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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厉声劝告三郎
 就是每次爱,都要到体外,有些好笑地摇摇头“算了。都过去了。”王珣还在反思,迟疑道:“桓五送来的那些婢女…”

 “我是心眼小,但我并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王嫄打断,怪声怪气地说:“郎君场面上的你来我往,有些是不好推

 桓五本就看我不顺眼,你再为了我拒绝他送的美意,指不定他还以为我给你灌了什么魂汤,赶紧去禀告王家把我这个妖女除之而后快。”王珣被她这一番言辞逗笑“没有这么夸张。就是不想惹那么多麻烦罢了。”

 抱住她小小的一团,脸贴在她的粉颊,低低地道:“在清澜院你陪我养伤的那段日子,我觉得很幸福。嫄嫄,没有人真正爱过我,我也不会爱人,虽然你经常对我作戏,态度还凶巴巴,但我觉得你是爱我的。

 尽管我心思卑劣,手段也不光明。”王嫄一双澄净的眸子瞅着他,睫被眼底漫上来的水雾濡了。表情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瘪了瘪嘴。只是驳话:“不爱你!”

 王珣亲吻她的眼角沁出来的水珠,咸咸的,涩涩的,叹了声气:“不爱我,你哭什么?”心脏突然被人揪了起来,尖锐的疼,呼吸都变得沉重了,终于还是心理破防,王嫄抱住了他瘦的身,扑到他怀里哭出声来,心酸又艰涩地说了一句:“如果不是兄妹…就好了。”

 王珣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抚:“是兄妹也没有关系,若我将来…”将来什么呢,他没有说完,顿了顿,出了一点微微的笑,将王嫄抱得更紧了。

 “你别不要我就行。”风水轮转,从前看不起别人为情所困,堪不透红粉骷髅。轮到自个身上,方知,温柔乡,英雄冢,此情难解。

 ***王珣一大早就回来清澜院了。风怜依照吩咐,在檐下的小炉上熬好了药汤,盛到白净瓷碗,用托盘端到房中。王珣坐在书房,书案前摆着一方锦匣。风怜将药碗放到案上,静静地在他面前跪下了。

 她垂首低眉,颤声恳求:“郎君,风怜不想走。”王珣推了推匣子,以目示意,面容沉静“这里面不仅有你的卖身契,也有院里其他婢女的。

 你安排她们去庄子上做活吧,若是以后有要婚配嫁娶的,着人跟我说,每人许上五金。”风怜温婉的眉眼隐有一丝哀怨“嫄娘子…”王珣抬手打断,神态淡然“和嫄嫄无关。

 她从来不管我的事,一句也不曾问过。”微微地笑了下,意含宠溺“但我知道她不喜欢院里有这么多人,你们都散了吧,等后边她回来,我也好差。”

 风怜盯着案几上那碗药汤,凄凉一笑,幽幽问道:“郎君这般,值得吗?”王珣的眉目风清云静,握住药碗的手执着而坚定“情之一字,从来都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那是一碗绝子汤。

 世家代代联姻,以血脉缔结两家姻亲,延绵子嗣对于一个嫡支公子有多重要自不必说。失去了生育能力,家族不会再为他聘娶贵女,没有族势力的帮衬,要想出头只能靠自己。

 且与庶妹相恋,终生不娶,将会沦为世家里最大的一个笑柄,遭惹世人笑唾弃。风怜的眼泪了下来,望着王珣,痴了、醉了。一颗芳心成了疾。也怨了、恨了。

 清丽的面目带着几分愤懑和恶毒,大声不平道:“早知郎君会如此,那奴婢当还不如撕了郎君的罪己书,让嫄娘子死了算了!”

 若是没有听从命令,将书信及时呈给家主,王氏阿嫄早已香消玉殒,红颜不再。王珣脸色顿变,目光寒,厉声诘责:“风怜,记住你的身份!”

 下心中的火气,缓慢而清晰地告知下场“她若死了。你们这群知情不办事的,全都得跟着陪葬。”风怜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木然地流泪。

 王珣扫了她一眼,冷冷地奉劝:“你跟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想与你计较。王嫄是主,你是仆,莫要以下犯上,说些大逆不道的言辞。”言罢一摆手“你走吧。”

 风怜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盈盈一拜转身离去。临出门时顿步,回头朝房中偷觑一眼,倾慕多年的白衣郎君端着那碗药汤一饮而尽,神色间平平静静。

 风怜捂住了嘴,满脸是泪。服药后腹中疼痛良久,待稍稍缓过来时,院中有人来禀,说是家主传召。王珣略一思索,定是昨去城外庄子的事情传到祖父那里去了。

 不过也好,今晚些他本也打算过去请罪,正午的秋日明媚,王珣的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不时有冷汗渗出。

 有眼力见儿的老仆瞅着情形不对,忙奉上一盏热茶,慰问可要请郎中过来看看,王珣婉言谢绝,老仆赶紧请来家主。王家主刚用过膳食,见王珣半死不活地僵着脊背跪在正厅,不皱起了长眉,不解道:“怎么了。

 生病了就先去治?你擅自私见王嫄是有罪,要受惩戒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王珣伏地叩头,姿态恭谨:“孙儿有罪,需向家族请罚。”都说了私见之罪可先免,他还执意请罚。

 那许是有别的私事。王家主眉心一跳,兄妹两人,男女爱,难道是搞出孽种来了,但王珣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请恕阿珣从今往后在婚事上不能听从家族安排,娶世家贵女。如今孙儿残败之身,已不能再为家族延绵香火,亦配不上任何世家女郎。王珣有违家族期盼,辜负长辈厚望,任凭祖父责罚。”

 王家主瞪大了老眼,连连后退两步,满脸不敢置信:“三郎,你、你绝了后?”王珣咬牙,艰涩地回:“服了绝子汤。”王家主惊在原地,遂吩咐仆人请来郎中察证。

 王家自备有妙手郎中,很快赶来,为王珣细细切过脉后,先是一惊,而后平复,不敢直言,只言又止地问:“郎君近来可有误食虎狼之药?”王家主观郎中面色神情,已知王珣所言非虚,垂头叹了口气,挥手命郎中退下。

 他坐定在檀木椅上,喝了口茶缓了缓心神,开口斥骂道:“三郎,你是琅琊王氏最优秀的嫡系孙辈,祖父苦心栽培你多年,本以为你冷心冷情,却没想到你竟为了个女郎如此糊涂啊!”王珣叩地不起,言辞铮铮:“阿珣有错愿受惩罚,可还是那句话,王珣可为家族荣辱肝脑涂地,但求婚事能自主抉择,请祖父成全。”

 “怎么我王谢两家的郎君都这么堪不破情关呀!”王家主一拍桌案,长声叹息:“谢二丢了半条命追回晋陵,好歹现在有了子嗣。你这倒好,自绝后路,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女郎,还甘愿一生无子!”

 王珣抬袖抹去面上的汗珠,静静地微笑了:“女郎不在乎多少,有一人能懂便好。我和王嫄是生错了辈分门第,有血脉之亲,但这并不妨碍我敬她、爱她。”王家主听到他直言不讳心仪庶妹,更是恨铁不成钢,厉声劝告:“三郎,你可知道,纵使你这一生功成名就,将来也要受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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