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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除了听说话
 ***素来待她小意温顺的玄衣少年却黯淡了眉眼,只道:“它不听你的话。你就要骂它…虽然它是个畜生,你也不能处处都要求它听你的。鹰是有灵的。”

 更何况是人呢?他可是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却要忍耐着瞧她身旁站了另外一个同她登对至极的男子。

 “你…”那点因往事而起的愧疚随即消失无踪。谢琼没想到谢重山敢这么不软不硬地顶撞回来。还是在崔泠面前,这么无礼地下她的面子。“我不管,总之你就是要好好看住阿宝。它是你带来的,你就是它的主人。管教它就是你的事。”

 谢琼选择遗忘了在谢重山教导阿宝时她是如何骄纵它,如何放任它从谢重山的惩罚中一次又一次地逃脱,在谢重山恼火皱眉时又是如何撒着娇做阿宝的帮凶,她只记得自己刚刚从章言之手下逃出来。

 他没赶得上救她,现在又如此过分的忤逆她…明明他该对她千依百顺的!“我的事?可我有时候连自己都管不好…”谢重山眉眼舒展,笑得活像个无赖。挑衅的目光却隐隐落在崔泠脸上。

 而非正与他闹脾气的谢琼。聪慧如崔泠也几乎在转瞬间就知晓了谢重山在跟他玩什么把戏…这个横看竖看都不像个正经家仆的少年郎。

 正在用这种方式光明正大地告诉他,谢琼对他谢重山是如何的亲近…她便不曾对他崔泠如此骄纵蛮横过。崔泠这些年读了不少书,子也被家中长辈磨练得越发中正平和。

 此时被谢重山看了一眼,中却天起了一股少年意气,即刻便应了战。“虫娘。莫要如此胡闹,你忘了他身上还有伤?还是先替他包扎,我又没被伤到,你无须如此…”然而昔日竹马的劝慰已经让谢琼听不进去。因为谢重山故意在她面前伸展手臂,吹了个口哨,阿宝就像芦絮一样乖乖落在他手臂上。

 谢琼便越发觉得,说不准刚刚阿宝就是受了谢重山的教唆才会故意戏耍崔泠,可是谢重山为何要这么做?因为嫉妒?因为看不惯她跟崔泠多说了几句话?

 可他又是谁,因为说过她开心他便开心就自以为了不起,要事事管着她吗?还是他也想起当年那场棋局之后她渐渐的疏远,因为迟来的气恼而要报复她?谢琼只冷了脸,这还不够,接下里的一她都没对谢重山出好脸色。

 就是在崔泠有意将她与谢重山两人的住处安排得一南一北,是他府中间隔最远的两个院子时她也没在意过谢重山的去向。直至入夜时分,她躲着侍女自行沐浴更衣后,躺在松软的榻上时,也还在为白的那点口角气恼着。

 面目秀美的侍女轻手轻脚替谢琼拢好帐,又替她熄灭了灯火,便悄悄退了出去。谢琼已经很久没住过如此豪奢精致的卧房。

 不管是枣红花木案上制式眼的铜镜还是案匣里满目琳琅的珠翠钗环,都将崔泠的细致和对她的隐蔽心思显无疑。可今夜她的心思就是牵挂在仿佛忽然间便不再顺着她的谢重山身上。

 窗纱处传来闷响。有人轻叩三声。窗扇紧闭,来人又鼓捣了好久,才轻轻跃进屋内…也是苦了这个半夜偷入香闺的采花贼,谢琼特意叫侍女锁好了窗户,半点隙也没给他留。可谢重山还是进来了。

 ***“虫娘。”就是没有灯火,谢重山仅凭呼吸也能判断出她的所在。榻上的人没答应。谢重山也不见怪,照她的子要是肯理他才怪。

 他只摸索着进了帐,悄悄躺在她身侧。谢琼裹着锦被,离从背后贴上来的身子远远的,她甚至想将他推下去,可想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又觉得不忍,但为什么她会心软?

 “虫娘,还生气呢?我好担心你。今全怪我不该跟你顶嘴。你让我管教阿宝我就该好好管教,毕竟你是主人,我全该听你的…”身后少年不依不饶上来,手臂甚至都隔着锦被搭在她上。

 他总说自己嘴笨,明明却比谁都会说话。“虫娘虫娘…”谢琼早就不惧谢重山如此唤她,却也不怕翻过身来同他对质。

 “你…”“你想问我今为何不听你的话?当着崔泠的面跟你生气?”侧身支颌的少年笑着瞧她,眼眸被月光映得如水般晶莹温柔,却不等她说完便将她截住。谢琼却不为所动,皱眉未曾松开。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慕你,我心悦于你。我想…娶你做我的子。”谢重山一连说了好多个你,又一连说了好多个我。中间那些你你我我,爱慕喜欢闹得谢琼一下便羞红了脸,只恨不得捂住耳朵,不再听他说那些大胆张狂的暧昧言辞。可即便她捂住耳朵装作听不见,他也还是在说。

 “我讨厌崔泠,一见他在你身边便觉得难受。我更嫉妒他,嫉妒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侧,嫉妒到恨我自己不是他。”

 明明谢重山与谢琼的关系已经这么近,近到他已经能和她躺在一张榻上,对她说出心底的肖想和占有,他却还是觉得她尚且离他很远很远。远到崔泠一出现。

 她便会立即抛下那些同他的过往,再度回到崔泠的身侧。谢重山最怕的,是那些他与她绵的夜夜,全是她被无奈之下的选择。

 “所以我才让阿宝戏弄他,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是别不理我。”谢重山在谢琼耳边殷殷倾诉,少年人的口气炽热直白,早就将她眉间的寒意消融干净,只庆幸帐间夜昏沉,遮住她脸上丹霞般的羞红,不至于让他太早得意。谢重山又伸手过来摸她的鬓发,谢琼未躲,只咬低应。

 “我就知道是你…”她避重就轻,不去想也不去回应他口中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只扯到旁的不打紧的事情上。可有些东西不是她能躲得开的,更何况她面对着的是个比她要无的多的少年。

 “你既然知道是我。就该好好管教我,你是我的主人,我犯了错,你为什么不好好罚我?”谢重山口气的暧昧和不正经化作千万条丝线,穿过谢琼的四肢百骸,一寸一寸将她紧,脑子也变得晕晕乎乎,除了听他说话,任由他一点一点掀开她身上的锦被,就再也不能做旁的事。

 他贴了上来,谢琼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衣衫得干净,触碰到她身子的肌肤都灼热人。“还是说你不知道该怎么罚我?”他又拢住她的,隔着衣衫捻着她的感之处,只等着娇媚的嘤咛从她双之间出来。

 “若是你不知道,那不如我来教你。”***“谢重山!你还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羞?这里又不是在我们自个儿家,这是…这是崔泠的府上。你别动!”

 谢琼气一般低声音,那游走在她身躯上的手和与她不过咫尺之距的男子身体,倒成了对她的惩罚和折磨一般。

 尤其在提到崔泠的时候,别说是谢重山的手都用力了不少,就是她自己心中的荒诞和羞都被成百倍成千倍的放大,延伸汇聚成偷情般的刺,被谢重山拨地越发不对劲。

 谢重山不喜欢崔泠,更不喜欢谢琼在此时提起崔泠,但谢琼口中那个明显与崔泠区别开的“我们”却诡异地讨好到了他。“你在人前都直接唤我谢重山,却叫他什么‘阿泠’。你还没当着别人的面叫过我一声‘小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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