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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药力极猛
 皇帝听闻便起身,亲自前往位于皇城北安门外的锦衣卫的衙门北镇抚司。另一头,北镇抚司一间阴暗的审讯间内。廖静仪身上衣着仍整齐体面,可她无法控制地像筛糠似的发抖着。

 “大人,敢问臣妇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何要抓我过来?”廖静仪心底满是不祥的预感。负责看守她的护卫冷肃着脸“圣上亲自前来审查,到时你就知道了。”廖静仪一听就像丢了魂一样。

 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圣上亲自来审?莫非当年下药的事让圣上知晓了?这么多年了。康玉仪即便成了贵妃也都没对她怎么样,她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被提起了。

 为什么圣上突然知道了…***皇帝离开华宫许久后,康玉仪仍然斜靠在在金丝楠木软榻上出神了许久。

 一则是愧疚当年下药之事可能真的与母亲周氏无关,自己误会了母亲许多年。二则是伤心静仪居然为了救不成器的弟弟如此欺辱哄骗她,不惜背叛十几年的姐妹情。

 软榻旁的窗户朝外开着一道不小的,月缓缓照入殿内,撒在康玉仪身上象牙软缎里衣上波光粼粼的,愈发衬得她像被愁雾缭绕。紫苏见主子这般郁郁寡,连忙上前去“启禀娘娘,方才母抱着小殿下到侧间喝过没多久便睡下了。”

 康玉仪回过神来,问道:“母和嬷嬷们的住处可都安排好了?”紫苏忙道:“回娘娘,都安排好了。随同大皇子歇在侧殿内呢。”

 当初紫苏大着胆子提议康玉仪去探望大皇子时,说出口后心里都是一阵后怕,在这之前。就曾有过另一位华宫的大宫女,因奉承贵妃时提起了大皇子而被贵妃下令逐出宫去。没成想娘娘不仅没有怪罪责罚她,甚至从此都前往仁寿宫探望大皇子。为此紫苏还私下得到了皇太后的奖赏。

 “这么晚了。陛下今夜不会过来了吧。”康玉仪抬头望了一眼外头,见皓月当空,随口一说。

 紫苏却笑眯眯道:“娘娘,这么多年来圣上不论忙到多晚都会过来华宫陪您的,想来今夜也一样的。”康玉仪听闻杏眸睁得大大的,觉得很不可思议。

 虽说这几确实不论多晚皇帝都过来安歇,但紫苏所说多年来皆如此,让她很是惊讶,与此同时,锦衣卫的衙门北镇抚司很罕见地来了当今圣上的大驾光临。

 为了避免廖静仪在审讯过程中发疯或行刺,狱卒们提前拿锦衣卫专用的绳索死死地捆住了她手脚。廖静仪被捆得动弹不得,只暗暗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待会无论如何一定要咬死不松口。

 当年她特意带着康玉仪走静僻无人的小路,王府西北角那出荒废的院落也根本没有人会经过,如此想来,圣上如今会莫名得知只可能是康玉仪自己讲的。可她口说无凭,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皇帝雷厉风行地走进审讯间内,冷冷地扫了被捆在椅子上的廖静仪,仿佛在看死物一般,自皇帝五年前登基以来,这还是廖静仪头一回面圣。

 只见皇帝着一身深褐色织金龙纹常服,玉冠束发,身型高大雄壮,面容冷厉刚毅,不怒自威,他挥了挥手示意清场,让一众人等全都退下,他要亲自单独审问。

 “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廖静仪声音颤抖着奉承,若不是手脚被捆得死死的,她甚至要跪下行大礼了。皇帝冷声呵斥道:“废话少说,朕问你,永丰三十一年三月你受了何人的指使,哄贵妃服下毒药?”

 “求圣上明鉴啊!臣妇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利于贵妃的事!更没有哄贵妃服下毒药啊!”皇帝目光如鹰隼般狠戾:“想清楚再说,永丰三十一年三月,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欺君罔上可是大罪,你确定你与你的家人能承受?”皇帝冷冷地补充。廖静仪疯狂地摇头,声泪俱下:“圣上明鉴!臣妇真的冤枉!臣妇没有!”

 “永丰三十一年贵妃娘娘早已是您的通房了。臣妇无论如何也不敢胆大包天把手伸到东院里头啊!求圣上明鉴!”

 见她这般,皇帝只好传唤锦衣卫指挥使及几个负责行刑的狱卒进来,并抬手示意他们向她动刑。廖静仪猝不及防地被了好几下,痛得眼泪鼻涕一起下。

 随后又被了数十下,廖静仪浑身发着虚汗,像是在摧心剖肝,撕心裂肺地哀嚎着。这鞭子上还布满了倒刺,过地方衣衫都裂开了。出了尽是血淋淋皮开绽。

 在此之前,一直心存侥幸的廖静仪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真的遭受严刑拷打,但想到坦白之后自家可能遭受的灭顶之灾,廖静仪咬紧牙关,又生生挨了近百下鞭子。

 见她仍然死撑着不愿松口,皇帝示意锦衣卫指挥使上烙刑。狱卒取来了烙铁,并将烙铁如烧得正旺的火盆内,待烙铁烧得通红极烫才举起来。

 朝衣衫褴褛的廖静仪走去。廖静仪浑身早已被鞭子打得没多少好了。若是再被行烙刑,恐怕真的浑身皮都烂透了。

 狱卒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将烙铁狠按在廖静仪的后背,瞬间发出“滋滋滋”的声响,整个审讯间散发出烤般的怪味。

 廖静仪痛彻心扉,全身汗直竖,泪水与鼻涕无法自控地肆意着。狱卒又重新将冷了的烙铁放入火盆,准备再进行下一轮的烫烙。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我招!我全都招!”廖静仪泣不成声,疯狂尖叫着。皇帝抬手让狱卒放下烙铁,并让行刑的众人退下。“永丰三十一年三月二十九,你究竟受了谁的指使,又对贵妃做了什么?”皇帝目光严厉鸷。

 廖静仪因身上的伤口与溃烂痛得苦不堪言,语无伦次道:“是表公子!是表公子!和我没关系!是表公子我的!都是表公子!”皇帝心底一沉,深邃墨眸微微眯起“你口中的表公子可是朕的表兄崔沐霖?”廖静仪如捣蒜般不停点头“对!就是他!是他我的!”

 皇帝追问:“他如何迫你?你又做了什么?”因浑身遍布的尖锐疼痛,廖静仪不断发抖搐着:“他我骗玉仪吃下一颗叫玉女丹的药,还把玉仪关在厢房里等他!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害玉仪的!是他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廖静仪甚至仍不肯承认事情起因其实是她那好赌不成器的弟弟。***听闻“玉女丹”这三个字,向来喜怒不形于的皇帝呼吸猛地一滞。若是从前只顾沉溺武艺兵法的秦王世子,定不知晓她所说何物,而如今的皇帝,继位五年以来,早将京城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的大小诸况了然于心。

 他也莫约知晓玉女丹是青楼勾栏里用来调教不听老鸨话的新人的慢药,且有避子的功效,药力极猛,长达数年。

 思及康玉仪从七年前至今的许多难以言喻的举动,以及多年来无法孕育,居然是被‮物药‬所控…皇帝忽觉整颗心像被紧紧抓住,鸷墨眸微微垂下。

 廖静仪不断哭嚎着求饶“圣上饶命啊!奴婢真的是被的!奴婢不是故意针对玉仪的!”电光石火间又想到了什么“奴婢当年还特意给玉仪留了窗,好让她有机会逃跑的!求圣上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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