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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陆为霜闲得无聊
 至于他在发死后不断纳妾,还生了好几个庶子庶女的事也无人非议,都只道他发早逝,也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他纳妾只是为了后继有人,此乃人之常情。

 但洛咏贤却觉得这不应该。洛咏贤以往只知道墨守成规,遵循着那些儒家条条框框的大道理,但对于那些必须传宗接代,多纳些女人好开枝散叶的观念。

 他自幼便十分鄙夷,从未认同过。因为他的生母就是死于后宅的纷争中,起因也与子嗣有关。

 ***母亲死的那年,他还不到八岁,自启蒙后。他一直呆在书院里上学,一个月也就回来个两三次,故而与父母不太亲近,也不太了解家里的事,那一年,洛景鸿新纳了个妾室,也是他至今为止纳的最后一个妾室。

 洛景鸿对那个妾室甚是宠爱,给了她堪比正室的待遇,就连府中中馈也由她来掌管,彼时的洛府因着主母亡故数年,洛景鸿又一直没娶继室,所以府中中馈以及管理后宅的事情,先前便全权由洛咏贤的生母代正掌管,因为洛咏贤的生母是洛景鸿纳的第一个妾室,资历最老。

 但那个妾室来了之后,这差事便易主了。因而她们之间也多有龃龉,后来那妾室意外小产了,而矛头则直指洛咏贤的生母,洛景鸿为此然大怒,遂下令杖责她八十大板。

 杖责八十…这换作是一个五大三的大汉也得被打得奄奄一息,更遑论一个女子?所以当杖刑结束,洛咏贤赶去见他娘亲时。

 他娘亲已经快不行了。洛咏贤当时才刚从书院回来不久,不料竟会得到此等噩耗。年幼的洛咏贤对死亡并没有什么概念,他还以为母亲只是受伤了。

 便道:“娘,您要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大夫来给您诊治。”可他的娘亲却在此时用尽最后的力量拉住了他“别走…让娘最后再和你说几句话…”这一拉,耗掉了她身上为数不多的元气,让她紧接着便咳出了血“咳、咳咳…这都是报应…”

 “我、我曾害过一个人,不曾想…我如今也尝到了被人构陷的滋味…”说着说着。她发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于是她便趁着自己还剩一口气在,连忙叮嘱起儿子“你要…当个君子,做个正直的人,不要像我这般,更不要像你爹,你要…”

 她话音未落,便已撒手人寰,之后又过了数,洛景鸿查出那个妾室根本就没有怀过孕,便又处死了她。

 母亲的死,和父亲草菅人命的态度都给洛咏贤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以至于他自幼就对那些妾成群的风男人,和那些必须传宗接代的观念颇有微词。

 之后的数年,洛咏贤也渐渐长成了他生母所期盼的模样,他为人正直,谦和有礼,倒真像个光风霁月君子。

 可如今…他却和他父亲的续弦厮混在了一起,此等行径,又怎配被称作君子?但能和陆为霜在一起,便是要被千夫所指,成了遗臭万年的卑劣小人,他也甘之如饴,他就是非她不可。

 之前没遇见陆为霜,他不曾喜欢过别人,便一直没接受别人的示好,也无心婚配,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如今他爱上了陆为霜。

 他就更不会去和别人在一起,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他也无法接受。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洛景鸿的所作所为。思至此,洛咏贤便觉着陆为霜说对了。洛景鸿并不是一个深情的人。

 他若是真心喜欢元配子陆玉娥,就不该接受旁人,也不会有他这个儿子了。“你说得对,也许父亲他对陆氏,对我娘以及府上的一众姨娘,乃至于对你都没有多少真心,他最爱的,怕是只有他自己。”

 洛咏贤轻叹了声,便合上庚贴放回了暗格里。“那你刚才又为何说他对元配念念不忘?”一提起洛景鸿,陆为霜就忍不住讥笑“若深情就是洛景鸿那样,一边说着思念亡,一边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室,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那我即使与你偷情,也能说我对洛景鸿他一往情深吧?”洛咏贤没想到陆为霜仍要讨论这个话题,听到她说她对洛景鸿一往情深时,他明知她只是为了嘲讽洛景鸿所谓的深情,他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酸涩。

 “父亲他不深情,也不值得你对他一往情深…”为了终止这个话题,洛咏贤便打算拿暗格里装着的其他东西来转移陆为霜的注意。

 但这暗格里除了那张庚贴,就只有两样东西,一绥用红绳绑起的青丝,和一幅画卷,那绥奇怪的发丝洛咏贤自是没去碰,而是选择拿起了那幅画卷“说来我真有点好奇,父亲他为何要将这幅画藏在暗格里?”

 正当洛咏贤想打开那幅画卷时,陆为霜却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别看了。我们继续吧…”而后,她还往洛咏贤身上蹭了蹭,这继续指得是什么,也不言而喻。于是乎洛咏贤也顾不上那幅画了。

 将东西放回原位后,便搂住陆为霜又云雨了一番…***他们那在书房里呆了许久,陆为霜出来时腿都有点站不稳了。所幸洛景鸿那出门后直至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也早早歇下了。

 并未发觉她身上的异样,之后的十多天里,陆为霜都甚少与洛咏贤相见,就算见着了。通常也只是寒暄两句,生疏得似是初识,谁又能料到他们前几还曾数次殢云尤雨?其实洛咏贤很想去见陆为霜,但他每次去寻陆为霜,都被她用诸多理由给推过去了。

 因为她既要忙着应付洛景鸿,又要偷偷写信给程沥安抚他,实在是没这么多精力去管这个便宜儿子。这些天来,陆为霜一直都在扮演着贤的模样,对洛景鸿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在他疲惫时。

 她会亲手给他泡一壶茶帮他提神,还会为他按摩肩膀,为他洗手作羹汤,每都会去小厨房亲手为他做些点心和汤水,然后向他撒娇,让他一定要全部吃完,不能浪费她的一番心意。到了晚上,洛景鸿也会和陆为霜行夫敦伦。

 但年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又怎比得上不到弱冠的少年郎呢?虽然他“身经百战”会的花样远比洛咏贤和程沥这两个尚未弱冠的十几岁少年郎多,可他毕竟年纪大了。

 精力远比不上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那物什也有些疲软了。远不能足陆为霜,而且一想到洛景鸿还碰过那么多女人,她就更不想和他行周公之礼了。

 于是陆为霜便又怀念起了洛咏贤的滋味,奈何有洛景鸿在,她寻不到机会和洛咏贤长时间独处,干脆也就不去见他了。

 直至今,洛景鸿一反常态地在上完早朝后也不回府,到了中午也不回来用膳,陆为霜才又有了找洛咏贤快活一番的想法。不得不说,相比起程沥,的确是和洛咏贤这个夫偷情比较方便。

 在等待洛咏贤过来的途中,陆为霜闲得无聊,便叫婢女端上两盘冰镇过的葡萄和荔枝过来,光是这么吃着她还嫌不够滋味,又叫人去院里的小厨房端了碗浇满桂花的冰粉过来,把剥好皮的水果放进去,配着冰粉一起吃。

 眼下这天是越变越热了。屋外的蝉鸣声也显得愈发聒噪,哪怕屋子里已经放了冰鉴,陆为霜也觉得甚是闷热,雪肤上渗出的薄汗也渐渐洇了身上轻薄的纱衣。于是乎她便又使唤起了屋里的丫鬟,让她们去多搬点冰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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