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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叹了一口气
 她疼得浑身颤抖,却不想将大兄给自己的东西平白送予她,她沉默着不说话。“从前大兄带回的东西都归我,这次却少了三分之一,不是送到你这儿来又会去哪儿?”苏思向里走去到处翻找:“你不说我便自己找。”

 见她碰上那个盒子,苏怜艰难起身:“你不能带走。”苏思一手抱盒一手推她,她没想到苏怜本就站不稳,二人直直倒下,盒中之物散落一地。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被季倚云扶着急急走来:“还不快将小姐扶起!”下人这才缓过神来,七手八脚将二人搀扶起来,苏怜膝盖刺痛,听到老夫人尖锐的叫声:“冤家!思思的手都磨破皮了。还不快叫府医过来瞧瞧!”

 拐杖狠狠打向苏怜:“扫把星,一回来就没好事儿,给我跪在祠堂忏悔,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小腹被重重打了一

 她闷哼…眼泪抑制不住大颗大颗滑落,她声音颤抖:“是她…”又是一:“还敢顶嘴!”***即使在夏季,夜晚的祠堂也冷得让人打颤。苏怜泪痕已干,只有冷汗入衣襟。

 她形容狼狈,小腹皮只是轻痛,膝盖才是最叫她难捱的。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将所有跪坐力量放在左腿,以此让右腿疼痛轻缓些。祠堂外蝉鸣声声,明明灭灭的灯火中。

 她在迷糊与疼痛之间挣扎,在一排排供位冷冷注视下,她终于受不住失去意识。***苏怜像是漂浮在海里,脑中又涨又痛,她睁眼,男人下颚轮廓清晰,线条分明,她横在他怀里,熟悉的松柏味儿让她安心,她嗓音干哑:“兄长…”苏修低头看她。

 他的容颜在黄昏里打上一层暖,让她心生亲近。“我在。”他步伐稳健,她不觉不适,她张张嘴想诉说自己的委屈,却不知从何说起,终究闭上嘴只红着眼眶,氤氲着雾气。

 “你受苦了。”一句话就让她忍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在他怀里呜咽着,她能感到他的手越收越紧,她被兄长轻柔放上,两腿早已麻木。

 “大公子,府医来了。”他略一点头,转身去倒茶。府医隔着手绢把脉,眉头高高皱起,良久,他放下手:“二小姐身子可有不适?”先前不觉得,现下腹间如火烧般疼痛。苏修将茶水递上,她顺着他的手指向上看去。

 “先喝口水吧。”她微微点头接过润喉:“腹中如火中烧。”府医也听说了二小姐被老夫人打的事情,他起身:“大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夕阳西下,远方晚霞迟暮,红云迫人间。

 府医俯身一礼:“此事我不敢告知二小姐,还请大公子掂量。”苏修心里一个咯噔,语气都带了两分惊疑:“可要紧?”

 “老夫人下手到底是狠了些,二小姐怕是…”府医摇摇头“此生无法受孕了。”苏修袖中的手猛地握紧,怎会…害了她。“此事天知地知。”“这是自然,二小姐的腿也有些问题。”他目光一凝,万没想到会如此惨烈:“此话怎讲?”

 “看了便知。”兄长和府医出去,她便唤来秋阙为她腿。现下腿间知觉归拢,如同万蚁啃食般酥麻,她一口一口吹着身下,起不到半分作用。兄长一脸凝重看着她。

 “二小姐,冒犯了。”秋阙掀开她裙边一角。尖看了一眼府医,余光中的兄长也盯着她的腿。第一次被外男看腿,虽说是因为治病,她还是羞涩得红了脸。

 府医看便罢了。兄长没有必要。裙尾已被提起,她连忙按住秋阙的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弯身让腹部和膝盖更痛。

 她龇牙咧嘴嘶了一声。兄长的声音响起:“小心些。”兄长是关心她,她却想让兄长离开,她看着他,迟迟不敢开口。看她的模样他心下了然,但她受伤亦有他的责任:“我是兄长,不必见外。”

 这下她更不敢叫他回避了。放开秋阙,看着自己的足袜被褪下,亵下端被掀至膝盖上方。从未示人的小腿就这样在外,她羞得满脸通红。

 看到肿起的紫黑一片,他心头一震,她竟是受了这般苦楚。府医亦是倒一口凉气,他搭上丝帕轻轻按了几下。

 “二小姐这膝盖怕是要留后遗,仔细养着后走路可与常人无异,只是这雨天气恐是要疼上一番。”她原本羞得通红的脸痛得苍白,落入他眼中只觉更加对不住她。

 “府医只管开最好的药,务必让幼妹健全。”她用被子捂住腿,看着兄长问话秋阙。“你且将当时之事细细说来。”秋阙跪在地上:“奴婢刚将大公子送来的盒子交给二小姐,大小姐就来了。”

 她看了一眼在上看着他们的苏怜:“二小姐不愿给大小姐,便出手推了大小姐,她自己也摔倒在地身受重伤。”听着秋阙的话,苏怜如同被一盆冷水泼下,她自嘲一笑,兄长的脸越来越冷。

 他一定以为自己就是个恶徒吧。“适时恰逢老夫人想来看看二小姐,见到二小姐这般行径便一时没有控制住,轻轻打了二小姐。”

 苏修在桌上狠狠一拍,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苏怜被吓得闭上眼睛。久久没有动静,她睁眼看到兄长正在她面前。

 他伸出手僵硬地摸了摸她的头:“吓到你了。”她错愕,兄长不是应该对她动怒吗?应是气急了,他随手抓起茶杯捏碎,声音压抑着怒气:“自行去账房叫先生发卖牙行。”

 “公子,奴婢知错。求公子再给秋阙一个机会…”他愣住:“秋阙?”她连忙磕头:“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是二小姐赐给奴婢的名字。”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她心里竟是这样想的吗,他看向幼妹:“你可是喜爱这奴仆,可她…”“但凭兄长做主。”***苏修舀了一勺黑汁,吹凉些一口一口喂她。苏怜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照顾过了。

 “大公子,煎药一三次,一次一碗。至于外伤,可抹这药膏,早晚一次即可。”苏修给她喂完最后一口,放下碗接过药膏:“有劳。”

 府医一礼:“哪里,我这就告退。”苏修掏出一包枣,拿出一颗递到她眼前,看着眼前红色的枣,她眼睛犯酸,她也算有家人关爱了。

 “兄长,不苦。”再多的苦也吃过了。要是苏思,不仅吃药要闹,哄着吃完不给枣更是得闹翻天,幼妹终究是太过懂事了,他叹了一口气,将整包入她手:“不苦也可以吃,后大兄给你多买些。”眼中又凝聚起泪花。

 她觉得自己太爱哭了些:“多谢兄长。”“我去寻个贴心的丫鬟为你抹药。”她拉住他的衣袖又连忙放开:“兄长,不要丫鬟。”想到那奴仆这般欺她辱她,她应是不喜奴仆。

 他心中愧疚:“可能自行上药?”见都见过了,她掀开被褥出一大片叫人心惊的黑紫肿块。

 “我可以。”她接过药膏,沾到手上便弯身往膝盖上涂抹,腹下与被手沾的地方都疼,她咬着牙,硬是不让泪花落下。看她颤颤巍巍涂抹,忍着疼痛不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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