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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头发白了一半
 如果能被大家知道自己的爱人是谁,不必再东躲西蔵,不必在人群面前松开紧扣的双手,就好了。陈知道她拥有的一切已经足够多,可她还是忍不住贪心。

 男人回到家后就开始吻她,警服扔到了沙发上,勋章碰到地面,发出“咚”一声脆响。人人羡的成就被随意丢在了一边,陈叹樵伸手顺着女人的晚上摸,轻车路地解开了衣的背扣。

 手掌握住前的软,陈叹樵把人抵在墙上,单手抬起来一条腿“你不开心。”“我没有。”内被人扯到一边,男人的手指在小的外缘滑动。陈摸着对方眉头上的疤痕,抿着嘴不说话。

 “我总是有办法让你开心起来的。”陈叹樵把她抱到上,伸手就要衣服。陈笑出声“你说的办法就是这样?”

 陈叹樵的衣服了一半,出来半张脸,道:“没有效果吗?”陈伸脚踢在他的小腹上,肌没发力,是软的,脚感比他耸进的时候好很多。

 “我不开心是因为,大家只知道我是你姐姐。”但是没人知道,陈叹樵是她的爱人。陈叹樵没说话,了衣服,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本来是想找个更合适的时间送给你的,但是似乎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他突然单膝跪在地上,打开戒指盒“陈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生、老、病、死,都没有办法将我们分离,我会永远忠诚于你,永远爱你。”一颗银闪闪的戒指被套在了无名指上。

 “我…我还没答应呢。”“你要拒绝我吗。”陈叹樵笑“别哭了。说好的我要让你开心,这样会显得我很笨蛋。”“陈叹樵,你就是笨蛋。”“好啦我是笨蛋。你别哭啦,鼻涕都下来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你不穿衣服…你不许照我,陈叹樵,笨蛋!”陈叹樵给陈看相机里的照片,说以后就把它裱起来挂客厅“我老婆在我求婚的时候,把鼻涕泡都哭出来了。”他笑,被陈用拳头打在肚子上。

 “许…许愿。”陈哭得打嗝“求婚后五分钟内许愿特别灵,因为会被见证诺言的神听见。”陈叹樵笑。

 看着陈张嘴闭嘴许了很多,又虔诚又贪心。“你怎么不许愿。”陈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陈叹樵摇头“你先许,我就只有一个愿望,用不了太长时间。”

 陈从他到她到未来要住进家里的小狗,双手合十念叨了四分钟。“生,老,病,死。”他抱住陈,跌倒在上。

 看着天花板重复这四个字。“民政局不办理没关系,人们不知道我是你的爱人也没关系。死亡都没有把我们分开,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我们不需要他们的认可,。”陈叹樵低头,看向陈的眼睛“我永远忠诚于你,永远爱你,只爱你,最爱你。”

 “陈,我只想要你不离开我。”***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水汽从门中溢出来,又又热。头柜上的手机有来电,嗡嗡嗡地振个不停。无人应答。浴室的水声没有停。电话振铃第二次的时候,陈抱着被子转身,伸手接听了。是座机号码“喂?”

 “您好?”对方一愣“请问陈先生在吗?”陈睡眼惺忪“您是哪位?”“这里是第六军区附属医院,我是胡玉桐女士的病房看护,林护士。请您在见到陈先生后,让他回个电话。”

 陈短暂耳鸣了一下,抬头看向浴室的房门“您刚才说,病人名叫胡玉桐么?”“对,医院需要和病人家属确认下一步的治疗程,请您转告陈叹樵先生,务必和我们联系。”

 “我是…陈叹樵的姐姐,胡玉桐的女儿,陈。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陈握住电话的指尖发白,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喉咙滚动了许久,才发出颤动的音节:“好…明天我会去医院一趟。”耳边传来忙音的嘟、嘟、嘟声,陈放下手机,伸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

 男人还在浴室内洗澡,水声停了下来,陈快速删除了电话记录,在对方出来之前,把手机放回了原位。浴室门开了。陈背对着他,感受到一股的热气涌出来。

 答答的脚步声绕过尾,空调响了两下,风机开启了。卧室里寂静无声,陈闭着眼,脸上落下来两滴水珠,快速地从温热变冷。

 男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陈没有睁眼。临近圣诞节,街边的商店都挂起了彩灯,城市里早早就有了节日的氛围。陈裹紧了围巾,从出租车上下来后一路小跑。雪被盐巴融成了灰色的泥水,坑坑洼洼地堵在路边。

 陈嘴里不断哈着热气,泥点随着脚步溅在小腿上,在旋转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她闪身挤了进去。

 医院门口的马路总是被堵得水不通,司机把她从路口就扔了下来,一路跑来,陈浑身都冰凉了,但好在医院大厅开足了暖气,她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不断地跺着脚,试图让脚趾头恢复知觉。

 “您好,住院部b区怎么走?”电梯“叮”一声打开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边聊天一边走出去,手里拿着保温杯,似乎是值了夜班,两个人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陈跟在他们后面走出来,她找到护士询问台,拿出身份证道:“您好,我和林护士做了预约。”

 “陈女士,您好!”林护士抱着病历本,刚从另一个病房中出来,住院部的b区23层,住的都是神经科室的病人。陈跟着林护士穿过走廊,一处病房门大开着。陈路过时看见有双脚被捆在尾。

 病号服下面的身体在不断搐,传呼铃响个不停,几个护士从他们身边冲过,一股脑地钻进病房内,七手八脚将病人按住。刚刚从电梯内出来的医生也赶了过来,路过时步伐太快,撞了陈一下。

 “小心。”林护士扶了她一把。医生顾不得说抱歉就冲进病房,陈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把铁勺子他嘴里!”

 “不行啊,他的牙已经被硌断了。医生,你换个办法吧…”病房的门关上了。林护士看了一眼,解释道:“那个人摔伤了脑子,总是不受控制地搐,铁勺子是为了防止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我妈妈也这样吗?”“不,胡女士的情况有些不同…更,更复杂些。我们到了,就是这个房间。”

 林护士推开门,冲着病房内说道:“阿姨,您女儿来看您了。”陈站在门口,直到护士第三遍喊她,才抬脚走进去。三人间的病房,现在只有胡玉桐一个人住着。

 “房间里的其他两位病人前不久出院了。暂时还没人住进来。”护士把窗帘拉开,今天阴天,没有阳光,外面的天灰蒙蒙一片。

 陈看着病上坐着的人,头发白了一半,身体瘦得一把骨头,和她印象中身材发福的女人判若两人,好像一个缩小版的胡玉桐,小得兜在病号服里,里面还能再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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