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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驱散外部寒冷
 皑皑的大雪中,两道身影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狂奔着。船长的左臂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外翻着,他挥舞着手中的军刀,骂骂咧咧道:“竟然搞偷袭,你妈的,吃爷爷一刀!”

 那光头工程师并不多话,一门心思地逃命,蓝色的工装上也破了几道口子,侧尤其明显。本在前方挖坟头的牧师拎着把铲子包抄过来,一铲子就向工程师脑门拍去:“阿门!”

 工程师反应极其灵敏,一个错身躲过这一击,竟将两人甩在身后拔足狂奔起来,男人从箭袋中取出箭来,一张弓被拉得如同满月。姜红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上袋。

 他该不会要船长吧?“咻!”箭矢夹着破风声迅捷而去,狠狠没入工程师间!工程师发出声短促的悲鸣,被巨大的力贯倒在地,挣扎了两下也未能爬起。男人缓缓放下弓,长发在风雪中飞扬,双眸如野兽般,隔着漫天的冰雪,望向姜红,嘴角扯出一抹疯狂的笑意。

 “怎么不开?”姜红浑身一抖,瞬间将手从袋上挪开,面色惨白。“可惜。”男人又向姜红走近一步,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有些惋惜地说道。无形的迫感笼罩在姜红周身,她颤抖着。‮腿双‬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他倒地了!砍他!”船长大吼一声,着军刀就率先冲了上去,对着工程师的胳膊就是一下。

 残肢在空中翻滚着、落在不远处的雪面上,温热的血从断面涌出,缓缓地浸透整片雪地。刀铲一下下地没入工程师的身体,他在泥泞的雪面上痛苦地翻滚着、哀嚎着。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而后渐渐失去生息。

 “呜…”远方传来汽笛的长鸣声,悲壮地回在整片山谷中。船长与牧师二人带着满身血污,快乐地翻找着工程师口袋中的物品。男人走近工程师的尸体,拔下那箭,捡起落在一旁的斧头背在身后,转身便要离开。

 船长浑身口袋中都满煤炭,手里还抱着个从工程师身上翻出来的煤炭桶,心满意足地向男人道谢:“谢了兄弟。”男人并不停留,只向船长点了点头。

 姜红仍衰白着张脸,颤抖个不停,他们怎么能这样毫不在乎地讨论著人的死亡…?这才不是一场游戏,这是地狱,恶人的地狱。

 船长抬头看看天色,起身道:“我得回去开船了。这儿子把煤都偷走了。现在船还没开到冰面上。”牧师掏出块煤进船长的桶中:“我去左边的里搬煤吧,”又扭头冲姜红道:“你去旁边这个里。”

 姜红强撑着点点头,也将身上的所有煤进桶里。船长一手抱着桶,一手提着军刀,心满意足地往回走去,甚至哼起小曲。

 “门口的狼我刚刚已经清了。你直接进去搬煤就好。”牧师叮嘱姜红一句。就跳上冰面向河对岸跑去。姜红从中出来,满载而归,身上装着八九块煤碳,开开心心往船的方向跑去。

 “呜…”“呜…”两声汽笛声如一盆冷水将姜红从头灌到脚。工程师死的时候汽笛也响了一声…现在响了两声,就是说死了两个人?姜红拔腿向船上跑去,刚一靠近就听见船舱中传来的争吵声。

 “你他妈砍都砍不准人,能砍到我身上来?”“你那铲子不也是他妈的一样?打中人一次没?不会用就拿着挠去!”

 “你俩能别几把废话了。草,头都快你妈炸了!”“怎么回事?”姜红进到船舱中,单独的监狱隔间中关着三个人,从小窗中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厨子、牧师以及工程师的衣着。厨子骂骂咧咧答道:“我他妈进杀狼,跟这傻牧师一起被内杀了。”

 “你去你妈的吧。那么大个捕兽夹你瞅不着。能往上踩,你不死谁死!该。”“呵呵,你没踩捕兽夹,你不也死了?里黢几把黑,我能看到你妈呢。”船长手忙脚地拿着把钥匙开着单间的锁,脑门上青筋直冒:“你俩能别了不?真他妈的烦死了。”

 “看到内是谁了吗?”姜红问道。“没看到,里黑去求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再一睁眼就在监狱里复活了。”厨子叹了口气。

 “我只有一把钥匙,先把厨子放出来让他去捡尸体上的,不然今天没饭吃。”船长说着。单间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厨子腆着个大肚子从屋里出来,手冲姜红道:“美女,你能和我一起去不?我菜刀都落里了。自己去心里没个底儿。”

 姜红摸摸口袋中的一发子弹向他点点头:“我做几发子弹,你先在口等我吧。”厨子嘿嘿一笑:“成,那你快点。”

 “记得把我兜里的钥匙拿回来!”牧师被关在隔间里冲厨子的背影喊道。姜红来到甲板上,船身破着冰面在海上前行,发出哐哐的巨响。残如血,笼罩在整片冰谷上空。

 室外的气温已开始下降,冻得人直打哆嗦。姜红呵着白气,沿着冰面向左侧口走去,远远便瞧见口倒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姜红拔腿就向前奔去…竟是厨子倒在口,早已没了生息。

 血、脏器,顺着腹部的伤口缓缓出。厨子已经是第二条命了,他现实中此时恐怕已经脑死亡了。姜红如同被人打了一拳般,呆呆地坐在地面上,口中发出声悲鸣,那声音被寒风裹挟,吹进黑暗的中,随后消失殆尽,那黑得无一丝光亮的口近在姜红眼前。

 她不敢进去,只唾弃着自己的懦弱和胆小,远远地避开口,往船只的方向跑去。口的阴影内缓缓走出个长发男人的身影,他哼着歌曲,朝姜红离去的方向驻足停留片刻。

 紧接着拖起一旁早已冰冷的厨子的尸体,消失在夜幕中。***当最后一缕阳光没入海面下,周围气温彻底跌至冰点。

 姜红沿着冰面狂奔着、寻找着船只的影子。刺骨的冷风紧紧包裹着姜红的身体,似要将她拖入寒天地狱,她不敢停下,只凭着意志奔跑着。腔如刀割般刺痛着。

 身体已然麻木的没有知觉,不远处一艘船沉默地停在冰面上,与夜融为一体。姜红忍耐着疼痛,向船体跑去,冷不防却绊倒在地。

 她趴在冰面上,细的手腕在冰面上挥动、挣扎着。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物,侵蚀着她的身体。躯体的热度缓缓地被冰面蚕食,而后消散。

 姜红眼前几乎模糊地看不清物体,只凭着记忆向船边的冰面爬去:“救救我…救命…”她渐渐地倒在冰面上,黑暗与寒冷席卷而来。“都下船去搬中岛的物资!所有人都去!”“妈的外面太冷了。冻得人发!”

 姜红被甲板上来回走动的声音惊醒,猛地坐起,环视着周围。吊上温暖的皮草将她紧紧包裹,驱散外部的寒冷,仿佛之前在寒夜中被冻得失去意识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醒了?”娃娃脸的男人着手,打着哆嗦从甲板上进入船舱:“不是说过黄昏要回船上?夜里室外温度会冻死人的,要不是我听到你的呼救,你已经被冻死一条命了!”

 姜红怔怔地垂下眼皮,道了声谢:“谢谢…”娃娃脸不耐地摆摆手:“厨子呢?船长说你们两个去捡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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