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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么久没出现
 “聊聊你们俩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她补充。裴江原望着她,喉咙里像梗着口气,心提得越来越高。大多数时候,她总是温柔又随和。

 但现在她极其有气势…一定已经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哑声:“我本来也想和你说了,但还没来得及。”他停顿了下,想着要怎样组织语言,将自己对她长达几年的企图美化成执念爱情。

 只有两三秒,贺晋年便已经接上:“他借着失忆的名头接近你,是因为在我们俩恋爱的时候就看上了你。”裴江原眸冰冷,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

 他当然不是看上了她,这话太轻浮,他是喜欢她,是将她藏进了心里,却被人捷足先登,摘去了植于他脏腑中的茉莉,但是,他的爱,他不愿意说给其他人听。

 尤其是贺晋年…他面沉如水,却在童言看向他时微微低下了头,将手中的面诊单递到她跟前:“这个,我答应过你的。”

 那上头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患者裴江原,33岁,男科,预约1。21结扎手术,一周内不可同房,饮食清淡…他比贺晋年早出门,却比他到得晚,是因为去了医院。

 他瞧见童言面容缓和,慢地开始解释:“刚刚去问了下,医生说要有家属陪同,二十一号是周一。

 那天涵玉是不是安排了进货?到时候你忙完去医院接我就好。”他说着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将贺晋年完全排除,有意无意地警告他滚出他们的世界。

 童言深一口气,被他的科打诨气得险些破功,又不好在贺晋年面前下他面子,只能轻声提醒:“先说你骗我的事。”裴江原自小家境一般。

 甚至说得上是贫困,在学校与社会上穿梭,练就了看脸色的本事,更何况了她半年,早知道她的脾,现在她语气平缓,便开始老实解释:“你大概忘了。你实习的时候去参加酒宴。

 在走廊里被一个男人撞倒,然后他吐了一堆东西在你身边,你给了他一板药。”童言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他是你?”

 “嗯。”裴江原望了眼脸色变差的贺晋年,继续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他说那四个字十分平静,童言却微微捏紧了拳。

 从前他出车祸,叶玉红威胁他入赘,那时她说他不用在意,没感情的瓜扭着也不甜,但是裴江原靠在枕头上,眸认真,告诉她,他对她是一见钟情,原来,是那次她忘了的见面。

 她心里有些发软,但很快意识到不该这样,她其实最讨厌欺骗,尤其是他这样,故意地让她以为是她撞了他,即便在青山时解释了。也还是欺骗,她又冷着一张脸:“以前的事别说了。你到宜原呢?”

 “公司让我去把路丰挖过来,我也知道你在宜原,所以主动去了。”他从善如:“没想到遇到一个不靠谱的司机,想把我丢下来抢包,被他撞了以后我就碰见你了。

 我说失忆,是护士恰巧提到,我又想赖在你身边,就装失忆了。”最后一句,他盯着贺晋年,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上天注定了的。”他在这时候还和对方斗气。童言的心中有些失望,眼睛看向贺晋年,说道:“可以了。我知道了。”

 大概是她的反应太过平淡,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他骗了你!”“你也骗了我!”她忍无可忍,将几年前泼过的那杯咖啡再次泼到他头上“你扣留了我的身份证,让我没办法回家,还告诉我你在加班!”

 “那一次,我妈妈产了!”那时她们刚刚因为试管婴儿吵完架和好,童言告知了叶玉红她的车次,但她丢了身份证没能赶回去。

 而那辆大巴车在高速上出了事故。叶玉红以为她出了事,不慎跌下楼梯,这才失去了童玉。是他害了她,从头到尾!童言眼里带着怨恼,她总在父母面前矮一头,总软弱地接受他们的安排,正是因为他间接导致的。

 “我恨欺骗。”她的口上下起伏,垂下头盯着被咖啡污浊的桌布,轻声吐出。裴江原捏紧了拳,意识到,她不仅是对贺晋年说,也是对自己说。童言站起身:“知道了你想说的事,就这样吧,贺先生。”

 “祝你新婚快乐。”她瞥见了他手上的婚戒。贺晋年也站了起来,不顾自己脸上的体,狼狈不堪地解释:“我没有结婚,我带了另一只…我想给你的,我还爱你。当年的那个人,我又找到了她,她可以证明,我真的没有出轨。”

 童言冷眼瞧着,忽然有些想笑,这样的大少爷,竟然天真到用这种蠢办法。“再见吧。”她冷声说,又将头转向呆愣住的裴江原,声音更冷了几分:“你也是。”***

 童言这次好像是认真的,他和她在一起半年,从来没见她这么生气过,他们出来时什么也没带,连换洗衣物也是后来匆匆买的,裴江原被她关在门外,怎样敲门也没回应。

 他软着声音,决定先让她开门:“童童,就算你要赶我走,也先让我进去拿身份证吧。”房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

 门被打开,童言手上拎着一个纸袋,里头装着她拣出来的他的东西:“给你。”他抵住门,声音里带着恳求:“让我进去,我能解释。”

 童言抬起眼,扫视了他一周…男人向来收拾得体,面色淡然,现如今不过是一上午,便已经生了青色的胡渣,袖扣也被解开,显得有些急躁。

 她摇摇头,已经冷静了下来:“我觉得一段由欺骗开始的感情,不应该再继续,而且,你刚刚去了医院,身份证应该在你身上。”她顿了一顿,眼里闪过失望:“别再骗我了。”

 裴江原知道自己又踩了雷点,心口猛地发紧:“…对不起。”两人相顾无言,半晌,他眼眶不受控制地变得酸涩:“你要和我离婚?”童言悄悄握紧了拳头。

 她当然不想,裴江原是她遇到过最好的人,但是他骗她同样让她觉得难过,她如实回答:“我得再想想。”裴江原口剧烈地起伏几下,深呼吸了一会儿,终于按住自己想要闯入的心…他力气比她大。

 当然能直接进去,他离不开她,不能放她走,他甚至想要将她捆在身边,可是她善良又执拗,如果他这样做,他们就真的完了,他困难地开口:“我…那你好好想一想,我定你隔壁的房间,别赶我去别的地方。”

 他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童言好不容硬起来的心又软了软,只能点了点头,关门将他隔绝在了门外。

 裴江原望着紧闭的房门,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将肩膀轻轻地靠在门边,缓缓闭上了眼,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祈求她的原谅,不知道该怎样再装可怜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童言要帮吴涵玉处理网店的事,一个星期跑了炀州许多地方。开店不比当老师那样简单,遇到的客户老板不乏奇葩,比她当初做总监助理还要麻烦。

 裴江原倒是一直跟着她,也不知道是在门口安了个监控还是怎样,但凡她出门,他便立马跟上。开始她不想他跟着。裴江原却说“多个人多个照应”她也只能由他去了。到了周一那天。

 他先是跟着她去了厂房进货,然后又急匆匆地走掉,只说自己有急事,他以前就那么神秘,童言忙昏了头,便也不想管他,只是埋头干活,等到了第二天他仍没有出现。

 她才觉得有些怪异…这个人,前几天跟在她股后头打转,撵都撵不走,怎么这么快就跑路了?直到她喝咖啡时想起那天和贺晋年对峙他说的结扎手术,这才想了起来。

 裴江原真去做结扎了?她的脸色忽然有些白,他这么久没出现,连电话都没有…这手术难不成还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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