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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和殿下茭好
 等姜繁死了。下一任永平侯可就是他姜泽了。现在姜泽杀死姜繁的望更加强烈了。如果恭亲王迁怒于他,一个永平侯世子好打,可一个永平侯就不一定了。

 “你先告诉我,府中到底怎么回事。谁有杀害李迟的嫌疑。”姜泽道“李迟之死不查个干净利落,你我如何身回京城。”

 “怪道你这么急。”姜见月笑道“你还真是不巧,刚到沉家就遇上命案惹得一身腥。说什么为了你我身,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你也是沉家的儿媳。”“可我也只是沉家的儿媳。倒是你不知和恭亲王世子的死牵扯上关系,得罪了恭亲王,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姜见月打了个哈欠:“我要回去睡觉了,不过你最好别睡,仔细想想这命案的真相比较好。”姜泽在她背后恨声道:“天都快亮了。”

 “是啊…天都快亮了。”姜见月松了口气。***王求章被沉湖提前捆了手堵了嘴关起来,王求章不明所以,但见沉湖把她从沉珏屋里拉出来就隐约感到不好。可她的大脑还未来得及思考,就被沉湖暴打断了。

 沉湖不需要她行动不需要她言语,只需要她此刻做个安静的透明人,为此他不得不先把她关起来,防止她的妇人之仁坏了事情。沉珏在上低低地呻,究竟是面上的伤口痛还是这道摧毁他未来的伤口使他心痛。

 王求章的泪水滴到他手上,他突然意识到母亲原来是如此爱他,他记得母亲那声惊叫,她怎么会不爱他呢?她甚至为了他愿意牺牲沉瑶…尽管素是沉瑶常伴在她身边。

 沉珏不愿让王求章离开,沉湖暴的声音使他惶恐,可王求章最终还是被沉湖带走了,他忐忑地等待沉湖回来。

 他知道父亲想必是很生气的。可更另他恐惧的是,他面上的这道伤…郎中说他面上注定是要留疤了,他对沉湖既怨又怕。沉湖回来时,沉珏已经头裹着纱布站起来了。

 他已经明白王求章会怜惜无能的自己,可沉湖不会,他只会痛恨他无能。“你竟然做出和寡嫂偷情这等丑事,我们沉家没有你这样的废物。”在沉珏的目光中。

 他父亲的角色开始扭曲畸变,仿佛他只是在此空间内无限大的幻影,他开始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发现自己的父亲面目原来是如此狰狞,他试图回想起他昔日慈爱的模样以缓释恐惧,可思来想去,总觉得父亲从来如此。这居然是他的父亲,他们居然是父子,有朝一他也会变成沉湖这副模样吗?

 他没有机会再变成沉湖这副模样了。一个没有做官希望的仕宦人家子弟,就是精神上遭到阉割。

 “珏儿,为父这么多年为了沉家呕心沥血…”父亲的声音突然和缓下来,沉珏发现沉湖居然也是涕泗横…他望见沉湖两鬓微白,思及他往日艰辛,不由也心软下来。

 他做的不对,竟惹得父亲这样伤心。为人子,他不孝。“珏儿,如今我们沉家是大祸临头了。”

 沉珏尚不知发生了什么,闻言惊愕地抬头。沉湖看着儿子望过来的面容,那俊朗的脸被白纱着,他亲自替他解开。

 “父亲,我错了。”这一声父亲唤得沉湖的手一颤,可他依旧没有停下。“孩子,我和你母亲养育你多年,如今你罔顾人伦礼法,使我沉家蒙羞,好在还有个令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若你心中还有我与你母亲…”

 沉湖要沉珏代替沉家以死谢罪。沉珏的感动在沉湖的话语中烟消云散,原来父亲打的是这个主意,他要牺牲他,这似乎也没错…这是他为人子该做的。可沉珏知道,若母亲还在这,母亲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沉珏去送死的。

