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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出于洁癖本能
 就算有点矛盾,那也只能是小矛盾,恐怕小辈间的打打闹闹而已。可永平侯府就她和姜泽两个小辈,她人在青州,姜泽驻守边疆还没回来,谁能和谢殊起矛盾?她又没什么好的,好的…不对,她确实有一个好的友人,并且这人谢殊也知道。

 陆敏行!紧紧抓住这一闪而过的猜测,姜见月越想越可能。谢殊会和陆敏行有冲突吗?为什么会没有?谢殊都说了。敏行如今是有实权的女官。京内官员,谁没有政敌?

 若谢家和敏行政见不合,谢殊瞒着自己也就理所应当了,在官场上政见不合,那就是与仇敌无异。

 然而敏行如何能与谢家敌对?谢家支持太子,谁有与太子能够匹敌的势力?谢殊说过,陆敏行是皇后身边的女官。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她如何能和太子作对?

 除非?除非…皇后对太子不满…母亲不满于自己即将成为皇帝的孩子,一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可姜见月屏息而立,却觉得自己窥看到事情的真相。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

 京城势力分为皇后与太子。谢殊作为太子得罪陆敏行,作为两派的重要人物,尽管后者并不重要,可谢家的嫡子还是有身份意义,他们代表两起冲突,这场冲突由皇后取得暂时的胜利,所以最后谢殊被遣来青州,但也有另一种可能,足以否定这一切。

 皇后和陆敏行均支持太子,而谢殊得罪陆敏行,所以被谢家斥责后送到青州。此种似乎更加合理。可姜见月莫名觉得前种匪夷所思的猜测才是对的。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需看谢殊和李迟的关系如何。

 若谢殊是因得罪太子而被遣送来此,李迟苏谩必不会待见他,然而谢殊这种家族里备受宠爱的幼子,真的会顶撞太子一的人员吗?迫切地想知道究竟哪种猜测是对的,但不去见谢殊,也不选李迟,姜见月决定去找讨人厌的同时又讨厌自己的苏谩。

 她不知道苏谩和李迟到底住哪,不过可以去问赵易,他们的住所正是赵易安排的。***姜见月当即去找赵易问苏谩等人的住处。

 “不过少夫人要知道这些干什么呢?”“苏表哥替我捎了份家书,找他有些事情想问个明白。”赵易点点头:“少夫人难得遇到亲人。”他很轻易地将地址给了她。

 就在姜见月到门口时,赵易在她背后红着脸轻声问道:“您喜欢那芍药与荷花吗?”姜见月急着走,只微微侧过身子向他点点头:“多谢你了。赵易。”赵易目送她离开。

 这是姜见月第二次喊他的全名。和姜见月的住处不同,李迟、苏谩的住所位置极佳,虽不如公侯世家那么奢华,但亦有几分清幽的意趣。二人的院落外均有侍卫把守,姜见月刚靠近就被拦下。

 “我是永平侯府的姜见月,来找表哥有些事情。”那侍卫尽心尽职,因不认识姜见月不肯放行,非要进去请示一下。恰巧苏谩的贴身随从出来,瞧见了。

 他是自小跟在苏谩一同长大,知道姜见月,虽多年未见认不出来,但在沉府能来找苏谩的女子也不会是别人。忙过来把姜见月进去。

 “我家公子也许久不见您了。”他和眼高于顶的苏谩倒不同,十分善于际、八面玲珑,待姜见月热切得仿佛姜见月和苏谩是什么关系友爱的亲兄妹,他先把姜见月引到客室内等待,自己才去回禀苏谩。

 “她来做什么?”苏谩面无表情,手中的笔却在不知不觉间停下。“说要和您聊聊上次您带的家书。我想您和世子殿下都还在拉拢永平侯阁下,所以沉夫人怠慢不得,便请她先到客室等待。一想到那封在他面前被撕碎的信,苏谩一张脸更冷,再一听“沉夫人”这个称呼…笔尖的墨在纸上洇出一个小点,苏谩爱洁,直接将写了半天的东西扔进纸篓。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等随从出去了。苏谩方起身往客房走去。苏谩到的时候,屋内没有旁人,姜见月独自吃着茶点,十分自在,他在离她最远的椅子上坐下。姜见月拍拍手上的碎屑,转头就看到苏谩面上的冰山略有松动,出嫌恶的神情。

 “什么事情?”“你说来之前刚见过我父亲,他可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苏谩一抬头就瞧见姜见月有些希冀的眼神。

 “没有。”他说完这二字不知为何心中格外畅快“非要说的话,他让我警告你在青州安分一点,不要有非分之想。”

 他如愿看到姜见月有些受伤的神情,伸手要去端茶盏,结果落了个空。于是把手顺势放到扶手上,遮掩了尴尬。姜见月的脸偏过去。屋内陷入沉寂,苏谩屈指摩挲木制扶手上的纹理。

 “呵…”垂落的发丝遮挡住姜见月的半边面容,她的声音像是从阴影里传来“父亲让你警告我,你却还好心地帮姜泽带信。你们关系竟还是这么好。”是了。这才是姜见月,恬不知、死不悔改。

 “我是为了让姜泽死心!”苏谩冷冷道“他似乎还幻想着把他的好妹妹接回去。”“好妹妹”三字,仔细听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姜见月满不在乎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我又不要他接,请你转告他不必费心了。”“你当然不用姜泽接你。”仿佛远离什么脏东西一般坐在远处,苏谩的一双眼睛自上而下睥睨着“待字闺中就已经学会勾引男人,如今做了寡妇自然更不会安分。”

 那在门口等着的男子,别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然而知姜见月本的苏谩却立刻有所察觉。“竟然连自己的小叔子都不放过。”姜见月内心不断告诉自己,今是来打探消息的,先别生气。

 “怎么就不是沉珏垂涎我的美,强迫了我?”“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不知廉,姜见月。沉家确实要去京城,但永平侯也说了。要你老老实实待在青州。还是说你觉得沉珏能够违背他父亲的意思把你带走?”苏谩嘲讽的神色毫不收敛“你和你的姨母果然是一个德。”

 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在姜见月面前一向只是个刻薄的俗人。“你的衣服脏了。”莫名其妙一句话,出于洁癖的本能,苏谩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一袭白衣分明洁净如雪。

 他抬头,面就是一盏茶水。姜见月拿着茶盏,快步到他跟前刚好泼他一脸。茶水淅淅沥沥从他那象牙白的脸上滑落,衣襟便了。

 “我说。”姜见月微笑着伸出手“你的衣服脏了。”苏谩的怒斥声卡在喉咙里,推她的手也停在半空中。吹向他膛的风似一把利刃破开他的皮直往他的心上去,他被利刃挟持不得动弹。

 “好心帮你把脏衣服解开。不要大喊大叫,引来侍从可就不好了。”姜见月真诚地建议他“你说的,我是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我无所谓被他们发现,不过你苏公子的名声可怎么办?任谁看你现在都不是清白的姿态。”

 衣襟散开,出的膛白得不逊于衣衫。苏谩就这样狼狈地坐在椅子上,被姜见月的身影圈住。

 “你疯了?”苏谩仰头讥诮地看着她“外面都是我的人。我还管不住他们的嘴吗?”“是吗?”这次,真正的刀尖抵上他的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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