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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意思就是
 狠灌了半壶茶水,云蔚才有多余的勇气去观察那匪徒。长在烟花之地,云蔚的眼睛自然比那一身蛮力的护卫要强许多,虽然面前这人坐得板直,并无半分婀娜之态,又是一身男装,面上还罩了掐丝银面具。

 但云蔚还是一下子就看穿了她。是个女人,手上虽有伤痕,但是皮肤细腻紧致,应该还是个相当年轻的女人。虽说自己是男人,力气应该比她要大,但武林中人的招数,他没见识过,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这位女侠,敢问芳名?”“没名字,别人都叫我十七。”云蔚放下茶壶,又想起自己是个颜色很好的男子,应当在女子身上无往而不利的,于是靠近十七,好把自己那张脸完整地展出来“十七女侠,在下平里可曾得罪过你?”

 “没有,我并不认识你。”十七看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上好像被划了个窟窿,她嫌云蔚挡了自己的光,把他拨向一边,眉头紧锁地说:“把你接来,是因为我接了个任务,要送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云蔚心突突地跳起来,总不能是十八层地狱吧。“不知道。”准确地说是现在不知道,这次十七接的任务很奇怪,雇主只说了要找到云蔚,随后让她在这里等着下一次的消息。不光任务模棱两可,订金也付的很含糊,到现在她才拿到一百两,离四百两还差得远。

 而且门里还得走一半的钱,若不是当时四绝门里只有她一个人闲着,而且门主承诺她这次的任务若是完成了,就给她涨成,还让她收徒弟,她也不揽这桩事。如今看这个云蔚的样子,她总隐隐有种要办砸的直觉。

 云蔚把自己短促的小半辈子,匆匆过了一遍,因为不常出门,所以他仇人的分布范围极其紧密,一个是他的面邻,一个是他左邻,走过去用不了五步。

 都是楼里的小倌,因为些蒜皮的小事,闹了嫌隙。平里吵嘴的时候,不光要问候彼此的祖宗十八代,还要让对方选一选自己的死法,看是要被踹死,还是被掐死,不然就是被刀砍死。

 这么一琢磨,云蔚觉得定是那两个人要害他。打量十七是个年轻女人,那么酬金必然是不怎么丰厚,若是他以金钱利之,说不准就柳暗花明了。

 “十七女侠,您这趟差事能得多少银子?”十七说:“二百两。”二百两?没想到那两个鳖孙竟然为他花了这么多钱!

 没选上头牌的时候,他是卖艺不卖身的,因为古琴弹得好,经常被叫去各路达官贵人家里助兴,除了酬劳,时常会有打赏,满打满算,他才攒下二百五十两。

 听风和平松,倒真舍得下本。云蔚忍着割般的痛苦,说:“那我出二百五十两,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条命。”十七扬头看他,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生意,难免有些诧异。云蔚却以为是不够“我房里还有些宝石珠串,能再换些钱。”

 “到时您就和听风他们说,我已经死了。既赚了他们的钱,又有我的孝敬,多划算的买卖。”云蔚打算买了自己的命,换个地方生活,当小倌是这世上最下的营生,比猪狗还不如,他早过够了。

 “钱呢?”十七方才搜了他的身,并没发现银钱。“在我枕香馆的房中,我立刻带您去取。”“不必,你走动不方便,我去就行,你且告诉我放在哪儿。”云蔚回忆道:“在我板下面。

 那儿挖了个坑,掀开第三块青砖就是。”十七点点头,看着外边的天色,到枕香馆正好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她潜进去不易被人发现,她走,又听见云蔚支支吾吾地“女侠,我腹中空空…”“厨房里有我买回来的吃食,你自便。”说罢,一转眼没了人影。

 我又回来啦,写文缓解焦虑,所以开新文辣。***送走十七,云蔚火速奔到厨房吃饭,十七倒是不亏待自己的嘴,纸包堆了一整个锅台,鸭鱼,应有尽有。云蔚得肚子涨鼓,拿出自己在房里找的包袱皮。

 他挑了些耐放的饼装起来,系在身上。大门被十七向外划上了,但只有一道,好解得很,他把那铁一拨就重见了天,眼下天要黑了,他得抓紧时间出城才行。暮色四合,枕香馆内人影扰扰,乐声无边。云蔚的房间在三层,二楼有宽大的雨檐,十七借势从他房里的后窗翻了进去。

 屋里并不算黑,她先是打开衣柜,迭了几件衣服,又在梳妆台上拿了几只发簪,才走去边,这一路上押送云蔚,不光要吃喝住店,还要洗漱换衣,能省则省。十七已然是把他的二百五十两银子当做是自己的钱财,多一分都舍不得给他花。

 板下有两个盒子,一个装着银票珠宝,另一个则放着几长长的玉器,还有金子做的圆球,摇一摇里面像是有东西在颤,其余的她不认的,应该也能换钱,正要走时,馆里却是喧哗起来,大堂中央站着个金尊玉贵的女子,正是襄安公主。

 今晚宴会,朋友们都想借她的光,看看头牌的姿,结果她们左右等不到云蔚,襄安公主觉得脸上挂不住,怒气冲冲地来馆里要人,她手拿一闪着银光的软鞭,烂了大堂好几个假的古董花瓶。

 “人呢?”襄安公主质问说:“被狗叼了。还是狼掏了?”老鸨王相公擦擦自己头上的汗珠“公主,今正午,您府上的侍卫确实把云蔚接走了。这里的小倌倌们,都看见了。”

 “他们的话本宫可不信,如今本宫只知道家里的侍卫、马车以及马车夫连同三千两银子拍下的男人,都不见了。你得给本宫个待。”手下从旁边搬了把椅子,襄安公主优雅坐下,语气却是不饶人。

 “这…这…”鸨公急得脸上的都在窜,这个云蔚真是个丧门星,净给他找事“我马上派人去找。”说罢他嘱咐了几个护院和打手,想让他们上街搜寻。

 襄安公主冷笑一声“找个小倌,还得惊扰良民,你这枕香馆,好大的排场。”此时早已入夜,他们走街串巷地找人。

 最后这屎盆子不还是扣到她头上?朝里御史的眼睛整盯着她,这番又因为区区一个小倌劳民伤财,传到她老古板的父皇耳朵里,又要听一天的絮叨。鸨公把人叫回来,赔笑说:“那依公主看呢?”

 “少装蒜,你不比本宫清楚?”言外之意,是既要他赔钱也要他赔人。鸨公一时梗住,没想到合适人选。襄安公主长了一双风含情目,眼神沿着红楼画阁着左右上下打量着。

 却突然停下。鸨公顺着看过去,瞧见了倚在栏杆旁看热闹的听风和平松,原先他们二人也不对付,但因为云蔚,如今他们倒是臭味相投,同仇敌忾起来。

 襄安公主寒的脸上,出一丝惊“长得倒是不错。”鸨公福至心灵,连忙招呼他们下来,等二人到了眼前,襄安公主更觉满意,她就喜欢弱柳扶风,貌若好女的男子,云蔚倒也生得好,但不够清瘦,不是她中意的调调。

 “公主,您喜欢哪个?”襄安公主一挑眉毛,恻恻看他一眼,那意思就是,本公主两个都瞧上了。你这个老匹夫敢和我装傻?王相公立刻改口“他们二人能被公主瞧上是莫大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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