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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沉珏眸光就颤动
 那便是他的腿,在姜见月的手下与姜见月所留下的字迹之间。字迹如今已结痂,正是的时候。苏谩自制,日常举止完全让人看不出来,姜见月也觉得奇怪。

 她想苏谩如此自制力,若用在其他地方,该是多么大的祸患…她一面同李迟说话,一面将广袖铺开,遮掩着一只手往苏谩探去。

 她的手精准地覆在那字迹所在的皮之上,那毕竟是她亲手刻下的字,也许苏谩都不会比姜见月更清楚,她的手落在上面,指尖勾画,试图通过布料感知那字迹的存在。

 ,仿佛从前克制的意都只是暂时封存,被封存到他的血里,此刻从他的血里顺着姜见月的指尖出,她的指尖不断地晃动,于是越越多。苏谩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顺着他的腿不断淌,他尚存理智,思绪没有被姜见月的手指一同搅

 他知道,这是因为伤口的结痂被姜见月掀开。疼痛感迟钝地传来,他诡异地欣喜于疼痛,疼痛覆盖了,让他感到一种痛快,他应当记得,姜见月这么一扣弄,伤口痊愈得就更慢了。

 同时也意味着留下永久疤痕的可能增加。大概率,他的腿上要永远留下姜见月的印记了。可苏谩还在沉浸于痛苦,他在这些细微却密集的痛苦中体味到一种快乐,那轻飘飘却刺痛的快乐,像是小虫在他的脑子。

 他要想到,如果他的腿上永远留下了姜见月的痕迹…那如何,谁会去看苏公子的腿上有无疤痕,这么隐秘的疤痕没人会发现的。不、是有的,他未来的子会发现,总有一天他的子会发现这个秘密。

 隐藏秘密的唯一办法,唯一办法就是…他的理智在被蚕食,他自视甚高,至今没有议亲,他对未来的子设下许多想象,无疑要是一个品行高洁的女子,这样才配得上,但同时她要是柔弱的。

 或者说这一点上,是要求他的子配不上他才行,他从没设想过姜见月,他的记忆里有年少时姜见月穿红衣的模样,姜见月品行不端,她配不上他,可除此之外,永远都是他配不上她,他讨厌这样的子。

 然而此刻却深陷这种想象,想象是安全的,他无论如何沦陷于想象,现实里姜见月都不会是他的子,这代表他很安全,他高高在上。姜见月没有看苏谩。

 她专注地和李迟聊天,于是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又毫无章法,她根本不在意会被李迟发现,如果被发现,褪下子腿上正血的苏谩更应该担忧。

 苏谩开始想,为什么他们是在户外品茶,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同姜见月两个人,既然他才是姜见月的表兄,李迟这个无关的外人为何又要参与其中。

 他的忍耐,不得不以仇恨抒发,他低着头,实则心里怨恨着李迟,他最怨的是姜见月,他应当恨她才对。

 “对了。殿下不知道。”姜见月和李迟说到好笑处,扭头看向苏谩“苏表哥不会骑马。唔…也许是会的,但骑得真的恨差,他小时候凡是有我在,便从不骑马。”苏谩抬头,惨白的一张脸,李迟大惊,这才意识到苏谩一言不发已经许久。

 “真可笑,好像这样我就不知道他骑术很差似的。”李迟看着姜见月毫无意识地说完,他忙问:“苏兄,你可还好。”他话音刚落,姜见月的手用力地一扣,指尖下陷到柔软的细,微微濡

 “表哥,你还好吗?”她看向苏谩,手快速收回,毫无诚意地关心。“我还好。”仿佛她一收手,苏谩的五感便尽数回拢。苏谩垂眼,瞥见衣裳上的杂乱血丝,像是姜见月指尖留下的刮痕,细细密密、触目惊心。

 “我失陪一下。”他剧烈息,转身匆匆离席。姜见月取了手帕,正慢条斯理地细细擦着手,李迟疑惑,完全没注意到她。“表哥怎么了?”

 “大概是身体不适。”李迟对姜见月道“夫人,我先送你回去?”李迟虽怀疑苏谩的反常是由于他对姜见月的不喜,他看得出,但苏谩的反应似乎是真的不适。

 “不必了。我自己回,只是,表哥这样实在让人担忧,我便是回去也难以安心。”“那等苏兄好了。我差人去夫人宅院告诉夫人可好。”姜见月看着李迟温和的面容,说:“好啊。殿下想必不知我的住处,我要告诉殿下才是。”

 “苏兄知道的。”李迟缓缓道。姜见月站起来辞别,她闻到浓郁的桂花香气:“不,还是先告诉殿下吧,省得打扰表哥。”***“姜见月。”

 姜见月没有料到会遇到沉珏,她在桂树下回头,看见沉珏穿了一件浅黄的衣裳,饰以金驼的花边,他穿得这样鲜亮,这样得不同往日,在秋日暖下,眉黑如漆,端方的面容呈现出一种温柔,竟让姜见月有些恍惚。

 他们果真是兄弟…真奇怪,有过亲密接触的两人,此刻在同一棵桂花树下,彼此惊讶地对望。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最终是姜见月先开头,她仰头望着桂树与蓝天,却想起上次他们共卧在一颗繁茂的树下,心中徒然添了几分哀伤。明明是这样朗的好天气。沉珏站过来,同她并肩。

 “母亲房中要摆桂花,我来替她折几枝。”“我看那几支很好。”姜见月替他细细寻了。抬手指给他看,末了又打算自己伸手去摘,那手被沉珏握住。

 “我来。”他握住她的手,不松开,牵到身侧,单手去折花。姜见月看他单手其实并不如何方便,不过她任由他牵着,便也任由他费力地去折花。

 “阿瑶的病怎么样了?我上次去,母亲说怕病气过给我,要我等她好了再去。”明明前不久沉瑶刚来找过姜见月,不知如何,回去不久就病了。这病来得蹊跷,无端让姜见月想起她在侯府“病”的那几年。

 “好些了。”沉珏边说边将花送到姜见月怀中“给你。”花枝在怀,馥郁香气越发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我要这做什么?不是母亲要吗?”

 “你说的,这几支很好。”沉珏目光垂落在细小的金色碎花上,他今发上系的恰好是杏黄发带,被微风吹得从他面前拂过,即使他面无表情,这样的姿态也万般柔和。他缓缓说道:“送给你。”

 一时间,时光在姜见月的心中错,眼前究竟是沉珏还是沉琢…可她的脑子却无比清醒,她像是一个旁观者冷冷看着这一出错的闹剧。

 “我不要。”“好。”其实沉珏很想问她为什么不愿意收自己的花,可他深知这个疑问是不会有解答的,他要做的只是听话。

 “你知道沉瑶到底生的什么病。”姜见月肯定道,她不知道,因为她在沉家只是个外人。沉珏一定知道,因为他是沉家的继承人。这话说完,沉珏的眸光就颤动,他仿佛在无声谴责她。

 “我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一直没有见到她。妹妹和你更亲近,你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沉珏的话语中仿佛带了一点怒气“姜见月,我不知道妹妹到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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