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后若有需要
幸隽清冷冷抬眼,一言不发。秦文德恶劣地勾起嘴角:“别这么瞪着我,我只安排了一个杀手,会不会有第二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指向仕沨的脖颈,语气愈发猖狂:“我差点掐着你老婆的脖子把她上了。看到那淤紫的印子了吗?”
秦文德几步走向幸隽清,按着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脸庞:“幸老弟,你就是个废物,连保护心爱的女人都做不到。”
下一刻,幸隽清以迅雷之势从袖中
出浑律毒匕,毫不犹豫地
入秦文德的心脏!动作之快准狠,令后者根本来不及反应!
幸隽清面无表情,一脚将秦文德踹开。一向高高在上的金丹强者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心脏上的匕首,紫黑色的毒血从鼻孔与牙
间渗出。
“秦文德,还要多谢你如此看轻我,我才能轻易得手。”幸隽清伫立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命不久矣的男修,神情冷漠如三尺之冰。秦文德躺倒在地,四肢震颤。中了浑律蚁毒之人,会跌入幻境,切身体会被六千只蚂蚁啃食殆尽,空留白骨的剧痛,最终在无尽的挣扎与恐惧中死去。秦文德,暴毙而亡。
“夫君!”在小溪边稍作清洗的慕思雨刚刚回来,便看到了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她踉跄着跑到秦文德的尸首旁,用力摇晃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歇斯底里地喊着:“夫君,夫君!你醒醒!”
她转过头,颤抖着手,眼睁睁看着幸隽清走到仕沨身旁,将少女扶起。“你…你们…”她声音嘶哑,
口剧烈起伏着“是你们杀了他?!”
慕思雨的哭喊与质问让仕沨几乎心碎,她不明白幸隽清为何会突然行刺,他们不是说好了。要等慕思雨与秦文德一刀两断后,再杀了他吗?可如今,亡羊补牢,为时已晚。悲愤
绝的慕思雨已经不可能听得进任何解释了。
“你们到底是谁?!”慕思雨站起身,哭吼着“凤冬儿,你给我说话!”仕沨的心如坠冰窟,可她已经没有退路。
她抬手去解蒙眼白布,却被幸隽清阻止,他向前一步,将仕沨挡在身后,平静地开口道:“是我杀了他。”仕沨暗自叹气。木已成舟,如今推诿又有什么意义?她就是幕后主使,并且,她需要有人将她的目的
传于世。
于是,仕沨决然地摘下眼罩,缓缓睁开双眼。浅金色的晨光照耀在少女的脸庞,熠熠阳光洒在她的双眸之上。灿金色的妖异眼睛。
“思雨姐姐,秦文德应该同你说过,金瞳少女的身份吧?”她扬起红
,残忍地说出真相“我是谢一昶的师妹仕沨。”
“秦文德悬杀我师哥,将他置于险境。因此,我不顾一切,也要让他惨死我手。”“我要以他之死告诫世人,谢一昶仇敌的下场。”她说完了。仕沨静静地望着红衣女子,她没有想过,第一次亲眼看见亲切、热情、侠义心肠的慕思雨,眼中却满是她瞋目切齿,以泪洗面的模样。爱憎分明的思雨姐姐,今生应当会恨她入骨吧。
“你…你…”慕思雨浑身颤抖,头发散
“我真心待你们…”“思雨姐姐,都是假的。”仕沨深
一口气。
“冬儿妹妹是假的,我与幸隽清的夫
关系也是假的。”慕思雨悲痛
绝地长呼一声,三道水灵力从红袖中迸裂而出,向仕沨的面门径直袭来!一如初遇时,她护着仕沨,以水灵力击碎飞来的碗碟。仕沨认命地闭上眼睛。对不起,思雨姐姐。
我于心有愧,甘愿受你这一击。谁料幸隽清忽然转身,将仕沨抱入怀中,以背脊替她挡下攻击!幸隽清向前一倾,吐出鲜血。慕思雨望着眼前这对虚假夫
,忽然讥讽又悲凉地一笑。
“不是说都是假的吗?你们现在又在演什么呢?”她垂着头,走回秦文德的尸首旁,
力地跪下。“你们滚吧。”慕思雨望着爱人的遗容,潸然泪下。
“快点滚!”她最终还是选择放过仕沨。***小叶驮着二人一路疾驰,直到慕思雨的身影与秦文德的尸首彻底消失,仕沨叫停了狼妖的步伐。
幸隽清的灰袍上本就沾染污血,此时背脊又有了新伤,腥热的鲜血将布料大片染红。仕沨伸手想把他扶下,后者却推开了她的手。
“我没事。”幸隽清强撑着身体,虚弱却倔强地站立着,情绪被深藏在眼底,让仕沨读不明白。可这一次,她没了捏捏他的脸,责怪他“怎么总是这样”的心情。仕沨沉默不语,盘坐在地。
“把外袍
了。我给你运功疗伤。”男人赤
着上身,背对着仕沨打坐,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个人愈显惨白。仕沨双掌覆在幸隽清后背,运转内功,温暖的金色灵力缓缓注入。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他们相处时,似乎常常陷入这种相对无言的状况,良久,仕沨打破了沉默,可说出的话却让气氛更加沉重。
“幸隽清,为什么要突然自作主张杀死秦文德?”少女语气平静,波澜不惊似的。可幸隽清知道,她很生气。仕沨一向最在乎亲友,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令她与慕思雨反目为仇。赏心悦目的玩物如此出格,她的一时兴起也该被消磨殆尽了吧。幸隽清背对着仕沨,闭上眼睛,眉头紧蹙,他心如刀绞,语气却平静如水。
“你知道我性格恶劣,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他一字一句道“秦文德如此侮辱看轻我,我想杀便杀了。”他在撒谎。
阎雪阁已将他视为眼中钉,杀手一个接一个地来,身手也愈发了得。今
若不是慕思雨刚好在场,他必然九死一生。若继续与仕沨同行,她只会被不断地卷入各种祸端,身陷险境。
他不愿这样,因此,他下定决心离开她,只是,他不在了。刺杀秦文德的计划便会受到影响。所以,他才出此下策,以慕思雨的恨意作为代价,提前结束了一切。
只是最后,他还是贪心了些,盘坐在地,接受着仕沨传导而来的温柔灵力,他记得父亲死的那天,他身心俱疲,倚靠在仕沨的背脊。小叶驮着他们二人一路疾驰,仕沨让他睡一会,她说“有我在”
那时,她也是用这样温柔的灵力安抚着他,他心有缱绻,却不得不断,他要走了。幸隽清站起身,将散发着血腥味的灰袍随意披在肩膀,背过身,不去看仕沨。
“如今刺杀之事已了。清明将至,我要去趟天里山,给父亲与玉泉扫墓。”仕沨也站起身,问:“你要往回走?”
“嗯。”仕沨的金瞳望着幸隽清高
的背影,平静道:“好。”她几乎没有犹豫。接着说道:“我决定继续赶赴月岩,参加天极宗分舵的入门试考。”她囿于炼气期太久,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弱小令她焦躁不已,她要突破境界,变得很强、很强,这样。
她才能好好保护重要的人,也不再轻易失去在乎的人。幸隽清闻言,清冷的面庞中看不清何种表情。半晌,他转过头,淡漠道:“那,就此别过。”说罢,他决绝地转身离去。
可仕沨的声音却远远传来。“幸隽清,你的性格可真差。”仕沨无奈地微笑,灿金色的双眼注视着男人的背影“你仇人那么多,以后若有需要,便飞鸽传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