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像是生怕拒绝
翌
,斐孤去了天机宫寻缘生神君。天机宫里书册累累,堆似山海,缘生今
无事坐在一旁吃糕点,四个仙童在一旁对着密密麻麻的卷册清点。
“叨扰神君了。”缘生一抬头见是斐孤,起身
他,笑着埋怨一句:“都说了别这么客气,叫我缘生就好。你昨
怎么走得这么快,玉桃酿不好喝吗?”
缘生执掌仙官要纪,官位生平,万年来
了诸多神仙,为人热情大方,明明昨
才认识斐孤却丝毫不扭捏见外。“好喝的。可实不相瞒,昨
我见司命神君,实在是心生爱慕便追随而去。”斐孤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温柔的面孔上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缘生大惊失
,连忙拉他入内落座,避开仙童:“啊?你喜欢司命?那你肯定碰钉子了。”“神君如何得知?”斐孤像是有些惊奇又有些挫败:“我确实连她的名字都未曾问到。”
缘生心生怜悯:“你初来九重天确实不知道,虽然天规已不阻神仙相恋,可这司命却不是你能够攀…”他一时磕巴,连忙把“攀得上”三个字咽了回去,怕伤了这位小神君的自尊心,斟酌道:“不是你能与之结缘的。
她独来独往惯了。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为何?凡人姻缘也应由她定罢?她怎会对情爱之事不感兴趣。”斐孤好似十分困惑。
“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她是司命,万年如一
看凡人各种情爱纠
,早就厌烦了。”缘生很能感同身受似的,给斐孤倒了一杯茶,拿起一块糕点继续吃了一口,同他解释:“就好比我,天天对着万卷书册,你叫我闲下来再看看书,那是绝无可能,早就看腻了。我看着字都累。”
斐孤低头不语,缘生见他沉默,怕他仍旧想不开去喜欢司命,又添了把火想叫他死心,开口讲了一桩旧事:“三千年前,东海龙族太子曾对司命穷追不舍,那可是
变着花样献殷勤,闹得九重天人尽皆知。可司命仍旧不假辞
。
不过两年那龙族太子就铩羽而归。我知道司命长得美,可她冷冰冰的,实在是不近人情,你还是换个仙子喜欢罢。”缘空老气横秋地劝他,颇有点过来人模样。
“我知道了。多谢你,缘生。”斐孤好似被说动,一双如月般澄澈的眼里都是感激,末了又低头,踟蹰道“但我想知道司命她的名字,不知缘生你方不方便让我看看她的命册?”
缘生有点头疼,嘀咕道:“怎么又来一个找命册的呢?”他拍拍斐孤的肩膀,越过斐孤往层层林立的书柜而去:“不是我不想给你看,你也瞧见了。
这里书册太多,司命来九重天已久,命册委实不好寻,很久以前也有位神君来此地翻寻许久,最后好像也未曾翻到。”“还有别的神君来寻她命册?”
斐孤在缘生身后微微挑眉。“是谁不重要,这大海捞针,实在也翻不着啊。”缘生摇摇头。斐孤也不强求,转而同缘生攀谈许久,将仙界诸事打探个遍才起身告辞。
他正要越过第五重书架,一个捧着大堆玉牌的仙童风风火火疾走而来,不巧撞上他,玉牌哗啦一声散落满地。“神君,小仙失礼了。”那仙童一边道歉,一边慌慌忙忙去捡玉牌。“无事,这些是新晋的神仙玉牌吗?”
