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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人知晓
 旁边的小太监却有些迟疑“殿下,这可是十九皇子…”轻飘飘的一眼,就让小太监立马跪倒在地“奴才,奴才不敢,敢问殿下…”“养你们何用。”太子显出少见的冷淡神色,似乎这不为人知的模样才是真实的他。

 “挑个地放,边疆苦寒,身子弱的十九皇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到达呢。”“小李子,”太子扭头吩咐“叫上几个军中的好手,好好关照关照孤的皇弟。”他要他死在无人问津的腌臜角落。

 ***经此一事,帝姬手中权柄更大了。代价是太子看管更加严格,不得允许连东宫门都出不了。

 太子似乎认定了她被胁迫、威着婉转,完全没有考虑过掌心的人儿擅自动起歪心思的可能。男人的独占作祟,变相给了她很大的机会。清楽得以自由出入机密的书房暗室,二人同吃同住,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见清楽公主,如见孤。”滔天的权势,这下你总不会轻易转投旁的男子身下了吧?除了我,谁能给你梦寐以求之物?玄衣玉冠,太子缓步从烈底下走出,直直踏入树影婆娑的阴影间。

 思绪回笼。帝姬躺在净善臂弯里,变大的房在男人宽大的手掌里形状变幻,绵软而有弹,硬起的头不自觉主动磨蹭掌心的厚茧,微微发。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和幼时一样,二人呼吸,在孤冷无眠的夜里互为依靠。

 “皇姐践踏我的身子,才让前太子心甘情愿把什么都给了你,可有想过我在南疆怎么活下来的?”帝姬皱了皱眉“离开牢笼,一直是你的愿望。”

 “我在帮你啊…净善。”是啊…高耸得令人迷路绝望的的红杉,有毒的瘴气,千里无人烟的荒芜与野蛮。

 在高高在上的太子眼里,是能杀死他的地狱,但在他看来,却是逃离权力倾轧牢笼的生路,他安稳蛰伏,招兵积蓄力量,才有了如今的新皇。雨连绵的苍翠下,他听见京都传来的她的消息,枯寂的心房再一次鼓动起来,成为皇帝,就能拥有一切。

 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被凶俐和长满毒刺的树枝弄得满身狼狈,悲悯的幽眸静静垂下去,他将满怀的求而不得的酸涩入腹中。

 在寂静无人的深夜肚子咽下。幼时的卑欺辱、踩进泥里,都还在如山林中的野兽啃咬他,渗透在他的渐渐长好的筋骨皮里,叫他晦暗阴郁。

 他凝视过往岁月中描摹了无数次的脸,深深印在脑中,说不出口的少年心事逐渐成了一刺,扎进他心里。赤脚踏在昏黄的枯枝里,他忽而望见了山间的一轮明月。

 “你那里也在看着我啊。”帝姬拢住虚掩的薄被,挣扎着坐起身。身子处处酸软,尤其那处更是肿,恶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罪魁祸首不自知,瞧见她转头,便轻和地笑,悲天悯人的眉眼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相。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净善从龙上起身,语气带着朦胧的喑哑“我都给你。”“我从来不喜这些。”真是笑话!身为皇帝,却说自己不喜欢权力,不喜欢皇位,简直可笑。帝姬不信他,他素来阴险狡诈,为了倾覆时局,百般图谋,兵士将领不知道死了多少,缟素半城。

 他却在这里轻易让了出去,满口不在乎。可他真的不在乎。帝姬警备,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探查,得来的情报却是没有任何动作,悄无声息,她没有束缚他的自由,他却缩在宫内。不正常。各地传来的消息更频繁了。异界带来的祸端越来越广,已经不能控制人心惶惶的局势。

 这方世界要塌了吗?遮天的穹壁也有崩毁的一天,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永存的呢?她穿着威势人的金色龙袍,登上最高的城楼。远处烽火连天,不知名的雾气笼罩着。什么也看不见。