 沉湖望见沉珏面上的疤痕,心中的愧疚渐消,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用呢?与其默默无闻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

 “到时你也能搏个忠君的好名声。”沉珏愣在那。天快亮了。沉湖心中焦躁,顾不上再劝,直接拿了纸笔摊到沉珏面前。“快快,先写一封悔过的血书。”见沉珏还没有动作,沉湖咬咬牙,上前把沉珏按跪到地上。

 “快写,你想想为父,再想想你母亲。若不想我们沉家上上下下都有杀头之祸,这便是你该做的。”沉珏的犹豫使得沉湖更添几分对他的厌弃“沉家养你这么多年,此刻正是回报的时候。”他动手,亲自把沉珏的头按到地上。

 咚的一声,沉珏觉得这声音顺着脑骨一直传遍全身,他麻木地顺从。仿佛早已是一具无生命的木头,任由沉湖将他的额头撞出一个巨大圆形伤口,那血从他的额上。

 经过眉骨…鲜红的血与乌黑的眉,灰色的尘埃试图阻碍鲜血的动,可最终这血还是落下,滑过他狰狞的伤口,他的下巴是最后一块白净如玉的地方,也仅仅只能从这一小方回想他往日的端直俊朗。

 他仰头看向沉湖,漠然的一眼,使得沉湖心惊胆颤,他突然有了很沉珏一样的疑问,这居然是他的儿子,他的手松开,更像是甩开,是要甩开什么脏东西。可笑的是,他们竟然是父子。所以沉湖不怕沉珏做鬼上他,就是成了鬼,他也还是他的父亲。

 “快写吧。”沉湖递给他一把刀。沉珏觉得自己既非人也非动物,他什么也不是,他是无知无觉的木偶,在噩运降临时不知反抗,颤抖地提起笔,他父亲在他腕上划出的口子,不断涌出血书所需的墨汁。

 沉湖划得不深,因为割腕自杀在他看来并不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他说一句,沉珏跟着写一句。

 然而沉珏的字越写越潦草,东倒西歪的文字是他死前所能发出的最后一种呐喊。“这张不行,重写。要公正一点,让天家看到我们的诚恳。”诚恳是非自愿的,沉珏被沉湖握着手,再度重写了一份。这份血书被沉湖铺展在地上。

 “我儿,现在就是你回报沉家的时候了。”沉珏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遗忘了,他确信自己遗忘的是人的本能。为什么,为什么只牺牲他自己?他如此自私,若自己必须死。

 那么凭什么其他人不陪他。可他的反抗,被沉湖轻而易举镇了。咚咚咚的声音,他的头被沉湖用力往地上撞去,是头骨与地砖相撞地声音,他开始挣扎,然而只是更狼狈地往地上扑去。

 沉湖不敢松懈,沉珏是个年轻男子,他的力气实则是比他大的,在沉珏没有奄奄一息前,他不敢再松手。

 咚咚咚…咚咚咚…这个人心惶惶的夜晚,有人听到这样不间断的声音,断断续续响到天明。天亮了。沉珏死了。仆从们听到侍卫们在府内穿梭,身上的佩刀在行走间不断发出骇人的声响。

 他们害怕地站在屋内,不知所措,听到有人喊:“护卫长死了。”***侍卫们冲向姜泽所在的屋子,将其团团围住。姜泽一夜未眠,正在思忖对策,却被李迟的护卫们以刀剑相对,他虽疲惫,却不动声:“这是做什么?”

 “护卫长刚刚被人刺杀身亡。”李迟来青州,虽带了护卫,却也不太多。昨夜搬运尸体的,镇守外门的,负责管控府内的人手并不充分。

 因此竟然就这样让人无知无觉地杀死了护卫长。显而易见,凶手就在府内。“那又与本世子何干?我来青州殿下也知道,我和殿下好,怎么可能是凶手。”姜泽姿态从容,但他的亲卫们均已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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