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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陈藌有些担心
 有几次他得发疼,陈想要帮他弄出来,楼道里突然来人了。陈吓一跳,嘴巴一抖磕到了他,男人痛得气,攥着拳头,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那次之后,陈更加小心,连在天台口都不让亲了。陈叹樵反复地冲凉水澡,反复着凉。陈给他擦头,心里有薄薄的东西落了很多层,等到蛛网到一定的程度,心脏就会像麻痹的猎物一样…爱不足以抵消痛苦。

 “小姨在,妈妈也在。”陈抿嘴,动了动脚踝,让他把自己松开。“我知道。”陈叹樵低,喉结缓慢地滚了两下,放开手。

 “对不起哦。”陈了一下他的头发,闷闷的。陈叹樵摇头“没事。”空气沉闷得很,陈想起那天在屋门口,胡玉桐告诉陈叹樵他们会各自成家,空调风箱哧哧啦啦喊出无力的噪声,又想起那天,她和陈叹樵牵着手睡觉,妈妈推开门检查情况,她不得不把握的手指松开。

 那天她在病房里看见痴傻的胡玉桐,那天她决定离开,那天她站在陵园里的墓碑前,那天阴天,海风冷烈,那天…陈一愣,陌生的回忆忽然涌向脑海,心脏疼,陈叹樵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伸手握住对方的手。

 陈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脸上乎乎的一片。涌入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几段零碎的画面,每当她想要努力再前进一步时,自己的意识就突然消失,像是这次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陈叹樵抱着她,脸色有些泛白,似乎被吓到了,但人表现得倒还算镇定。

 他摸了一下陈的额头,道:“回过神来了?”陈点点头,隐约猜到是系统世界的某种权限,在她没完成相应的人物前,那段无法抵达的回忆是不会出现的。

 “你刚刚哭了。”陈叹樵圈着她,把半张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我知道。”陈抹泪,她自己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更没法解释。

 好在没惊动妈妈和小姨,她不说,陈叹樵是不会问的。擦干眼泪,陈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钥匙,还在,陈叹樵没拿走它,她也不再隐藏了。索拿出来“我在自习室里捡到的。”

 这段时间以来,陈没少提起钥匙的事情,每次都被对方搪过去,不知道抽屉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躲着藏着不让她看。这次也不例外,陈叹樵垂下眼帘“还不到合适的时机。”又是这句话。

 “那我什么时候能打开它?”陈皱眉“你总是这么说,又不给我答案,当初是你用钥匙做筹码来和我换的,你怎么…”出尔反尔,最后四个字她没说出口。

 陈即时住嘴,可还是晚了些。陈叹樵看向她,一瞬间眼神有变换,那感觉似曾相识,陈想起来自己曾经在门口被强吻时,就看过那样的眼神,毫无理智,一片混沌,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了。

 那一瞬仿佛是错觉。陈叹樵的头顶上似乎有耳朵耷拉了下去,他松开陈,道:“你和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拿到钥匙吗?”“不是!”陈否认的很快,听起来像是心虚。陈叹樵用眼尾瞥了她一眼,伸手将钥匙还给了陈

 “一个月。”他说“一个月后再打开吧。”陈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松口了。“有什么讲究吗?”陈叹樵摇头,了一下眼角“我随口说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也可能不到一个月了。”

 他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语句断断续续的,陈没听懂。“我困了。”陈叹樵眼,摊开地铺躺了上去,他最近越来越嗜睡了。几乎头挨到枕头就能入眠,现在好像更严重了。

 困意来得毫无征兆,说睡就能睡着。陈推了一下他“陈叹樵,起,你还没刷牙呢!”陈叹樵勉强睁开眼“陈,我好困。”

 他的声音又软又无力,像个六七岁的小孩,说睡就睡了。陈皱眉,不忍心叫醒他,便把男人的上衣和子都褪了下来,帮他换上睡衣,即使是这样,陈叹樵也没有惊醒。

 陈在他身上发现了许多磕伤,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疼,但陈叹樵似乎没什么反应,睫长长的,一点抖动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吊诡。

 若不是还有呼吸,让人会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陈皱眉,帮他盖好被子,侧身躺在他身边。看似正常的生活,像是被镜子折出的世界,事情合乎逻辑、合情合理,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透出一丝诡异。

 先是她毫无征兆的尖叫,莫名的剧烈心痛,莫名的,再到胡玉桐反复做过的梦,和她的前世如出一辙,再到…陈叹樵。最近越来越嗜睡了。一切都在提醒她,这个世界并不是她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

 陈看了陈叹樵一眼,将手指放在他的鼻下,一起一伏的呼吸让她觉得心安。时钟指向了十点半,夜深了。

 胡玉桐两人聊得尽兴,若不是陈提醒时间,两个人还能再聊个把钟头。陈和陈叹樵依旧是一间屋子,胡玉梅知道的时候一愣,但也没说什么。今晚她在外甥女的卧室里过夜,只当是孩子们为了迁就她才挤在一起的。胡玉桐没解释。

 “叹樵已经睡了吗?”胡玉梅小心翼翼地往卧室里看了一眼“都怪小姨,光顾着和你妈妈聊天了。没注意时间。”陈说没事,胡玉梅又说了几句话便去洗漱了。

 屋里就剩下她和胡玉桐两个人。陈不放心,提醒胡玉桐道“陈叹樵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嗜睡了。晚上踢都踢不醒。”

 “可能是学习累的吧,你弟弟一直都很努力。”胡玉桐似乎并没觉得儿子有什么异常,目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桌子上的巧克力。

 “这是哪来的?”陈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朋友送的。”她身边能送起这种价位礼物的朋友,也只有沉怡菡了。胡玉桐没怀疑,让她记得好好道谢。

 “你外婆和小姨从道观里请了个道长,明天早上来家里做法事,给你提前说一声,别起太晚。”陈一愣“什么法事?”

 胡玉桐提醒她“就是之前你身体不好,总是晚上犯癔症嘛,你外婆说是脏东西上身。不管是真的假的,你应付一下,让你小姨回家好差,就当哄老人家开心了。”

 “可陈叹樵怎么办?”陈看向陈叹樵,那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还在睡中。“那能怎么办?你弟弟总不能把人再赶出家门。”胡玉桐叹了口气“你明天好好和他说一说,别让他太生气。”

 “总之,明天上午道长要来家里,可能需要给你看看手相面相什么的,你们别起太晚。早点睡觉,我半夜会来…”

 话说了一半,胡玉桐突然止声。陈知道她把半夜来视察的事说漏嘴了,但也没拆穿,和胡玉桐道了晚安便去睡觉了。不知道道士做法会不会对她的系统产生影响。

 毕竟系统也是一种不能用科学解释的超现实存在,陈有些担心,在脑海里喊小白团子,喊了几遍它也没出来,12311系统似乎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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