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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冬曰大雪封山
 “可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怎么还是要丢了我,我哪里会拖累了你?”云蔚从怀里摸出一把防身的匕首,这还是云若作为十七之时,精心为他挑选的,他很想念十七,但也放心不下沉睡着的云若,但没想到当她们合为一体的时候。

 他连一个温柔的拥抱也讨要不到了。匕首寒光一闪,云蔚把锋利的薄刃放在手腕上,接着便是用力一划,鲜血顺着伤口淅淅沥沥地出来,滴在了地上,他却笑了。问道:“是这只手拖累了你?”

 “还是…”云若呆住,见他又在腿上又快又狠地划了一道,像是在伤害别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接着问道:“还是这条腿?”

 未几,云蔚的外衫便沁满了血,匕首放在他细瘦白皙的脖子上,出一条血线,他的两扇睫轻颤,说道:“不然就是我这条命!”

 然而未等他再动作,云若已经捺住他的手腕,将匕首抢了出来,接着便是一个响脆的耳光,云蔚的左脸被打得发红,印着五个瘦伶伶的手指印。

 “疯子!”云若怒极,眼睛几乎要出火来“你拿命来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要你永远不离开我。”大约是这一耳光的威力不足以震慑住他,云蔚毫无顾忌地继续道:“我要你爱我。”

 “和我成亲。”“你说什么?”云若握住匕首,甚至想着不然就给他一刀,然后再捅自己一刀,双双死了算了。

 “你再说一遍!”“我要和你成亲。”话音刚落,云若就又甩了他一耳光,左右脸达到了对称的平衡,像是胖了一圈“要疯,你自己去疯,我还想死了去见爹娘。”

 说罢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截麻绳,把云蔚结结实实地捆在边,又嫌他疯言疯语,听了心,找了块手帕,堵上了他的嘴。处理他的伤口时,云若毫不怜惜,简直像做饭撒调料,杀猪剁馅一般。

 敷上金疮药,就狠狠勒了他几下。云蔚登时就被出一圈眼泪,但怕云若又小瞧了他,硬是忍着没掉出泪珠,也没哀嚎出声。看他这副油盐不进不服软的犟样子,云若气得手抖,喝茶险些洒出来。

 她快步走去自己的房间,泼醒了平松,脸色不好,口气便更是不好,劈头便是一句“替我看着他,要是他再闹,就揍他一顿。”平松半醉半醒,看云若煞气腾腾,心里直打鼓,猛不防就记起了他的醉话。

 他似乎是说漏嘴办砸云若交给他的差事了。心虚的没敢开口,也没赶上话口,因为吩咐完他之后,云若便翻墙出门,去了分部。

 ***一连三天,云若没有回家,她现在甚至有些害怕云蔚,看他的那双眼,就像看见了十年前的他,被自己狠心的抛弃,在枕香馆里吃苦受罪,不过她并没有闲着。

 反而翻起了有关欧辉的情报,知道他每隔半年都要去黑水谷住一个月,而他的每任夫人都死得极其蹊跷,像是被干了一般。

 而他花甲之年,膝下竟然没有一个孩子。想必就是噬人蝇作祟,令他不能使人有孕,然而一切都是揣测,她没有亲眼见过欧辉,更不用说探查他体内是否有噬人蝇,好在初九顺利地混了进去,想必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第四天的时候,云若莫名觉得烦躁,趁着中午,回家去看云蔚的情况,正好在街口碰上了平松,平松慌里慌张地对云若道:“快回去看看他吧,他闹着不吃饭。”

 四天过去,云蔚水米未进,因为毫无生志,脸色灰败,整个人像是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眼珠子蒙上一层灰雾,看见云若回来,倒是明亮了一刻,但或许是想到她的无情冷语,光又黯淡下去。

 云若跨坐在边,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递在他嘴边,他却掉过了脸,闭上眼再不肯看她了。

 嗒地一声,云若将小米粥放在桌上“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姐姐心开阔,弟弟哪里能气死您呢?”四天了连个人影都捉不住,竟然还对平松说,若是不听话就揍他,现在倒是来充好姐姐了。云蔚暗暗嗔怪道。

 云若不理他的怪气,端起碗,掰过他的脸来,厉声问:“你喝是不喝?”“不喝。”“行。”云若冷笑一声,手掌用力捏晕了他。随后掰开他的嘴,囫囵地给他灌下三碗粥。平松莫名地后颈发凉,他原是非常羡慕云蔚有这样一个姐姐的,但如今,他想他还是不够了解云若。

 甚至连云蔚身上的伤口,没准也是云若划的,等云蔚再度醒来,他发觉自己换了衣服换了药,连肚子里都有了食,不再空空

 但云若还是不见人影。只剩他和讨厌的平松。第二,依旧是同样的开场同样的结尾,云蔚一觉醒来,绝食的宣言已然不攻自破,他不免气急败坏,云若简直是非常过分,她怎么能一句软话都不同他说呢,冷硬得像块秤砣。

 在第七天的时候,初九和段沉舟一同抵达分部,梁退指着初九的鼻子,目凶光“等一会儿再和你算账。”便和段沉舟一起进了屋子,只剩他们两个人说话。

 初九一路上已经尝过了师兄新研制而出的各类毒药,他想连死都比落在初一手上强,故而此时乖顺得很,云若问什么他答什么。此次初九混到欧家,是以帮厨的身份,每在油锅灶口打转,府里每人爱吃爱喝的东西,他都一清二楚。

 云若便问他有没有见过乌桕叶汁,初九思考片刻,嘀咕道:“难道那就是乌桕叶?”“每天都有人从外买一筐树叶进来,然后捣碎兑上水给欧辉送去。”初九大喇喇地说:“我还以为他是羊转的,爱吃树叶呢。”

 云若立刻找出书上的图,指给初九“是不是这种叶子。”“应该是。”初九挠挠下巴“很像,气味也确实很苦。”“那应该就是他了。”终于找到了仇人,云若心里却并没有轻快起来,正如师傅所说,想杀欧辉堪比登天之难。

 凭她只学了十年武,去挑战欧辉,好似蚍蜉撼大树,与此同时,梁退直截了当地问段沉舟“是谁告诉你杨家的宝藏里有续骨经的?”段沉舟一甩袍子坐下“自然是四处探听得来的消息。”

 “我就是问你从哪里听来的。”梁退坐在对面,言辞恳切“老段,杨淡和云伊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让云若也白白送了命吧。”

 “而且她做了我十年的徒弟,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那么伶俐的一个孩子,你忍心看她…”若问是否忍心,段沉舟自然是忍心的,门内多少弟子,皆是他看着长大的,云若的不同,只在于梁退是他多年好友兼左膀右臂而已。

 而他不想拂了梁退的面子,段沉舟开口道:“前些时,我查到了杀我表叔,也就是城城主的人,从他口中得知的。”

 “谁?”“欧辉。”***在段沉舟走之前,云若单独找了他,她记起了父亲曾告诉过她的口诀,确定杨家的藏书楼,就在天屿山石涧向西二里的一处山内,只是冬日大雪封山,不好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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