后,就像遗忘他似的,一切重归寂静,他独自待在安静的院子里,除了碧儿和一两个打扫的仆人,再也没有他人。重复着吃药的日子,却总不见效,他多走几步路便气吁吁,头昏闷,不时咳嗽胃疼。

 就彷佛积蓄在体内的那些伤痛,都趁着这安间的日子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让他明白自己的身子究竟有多糟糕,即使凌云深每隔三四固定来给他施针,也无甚效果。于是他开始嗜睡。

 或许是因为知道馨儿已经有了新的未来,她会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生几个孩儿,或许日子会有些吵吵闹闹,却也带着甜。

 就这样过完了一生。心中大事已了。不用再挂念妹妹,彻底放松的后果就是常常一不小心就睡着。水碧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始终未见好转的身体状况而显得死气沉沉,时常想要安慰他。

 然而他知道不是的,他就是有点累了。只想要懒洋洋地动也不动。数着逐渐凋零的风景,冬天来的迟了。

 然而叶子却还是提前先掉落,这院落里栽种了一片秋海棠,也已经谢得差不多,昨夜一阵雨,今再瞧时,果然也几乎只剩光秃秃残枝。没人再唤他去做事,裴明苍既然没再来,自然也没再要过他。

 那段时间的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他不想要再去揣摩裴明苍的想法,只想要贪些悠间的时光,或许某醒来。

 他又回到破旧脏的杂间里,冷的缩成一团奄奄一息,又或者再次被扯开衣衫,承受着被撑开到极致的冲撞也说不定,他还是感激裴明苍的,至少他对他的妹妹相当宽容。

 此后他便将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给了他,不再多想,随便要做什么都行的,反正也只是个破破烂烂的身体,他已经再无其他念想,在那之前。

 就让他再看会儿天边风景,再睡一会儿。***“醒了?”裴明苍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随着跳动的光影而彷佛脚印,踏入他的心底,他恍然回神,往事如水散去,又来到了如梦如真的现在。

 方才只着单衣的男人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书,坐到他的边,将他整个人揽入怀里,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似乎在估量究竟长了没。

 他乖巧地躺着,任裴明苍动作,砺的手摩擦过脸颊,拥着他的身躯相当炽热,属于裴明苍浓烈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覆住,那是属于男纯粹的刚,他不是很习惯,却也无意挣扎,安安静静听着来自后方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动也不动。这么多天来。

 他的主上又踏入此间,不知意何为。屋外又开始滴滴落落的下起雨来,雨水打在屋檐上发出答答的响声,他的身体也跟着一阵酸麻,夹杂着痛意,让他浑身虚软。

 这也是从前落下的病,每逢气重时,四肢百骸便是又酸又疼,往年等冬日真的到来,往往冷到睡不成眠,只能坐在地上,勉强抱住自己取暖。

 即使这个房间坐北朝南,阳光充足,四角更是放有火盆,随时可以给屋内添加暖意,他还是感觉骨头都在吱呀作响,连已经癒合的口处都开始隐隐作疼。闭上眼睛咬住瓣。

 他不想破坏此刻的安宁,于是试着下想要翻滚呻的冲动,然而劲瘦修长的手指随即按住他的,夹杂着几分劲道,嘴被迫微启,无法继续使力,而身后男人的另一只手,也跟着握住他的上臂,热力透入肌肤,他听到裴明苍着声音问:“疼?”裴明苍问。

 “唔…是。”再也无法下的痛声自出,易和泽迟疑了下,还是诚实地回答。反正也不可能瞒的过他。说起来也是奇妙,往常的这个时间,他若不是顶着寒风哆哆嗦嗦的做着各种活。

 就是被裴明苍按在各种他想要的地方,恶意的戏弄着,承受着彷佛被劈成两半的顶入,还有那似乎要刺入五脏六腑的冲撞,即使不被允许轻易死掉,但就算伤了病了。也只是将他稍微修补一下,就让他继续干活。

 如今的主上,究竟在想些什么?涣散的思路漫无目的的游,然而出于某些直觉,他认为他的主上或许也不知道答案。

 “趴着躺好。”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强自忍耐,裴明苍声音得更沉更冷。不知何时起,房里燃起了薰香,舒适放松的气味让初醒的他还是昏昏睡,他趴躺在上,感到裴明苍的手指拉开他的衣襟,的苍白肤

 那上头并不平整,有着诸多沉淀后的旧疤,他的衣裳被彻底除去,赤如初生婴儿,他闭上眼睛。

 感觉到按在他肌肤上的掌抹上了药油,力道恰好的着他寒冷僵木的躯体,药效随着不间断的按摩渗入肌理,得到缓解的舒适感夹杂着刺刺麻麻的痛感让他下意识的叹息出声,又赶紧抿忍住。

 直到药力深入肌骨,他的身子完全放松为止,恍惚间似乎又有一股热力,钻入他的体内,沿着筋脉运行的方向,在他的血动。配合着似乎有安眠效果的香气,等裴明苍按过一轮,他神智已然不太清楚。

 “别睡。”裴明苍拍拍他的脸颊,将他闭上的眼皮拍开来,手里已经捞了一匙汤药凑到嘴边。不很清醒的被喂食了一碗药膳,才总算被放好,再次沉沉睡去。这次他没再梦见往事,而是被包覆在一片暖意里,夹杂着稳定的跳动声,彷若没有尽头。

 ***似乎是看不下去他懒散的模样,裴明苍开始丢了一堆书给他看。这些内容都是他曾经喜爱的题材,原来主上也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兴趣。

 他颇觉惊讶,又想虽然他不曾接触过教内事务,但主上平应当还是忙碌的,间暇时间想要听些放松心情的故事也不奇怪,只是他却是再也寻不回曾经的心情了。

 反倒就像老人总爱叨念着过往一般,这短短十八载人生中曾经发生的种种,总在不经意里涌现。

 或许,是如今安稳的日子太过虚幻,比起无法息的过去,更像一场盛大的梦境一般,坐在檐下,水碧给他裹了厚厚一层棉袄才肯放他出房,于是他便捧着一杯热茶。

 看着几只鸟儿不畏寒风,在他面前蹦蹦跳跳,满而小巧的身躯一点一点的,霎是可爱。视野突然擦过一抹白,他转头一看,一大把蓬松的白盖弥彰的探出一块,随即那绒绒的大头也逐渐展在他眼前。

 “…”很久没见到这只娇贵的胖猫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碰面。“绵球儿?”易和泽无语地看着绵球儿胖呼呼的身躯,为这只猫竟然还有扑鸟儿玩的雄心壮志感到惊奇,奈何鸟儿不捧场,绵球儿才抬起前脚出一点意图,啾啾鸣叫声中,鸟儿已经纷纷飞到树梢。

 走到把自己折腾得七八糟还喵喵叫的胖猫身边,易和泽伸手试图哄猫开心,顺便帮忙整理一下被牠自个儿弄的长长白。“原来在这里。”话声未落人已至,易和泽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矫健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眼前。

 裴明苍有些嫌弃的瞄了绵球儿一眼:“本座的爱猫…已经连续抓跑三十个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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