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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听听就好
 “怎么了?”周鹤立看她苍白,小腹处的衣服被捏的皱缩在一块,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肚子疼?”钟意闷闷地嗯了一声“没事,我去把中午的菜热一下,吃了饭就好了。”

 “你中午没吃?”“我不要来捞人吗?”周鹤立闻言突然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低下头“对不起…”

 “好了。”钟意暂时没有心力和他对不起没关系“你先放开我,我去热菜。”周鹤立松开手,却率先下了“你别动,等我一会。”快步走到餐厅,桌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洗的碗,空气中仍弥漫着醒酒汤的苦味。周鹤立愣了下,打开冰箱门,入目就是用保鲜膜封好,看样子一点没动的饭菜。

 【我不要来捞人吗?】他又想起钟意的话,很想把时间往回拨几小时,再给一次机会,他一定不赌气,不喝成这副样子。

 现在他仿佛丧失了一段记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喝醉后有没有对钟意说很过分的话,做很过分的事,本来岌岌可危的关系,有没有因为他一时冲动雪上加霜?他把另一侧门也打开。

 除了一排鸡蛋,空空如也。真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做啦,和你说了把菜热一热就行。”

 钟意绕过周鹤立,把菜端出来,却刚好瞥到他一脸挫败的表情,笑道:“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没怪你,我胃疼是老毛病了。有时候莫名其妙就疼,现在又好多了。没必要太讲究。”

 “喏,拿去热一热。”吃饭时,两人面对面坐着,或许是吵了一架把话说开了。也或许是饿到无暇顾及,钟意倒没那么不自在了。“你怎么不吃啊?”说着夹了块小排到周鹤立碗里。周鹤立扒拉饭的手一顿“钟意。”

 “嗯?”“你胃疼多久了?”“六七年了吧,这两年因为太忙好像又严重了。所以我现在把工作都推了。放个假,当然也算养病吧。”周鹤立听了思索片刻,拿出手机解锁,点进备忘录,把手机推给钟意。

 “写一下。”“嗯?”“你明天想吃什么,写在上面,我给你做。”钟意愣了下“我现在吃差不多了也没什么想吃的。”

 “那你有什么忌口?”“不知道啊…我的胃疼起来好像不看菜品,看心情。”“…”看周鹤立一脸苦闷的表情,钟意忍不住笑道:“没事,我葱姜蒜都吃,你随便发挥就行。”

 “嗯。”“那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去见一个人,他以前特意来巴黎看我的画展,买了很多画,刚好他这会也在梁市,我想去拜访他。”

 “噢。”“其实…”在氛围又要冷下来之前,钟意微笑道“我们也是能一起好好吃顿饭的。”只是如果能回到从前的畅所言就好了。还能回到从前吗?周鹤立心中的天平,会有偏移的一天吗?***本来周鹤立秉持早睡早起的原则。

 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钟意熬夜熬习惯了。一时作息调不过来,能在上翻来覆去一小时,搞得周鹤立也没了困意。睡觉,睡不着。做,钟意不肯,最后两个人只能靠看电影消磨时间。

 但钟意挑电影的时候没有注意,选了部白津遥参演的,一开始周鹤立还会和她聊剧情,当白津遥出场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换一部?”“不,看完。”接下来周鹤立也不说话,钟意本身对文艺片没太大兴趣,看到一半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周鹤立还在睡,她拿过头柜上的ipad,历史记录上进度条竟然到底了。钟意愣了下。

 难道他还喜欢的?她偏头去看周鹤立,周鹤立大概感受到人不在怀里,一通摸,摸到她的手以后一把揽过她,重新搂进怀里。于是钟意只好把ipad放到一边,被迫钻进被窝睡回笼觉。

 她还以为某人的原则是钢筋混凝土,没想到这么善变。盛夏将逝,今的天格外阴沉,似乎在筹谋一场大雨。周鹤立还是先醒了,只是起时仍犹豫不决,他好想和钟意在上躺一天,就抱着什么都不做也好。

 但这会已经有点晚了。再不起来楼下的早点铺也要关门,他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亲了下钟意嘴角,才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下

 钟意是被闹钟吵醒的,周鹤立似乎是怕她没听见,每隔一分钟设一个,连设了五个。打开手机有一条他的消息。【早饭放在桌上了。中午想吃什么发给我,我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买。】【我去买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刚发出去,周鹤立秒回道。【路上当心。】钟意一时顿住,看着这四个字,有些恍如隔世。这算爱吗?为她做饭,替她考虑,下意识关心她,就好像他们还在三年前。

 还是说,这只是一种习惯呢?但钟意不愿这么想,这个答案会让她丧失爱周鹤立的勇气。吃完早饭,钟意动身出发。梁市前两年把农贸市场重新装修了一遍,现在里面干净很多,卖的菜也比超市新鲜实惠。钟意买菜总是很快,因为她不挑来捡去,也懒得还价。

 但这也造成了很多时候她做出来的菜味道怪怪的,总是偏苦偏涩,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厨艺的问题,久而久之下厨也越来越少,宁愿等凉了的外卖。

 大约过了十分钟,钟意就彻底结束了战斗,她两只手提着几袋子食材,走到门口,刚迈出一步,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把她吓得退了回去。伴随一记轰鸣,大雨倾盆,她没带伞,这会只好在屋檐下等。

 好在梁市的雨总一阵一阵,等雨停了就能走了,只是等待的过程有些无聊,她把袋子放下,搁在脚边,打算玩会手机消磨时间。打开微博,温秉烛舞台出现在高位热搜,看评论,似乎不是公司买的。

 钟意点进去看了下,是温秉烛在海市的演出,在演出快要结束时,温秉烛又加了一首歌,说是他这两天写的,他的舞台总是耀眼夺目,很少像这样,就一束光打在他身上。

 他一个人坐在舞台中央,抱着吉他,唱一首缓缓道来,充满忧伤的情歌。评论区一半赞扬他的表现,开一些唱跑女友的段子,一半讨论他是不是受了情伤,能让一个游戏人间的子改过自新。都说子回头金不换。可钟意更相信那句,子把头都掉了。怎么个回法?

 温秉烛是个很好的朋友,如果他愿意只做朋友,她也很高兴结一个乐观开朗的人,但温秉烛不是。

 而她没有信心成为一个人的终点站,也没有精力,去等一棵树长大,她默默退出热搜,脚边的袋子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钟意俯下身挨个去翻,最终在装白菜的袋子里找出一条狗。奥利奥的小崽子正扒拉着菜叶子,嚼得咔嚓作响。后脖子突然被人拎起来。

 钟意盯着它呆滞的狗脸,微笑道:“宝贝,钻进我的袋子,是想成为我的午餐吗?”西城区的另一边,周鹤立车刚停稳,一位年轻人低着头跑到他车门前,毕恭毕敬为他撑开伞。推开门。

 他站在伞下,远远望去,就是一张熟悉的脸,正饶有兴致地看他。“她是谁?”“蒋太太。”“是吗。”周鹤立嗤笑道“我怎么记得,蒋夫人不长这样呢?”年轻人似乎也很为难,老板的家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听就好,不是能放到台面上议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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