玉牌四处滚落,遍地都是,斐孤弯
替他捡,随口问道。“不是,这些是这几
废了好大功夫翻出来的一批旧的重复玉牌,要丢进灵炉里烧掉的。”
仙童话音刚落,一块玉牌滚落至他脚边,那琥珀
的光泽如新,他甚至还没看清上头的名字,却下意识地将那块玉牌拢入袖中藏起,他记得玉牌上会刻官职与神官本名。
斐孤若无其事地离开天机宫后,他从袖中拿出那块玉牌,低头看去,正面果然刻着司命一职,他缓缓翻过另一面。
只见那字迹缥缈,上书二字…苦楝。苦楝,他轻唤出声,无端想起了那天她发间的紫
小花,渐渐捏紧了这块不属于他的玉牌。你瞧,你我是有些缘分的,这不就是命中注定。
***司命殿果然是冷僻之所,殿门紧闭十分沉寂,里头景象丝毫也不叫人窥见。斐孤立于殿外,望那云雾之中的匾额,那字玉刻一般,十分潇洒。
他轻轻扣门,不一会儿就有位红衣仙童微开一角走出殿门,但并不邀他进殿,只恭敬问道:“神君何事?”
“昨
蒙司命神君引路,今
特来拜谢,烦请通报。”斐孤谦和笑道。那仙童低眉颔首:“请神君稍候片刻,小仙前去通报。”说罢便转身进殿,门扉随之再次紧闭。
斐孤站在原地耐心等待,那仙童去而复返,又领着另一个圆脸仙童同来,这次殿门大开,二人邀他入内:“神君请。”斐孤这才得以踏进司命殿,甫一入殿。
那葱郁高大的仙树便映入眼中。这树同他所见过的仙树都不相似,几乎占庭院大半,那雨过天青的
泽既美且冷,光华
转之间,转瞬又变为柔柔新绿,树上满是红线垂挂,无数桃木制成的命牌成双而系,枝叶
结,无风自动,相互碰撞,声音清脆很是动听。斐孤微微走近,没有闻到一丝草木香气。
“神君,此乃命缘树。”那圆脸仙童
子活泼些,见他多瞧了两眼便笑嘻嘻同他解释,却被先前那红衣仙童使了眼色,示意不要多嘴。斐孤朝那圆脸仙童微微一笑,那仙童也不理那红衣仙童,就开开心心领着他往前去。
觅芝见松谣又不知分寸,也实在无奈,只好紧跟其后。殿内陈设极为简单,不似他殿内风雅,也不似天机宫华美。
只有一方梦石案,长案之上摆了红黑二墨,铺以桃花纸,笔架上只两管笔,两侧月白玉架林立,上头堆满书册,纵横层迭,秩序井然,不似天机宫那般散
。四周也无字画,更无摆花,满殿无香,冷清如雾。
只案牍前方不远不近的一处突兀地摆了一方楠木卧榻,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人气,想来应是司命小憩之处。
可这放眼望去,除了那长案后的月椅,并无半个供来客落座之地。司命从那玉架后走出,还是那张冷丽出尘的面孔。
“小神斐孤,特来拜谢神君昨
引路一事。”斐孤客客气气地行礼,挂上招牌的温柔笑容。“举手之劳,不必客气,神君无需专程为此事来道谢。”司命没什么表情。斐孤从袖中拿出一束紫
楝花,枝干修长,香味缱绻,霎时满殿生香,他轻轻递给司命:“斐孤初来乍到,神君肯帮忙自然是要多谢的,那
见神君发间簪着此花,便冒昧带了此花送与神君。”
司命看着那花,又看那腼腆温柔的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指颤抖着捧花,像是生怕她拒绝,她顿了顿还是接过了:“多谢。”
“神君喜欢就好,我实是不知如何感谢才好。”他似乎很开心,颇有些雀跃。司命将那花置于长案之上,淡淡道:“今
神君来谢过,此事便了。以后不必再谢了。”言下之意是
后莫来纠
。
斐孤有些受伤:“斐孤是否有何不妥之处惹神君不喜?”那张俊雅讨巧的面孔有些黯然,他试图低头掩去神色,轻声道“我只是想和神君
个朋友。”那少年看起来十分脆弱,尽管知道飞升成神者定然已苦修千万年,远不是外貌看上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