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么想不通
秦时野的脸上耷拉着一张皮,鲜血不断渗出,沿着脖子
到身上,再随着他挥拳的动作,飞散在周围。黑蛇的脸也被打掉了一层皮。台上犹如野兽互相撕咬,血
横飞的画面,看得人不适,整个馆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不少人忍不了。
当场吐了出来,原始的
搏,果然不太适合当代文明。“停吧。”黑蛇的金主终于开口,不过他不是看着台上说的,而是跟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说的。
“鬼哥,那块地是你的了。”结果还是生意。南康颤抖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开馆近十年,从没见过像今天这样血腥的场面,不过好在,结束了。
秦时野在医院待了半个多月,脑科、外科、内科,三大科的手术做了个遍,如今手术危险期才刚过,他就要走。
“秦先生,你卡里的医药费够你再住一个月都没问题,不必着急出院的。”护士劝他。但他坚持要走,他宁愿自己待着慢慢恢复,也不愿听隔壁病房里传来的各种关切声儿。蓝湖御景。
熬过了五一小长假,沉宝儿现在终于可以早点关店回家,买菜做饭,享受除了工作之外,一个人的生活,当然了。两个人她更喜欢。
“房东先生,是你回来了吗?”沉宝儿开门的时候,看到家里亮着灯。她等不及,在玄关换鞋时就朝秦时野的房间喊,但秦时野不在房间里,而是从客厅的阳台走了进来。
“你又受伤了?!”他头上、脸上、胳膊上、膝盖上,只要
出来的地方就全都包着纱布,沉宝儿放下手里的菜,朝他跑去。
掀起他衣服一看,
上也环了一圈纱布。“你到底、是什么人?”上次的伤还只是皮
伤和淤青,沉宝儿想着也许只是意外,但今天不一样。
他的纱布下面,带着血迹。还能见到她,秦时野
高兴的,也
矛盾的。回来叨扰她,不是他的本意,是拳馆的意思。
“沉小姐你别害怕,我是打拳击的,受伤是常态。”他避重就轻,选择她能接受的和她说。至于打拳的时候,是不是合法、是不是点到为止,这些她就不用知道了。
“拳击?”沉宝儿的脑海中首先闪过一张表情包,一张黑人拳手气
吁吁,然后
魅一笑的表情包,她怎么也想不到,秦时野竟然是个拳击手!
“没想到你还是个运动员啊。”秦时野在她眼里的印象瞬间变得高大了许多“怪不得你身材这么好。”要是这样的话,她可以放心冲了。
运动员、肌
男、大帅批,她没有理由放过啊。“房东先生,你伤成这样,你家有人要来照顾你吗?我看你好像伤得
重的。”沉宝儿借机打听,又道:“要是你家人住得太远,我也可以照顾你的。”
“不用麻烦,你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秦时野捂着
上的伤口,慢慢朝房间走去,他不过是半天没躺
上,伤口就扯开了。沉宝儿要是一句话就能打发,她就不会连着半个月都去同一个地方捡
狗了。秦时野也一样,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啊!”秦时野没想到沉宝儿会对他下手,伸手戳他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发出一声低呼,那里掉了一层皮,伤口火辣辣的,她倒是真敢戳。沉宝儿被他的反应微微吓到。
他脸上的伤没渗血,她以为那里是伤得最轻的,所以才选择那里下手,不过,戳都戳了。“房东先生,再野的狗狗也有心甘情愿跟我回家的一天,你等着好了。”她指的是大桥下的那条
狗。秦时野知道她口中“再野的狗”指的不是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动容。
他在拳馆给自己取名野狗,就是因为他从小就是个被丢在路边,没人要的野狗。要不是爷爷把他捡回来,他或许早就饿死了。刚才沉宝儿的话,他承认,他心动了,他想做那个心甘情愿跟她回家的野狗。
***秦时野身上的伤口很多,被打的、开刀的,浑身上下都是,他等沉宝儿去店里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家把纱布拆了。准备简单洗个澡。
然后换药。住院的半个月,他身边没人照顾,头发上还有那天在拳馆染的血迹,不过已经干了。又黑又臭。所以昨天。
他才不让沉宝儿靠近他。沉宝儿今早确实正常出门去了店里,不过她给店里寄养的几只猫狗喂了东西、清理了排
物之后,就关店回来了。不管出于什么身份,她都不可能丢下秦时野不管的。
事实证明,秦时野果然跟她猜的一样,想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出来把伤口处理了。客厅的地上,散落着被剪碎的纱布,浴室里也传来水声。
“需要帮忙吗?”沉宝儿靠在浴室门口,欣赏站在洗手池前,笨手笨脚给自己擦身子的秦时野,笑着问他。
他大概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所以没有关浴室门,身上也
得一件不剩。听到有声音,秦时野被狠狠吓了一跳,扭过脸来,
出他掉了一层皮的右脸,两人都震惊地看着对方。
“你的脸…”沉宝儿没看到他的脸之前,都还以为他身上只是普通拳脚伤,直到看到他的脸,她才意识到他伤得有多重。
“出去。”秦时野移开脸,冷声道。说着。还顺手把浴室门关上,他就是害怕自己这个模样会把她吓到。脸上掉皮的地方他在医院看过,掉了块二指长宽的皮,伤得不算重,不需要植新皮,等它结痂了。
再扣掉就行,只是这个过程看着有点可怕。没了那层皮,那块地方就只剩一片殷红,加上擦药。
他的脸就跟电影里的恐怖特效差不多。沉宝儿怔怔地站在浴室门口,许久才回神,她推开门,抢过他手里没拧干的
巾“你的伤不能沾水!”秦时野见她不懂避讳,扯过墙上的一条浴巾就围在
上“沉小姐,浴室我在用,请你出去。”
“小什么姐,我的名字很难听吗?”沉宝儿不满他总是这样叫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土很俗,但也不至于羞
到叫不出口吧?她卷起袖子,从浴室柜里拿了条新的
巾,刚才那条都是血,不能用了。
“你是自己配合还是我用强的?”“…”秦时野皱眉,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沉、不用了。我自己来。”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沉宝儿把手里的
巾藏到身后不给他,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两人僵持着。
“你看了我身上的伤,不害怕?”秦时野低了语态,也低了姿态,他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一定是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下长大,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负面消极的东西,跟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他希望她的眼里,能一直这么干净。“我是学医的,为什么要怕看到伤口?”沉宝儿盯着他脸上的伤,好奇地看,一脸不以为意。
“你是学医的?”“兽医也是医!”沉宝儿理直气壮,推开他,用水打
巾“去给我坐好!”秦时野看了看浴室里那张比他脚踝高不了多少的小板凳,又看了看她,瞬间没了气势,乖乖去坐好,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遇到她。
他不是在妥协就是在妥协的路上。明明他接近一米九、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提起来的身材,气场竟然不如一个一米六多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