 ***她感受到隐隐两股天道的力量抗衡,此消彼长。此间心愿已了,她要离开,回到属于原本的地方去。

 可登顶的人皇也有算有遗漏之处,她原本的、三年前的真实世界,她再也回不去了。各地战报传来,异界的局势在不断恶化,座上女帝不发一言,静静听着,她在等。可等了许久,等了很多时,这方被创造出来的假世界,虽然已经满目疮痍、摇摇坠。

 可是依旧顽强得没有任何崩毁的迹象。“不必忧虑。”一身棉麻的净善从身后走出,嘴角的弧度一如往前,仿佛这里不是巍峨的皇宫大殿,而是芳草丛生的冷宫,他一直在等她回来。

 她看着这身装束的净善有些恍惚,幼时贫寒,无依无靠,他便常常穿着打不烂弄不脏的的麻布。“我原本以为,这里的人和物,除了你我,都是假的。”净善举起一只古朴的手镯,碧绿深邃,戴在她手上。

 “可现在看来,竟不是如此。”“你为什么想回去?皇姐在这儿可是万朝难有的女帝,回去三年前,皇姐可是在温泉宫里当人人可亵玩的小绿呢。”净善说到此处,悲悯的一张脸收敛了容,眼眸微眯,瞧着是恨极了,他轻轻握住女子侧,在龙袍的金线刺绣上摩挲几下“更不用说。

 在尚书府里随便哪个男子都可以你,轮的事!”“你难道想回去过这种日子吗!”金身玄袍的女子被说破了从前的屈辱日子,也没有丝毫气氛羞恼“当然不想。”

 “可是净善,这些都是虚假的。我身上的力量、速度和威势,都是旁人赋予的。这方天地也是虚假的,爬得再高有什么用呢?”净善抬起足履,手向上移动些许,抚上高耸的云峰,轻柔地捏起来“如果我能让这一切变成真的呢?”

 不可能。瑞王、阿苏勒、百夫长、城主、黑捷、丞相、太子、多罗吒,还有数不清的男子,纵使这仙器能创造一个完美隔绝的新世界,那原来的那些人呢?真正的太子原本好好的锦衣玉食,只等登上大统。

 突然就被关在暗无天的地下室里被剜去一丸?这是何等残忍!“天底下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净善动作不改,犹如孩童贪恋母亲的儿般留连,甚至堂而皇之拉开龙袍低头起来“从来如此,便是正确的吗?”可天地规则岂能说改就改?

 若真能改,恐怕代价甚大,她承受不起。净善抬头望向远处滚滚浓烟,昏暗无比,那里此刻正有无数人被异界噬、被自己人屠杀,再被埋进深坑里。腥臭的血混入泥土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圆百里,无一生还。整个底下都被挖空了。诡异的阵法镌刻着蕴含规则的道纹,一眼瞧过去,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看不清弄不懂的纹路,铺满了整个空间。

 此刻道纹一寸寸亮起,速度越来越快。“我记得你小时候常常欺负我,几十个人打架抢食,大人小孩都有。”在那儿,谁也不会顾及长幼尊卑,毕竟被传统观念束缚住的人,谦让守礼,轻易就被人吃得连渣也不剩。

 有一个女疯子,天天念叨着自己的孩子。可笑的是,她被送进来的时候没有孩子,她把别人的小孩当成自己的,宁肯自己被饿死冻死,也让那个无亲无故的小孩活着。当真愚蠢。

 冷宫里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送饭送棉被的人也懒散,干脆自己私变卖,也不给里面的人。寒冬腊月,有一薄被裹身都算是好的,更多的人被贪身的奴才欺凌榨干油水,活生生冻死在漫长的雪夜里。十几个人,最后只剩一半。好端端的皇宫,美酒佳肴无数,每浪费的食材衣物按车记。

 可是还是有人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饿死冻死,无人知晓,无人在意。谁能想到金碧辉煌的巍巍皇宫,藏着吃人的鬼?他真的是皇帝的儿子吗?如果是,那为什么连活下去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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